方澍野的提前離開,令莜雅有些失落。
五年,她在兒子的健康成長中收穫了一個做母親的快樂。
生活讓她懂得感恩,當然她也很知足,雖然祖母並不十分喜歡她,可大方澍野對他們母子很好,她已習慣了這樣恬靜的生活,生了孩子的女人不再夢幻,只有現實的日子。
她和方澍野結了婚,她是方太太,這五年方澍野沒有向她提離婚的事。
在完成了音樂學院的學業後,她問孝念,這世界上最喜歡的是誰,孝念說了爸爸。
莜雅開心的笑了,她想她該和方澍野在一起,這是最自然的事,兩人都有過往,都該看開一些,各走一步,將日子過順了。
她帶着兒子從美國返回了家園,而祖母對孝唸的喜愛,讓莜雅在血緣的事實面前,粗線條了起來。
孝念會孝順澍野和祖母的,她會做好方家的孫兒媳的,而她也不過27歲,她完全可以爲方家傳宗接代。
“方嫂,澍野回來了嗎?”
“你們不是一起在美國嗎?”和孝念玩耍的彭奉珍回過了頭,看到孫兒媳的臉上十分木訥,聳肩回答:“哦,澍野說公司有事,提前回來了,我以爲他先回了家。”說着,她便禮貌地上樓整理衣物去了,也沒和她說說美國畢業的事。
彭奉珍心中潸然,這個家已經淡若白水好久了,孫子和媳婦各忙各的,雞同鴨講一般,雖然澍野從來不說妻子的不是,可彭奉珍瞧地出,澍野經常拿工作當幌子,生活的並不開心。
可怎麼辦呢?
你們走入了一個家庭,好不好也沒回頭路了!
晚上莜雅聽方嫂說孫少爺要回來,莜雅十分高興,兒子在時,方澍野總會在臥室停留上片刻,三人會像一家人躺在一起,陪孝念玩,說說平淡緊湊的生活。
她哄了孝念早早入睡,而今天她刻意穿了件性感的睡衣,她想着方澍野的溫柔和千好百好,思忖着今天打破沉默,重新定義二人的關係。
兩人都是成年人,一個屋檐下過了五年,她渴望新的生活,有家的真實感,就算方澍野的心中還留有過去的痕跡,她卻不會在意。
她本不幸,也沒奢望百分百的幸福,如果方澍野能接納她,她會一輩子守着方家守着他,做一個賢妻良母。
只是她心裡怦怦跳躍地等候,卻沒等到方澍野敲響臥室的房門。
她聽到他上樓的聲音,沒有遲疑地步入了書房。
開始她以爲他又被繁忙的工作綁住了,只是後來方澍野都不再隨便進入她的臥室了,而孝念說爸爸認爲他長大了,該待在自己的房間裡獨立作息。
哦,爲了孩子的成長是該這樣。
莜雅完全贊同方澍野對孝唸的教育,只是莜雅發現自美國回來後,方澍野不再和孝念親近了,甚至她覺得是方澍野在刻意避開和孝唸的相處時間。
她心裡咯噔一聲,心緒沒來由地煩了。
家裡很安靜,除了三兩句的生活瑣碎,她很孤獨。
送兒子去幼兒園後,莜雅意興闌珊地去逛街,不巧碰到了葉星橙的姑姑葉安,以前她常去葉家,葉家上下對她都很熟悉熱絡,如今葉安裝沒看見一般,從她身邊步過去了。
想着家中最近的反常,她鬼使神差地步上去,“星橙還好嗎?”她禮貌地問。
“這日子不止方家能過下去,我們葉家也過地和美,星橙她不缺胳膊也不少腿的,自然過的好,不用你這個好朋友惦記。”
碰了一鼻子灰,莜雅十分難堪。
自嫁入方家,她是覺得心裡不安,畢竟星橙和方澍野才離婚,她無法那般理直氣壯。
回家,方澍野正在打領帶.
“怎麼,你要出去?”
“哦,今天和彼得他們聚聚。”
方澍野說着,覺得今天她的表情有些不對,而她的抑鬱症雖然好了許多,可醫生說過要常常觀察,“有事嗎,莜雅?”逗留片刻,方澍野問。
“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那就是有事!”方澍野露出洗耳恭聽的表情。
“我,我碰到了葉安!”
方澍野楞了片刻,喉中乾澀地擠出一個“哦”,折身就要出去。
“星橙嫁人了,聽說她過地很幸福。”
莜雅說了謊,她希望方澍野的心能定下來,考慮兩人當下的日子。
“我不想聽到這個名字。”
方澍野甩頭而走,莜雅噤若寒蟬,可是轉而她又覺得本該就是這樣,在生活中,你會慢慢發現朋友沒那麼重要,最重要的只有你生活中的那三兩個人而已,而很多曾經要好的朋友,隨着時間只能成爲回憶,這是時間的過錯,這是人世丟給人們的複雜難題。
莜雅沒有寬心多久,方澍野在這天酩酊大醉,他跑去了他祖母的臥房,哭鬧不停,問他的祖母爲什麼選了那麼令他心痛的女人給他,而他“星橙”“星橙”的呼喚,吵到了孝念。
“媽媽,星橙是誰?”
“壞女人,你爸爸不喜歡的壞女人。”莜雅不快地告訴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