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船房的事孔域進行得很順利,我就不怎麼擾心了,可以全心全意撲到我自己的工坊上去了。
十天的時間,製造自行車的那幫工匠已經做出了成績。他們一心以爲這是魯班的設計,工匠祖師爺的東西,哪敢怠慢啊。於是用了最好的材料,日夜趕工,也沒有失敗幾次就完成了第一輛自行車模型,然後又請求拖延了好幾天才請我前去驗收。
我第一次看到車的時候不由愣了愣,這哪是一輛可以推廣的自行車啊,分明是一件傳世的藝術品,我想像中土土的黃黃的木頭全部雕上了精美的花紋,還貼上了金箔,包裹用的鐵片全部打磨的閃亮,簡直看花了我的眼睛。
我回思一想,怪不得這些傢伙要拖幾天時間,原來最後面的幾天就是給車做包裝啊,這些人大概太久沒有使用手藝憋得慌,現在全在這車上發泄出來了,國寶估計都是這麼產生出來的吧。
我暗自一笑,對比起我前世看到博物館保留的幾輛歷史型自行車來,我們的第一輛在外觀上絕對要美上一萬倍,反正以後也是要保護起來作爲歷史見證,我可是發明者呀,就讓他們這麼搞一次了。
這第一輛自行車沒有剎車,要靠腳下反方向用力才能把車停下。這樣的車我倒是騎過一次,怎麼也算有點經驗,當下在院子裡找了一塊比較平整的地方親自上車檢驗起來。
還不錯,沒有讓我失望,車子很輕易就運行起來,我把略爲有點緊的龍頭繞着場地轉起圈子來,心裡感覺就像回到前世的家鄉似的,幾個大概已經試過騎車並被摔得七昏八素的工匠睜大了眼睛,怎麼也想不通爲什麼摔了自己無數次的怪車到了我的腳下變得如此聽話了。
我在發現奇蹟,圍上來觀看的院裡衆人羨慕的眼光裡過癮的騎了一圈又一圈,春風得意。但在停下來的時候卻遇到了一個麻煩,由於我一下子減速太快,竟然把那條作爲鏈條的牛筋給繃斷了。我定了定神,喊住了不知道該不該衝上來救駕的衆人,沒多一會兒,車子就在衆人的歡呼中自己漸漸地停了下來。
雖然發生了意外,我還是大大的誇獎了工匠一番,每人賞了銀錢,他們平時很少得賞錢,一看到我這麼大方,全都露出了高興的笑容,其實也不用我誇,就是參與並親眼看到魯班大師的作品面世這一殊榮,就可以讓他們引以爲一生的驕傲了吧。
我下了車,對他們指出了存在的一些缺點,跟他們說由於我看的古籍殘破不堪,所以臨摹的圖紙也不完整,魯大師的設計原來是有剎車這個東西的,現在只能靠大家來把它修補完整。嘿嘿,這回我就不怕他們不用心思考,作出自己的創新了。人的能力都是靠逼出來的,我現在就是要逼出這些能工巧匠的創造力,老是模仿前人,迷信前人,能有什麼出息,我以後要依靠他們爲我發明創造,這些有着數十年經驗的匠人起的作用,自然是我這種有理論沒實踐過的天才所最需要的。
自行車幾乎就算是完成了,我該想的就是如何利用這個發明了,如果不算那些裝飾,再把材料略降一等,現在生產一輛車的材料並不多,京城大概七成的人家都能買得起吧,我要做的就是把它推廣出去,全部印上我的大名,這可是大發明,要是得到宣傳,皇家也有顏面,但是又不能過分出風頭,到時候又得找父皇商量了,讓他發話出去,說是我參照魯班大師的典籍胡亂造的,但推廣宣傳的事得我自己去辦。
現在宮內宮外幫我發展勢力的能人都有了,就差一個宣傳加銷售廣告參謀員,這個職業連皇宮中都沒有的,所以這個人才難尋。
我這個時候才體會到一個成功的廣告宣傳是多麼的重要,東西再好沒人推也是沒用的,但這個人要去哪裡找呢。
雖說我現在急缺這個人手,不過自己人總是比較信得過一些,這種人才就算孔域和劉禹西也未必幫我找得到,我思了一下,突然想到了我的孃家的親戚,父皇是天生的皇族,但我母后不是,她孃家那些人聽說有些都在宮外做生意的,關係網絡雄厚,混得都挺好,不過那些所謂的親人從我出生起就沒來看過我幾次。聽我母后說過,他們有好幾個是當了官的,有幾個是做生意發家的,不過當官那幾個我沒見過面,估計應該都找到組織投靠宮中各方勢力了。
廣告人員就一定得要找生意人,而且孃家的人多一層親戚關係,也不會太見外,我決定先試試能不能找他們幫我好了,如果運氣好還能找到幾個當官的親戚,順便想法拉入我麾下正好幫我行事,這可是一舉兩得,也可爲劉禹西減輕點負擔。
打定主意,晚上處理完工坊的瑣事,我就奔向母后的寢宮,今天她還好沒跑去打麻將,在宮中的,我其實主要是想先問問孃家的情況,有些什麼人,擔任什麼官職。
我一進房就開門見山,她雖然有點奇怪我怎麼突然關心起這事,但她一向都很關懷我,轉念一想,我可是她的兒子,她家的事是早該告訴我了,當皇子就是這一點不好,連老媽是哪裡人都搞不清楚,既然我想知道,也是我本就該知道的事了,所以她言無不盡的和我說了一番。
其實這麼多年來,我對母親的情況都不是很瞭解,因爲我沒問過,她也沒說過,經這次一問,我才知道原來,我老媽出生於東江南道的蘇州,家裡本來也是官宦世家,更是蘇州城有名的書香門第。
我的曾外祖曾在數十年前做過當時起兵打天下的先祖皇帝軍中的一名行軍參謀,建國後則長期在戶部任侍郎一職,外祖父原本繼承了同樣的位置,但在第一次皇室爭位的時候跟站錯了地方,被遠遠的調離權力中心,發回到原籍蘇州做了個可有可無的小官。
還好蘇州刺史知道外調的京官在朝中還有着錯綜複雜的關係,所以也從來沒有爲難過孃家,只是被壓制着再也升不上去了。直到外祖生下了一個天姿國色,冰雪聰明的女兒,在皇帝一次選妃中成功地把年僅十五歲的幼女送進了大內深宮,從此官運又開始亨通起來
聽着母親的敘述,我不由得對外祖有些感嘆,這朝代送女入宮可是休來的福氣,我心裡知道,想要在這個時代推行男女平等,即使不是完全不可能,恐怕也得用上數代的時間了。
母后看到我聽起了興趣,又接着道:“我是家裡的最小的孩子,我上面還有三個哥哥,兩個姐姐。你的大舅二舅已經四十出頭,都在東江南道觀察使手下任文職,聽說不久前要求調任你二皇兄手下,不知道現在身在何處。”我一聽有些氣憤,這兩個親戚傢伙居然跑去二皇兄那裡了,他們倒是挺有眼光,二皇兄權勢浩大,不過也只是暫時的罷了,居然不跟我混,那兩人估計沒聽過肥水不留外人田這句話,如果這兩人真的不錯,我以後就把他們弄到我麾下來。
母后喝了口桌上的茶水,看了我一眼,頓了頓,又繼續道:“你兩位姨母早已出閣,大姨丈是剛上任的蘇州刺史,二姨丈則是蘇州的副防禦史,我們家歷代重文,唯獨你小舅是個異數。”說到這裡她好像有些不願多提。
我倒是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連忙催着她繼續講下去,我依稀記得這些事以前母后好像都跟我說過,只是那時我醉心於御女奇術,又從沒把他們當成真正的家裡人,所以也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現在急需人才,我也只好卑鄙一次了。
她見我急迫想知道那個小舅的事,眼裡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神色,又噴道:“你小舅比我大一歲,自幼不肯讀書,請了好幾個先生來給他講課,都被他氣走,卻總是去街市看人做買賣,談生意,氣得你外祖不知打斷多少鞭子,他還總說不願爲官,險些趕出家門,幸虧……”說着說着,老媽的感情就流露出來了,好像是想起了當日的情形,開始述說當日的事情來。
我對那些雞毛蒜皮,拉屎打屁的小事可沒興趣,不過這個小舅喜歡經商倒正中我意,可能老媽以前說的有幾個做生意的親戚就是指的他吧。
但是在這個朝代世風普遍重文輕商,我還不知道原來我們家是書香門第,別家的也就算了,可這個小舅他生在這麼一個書香世家,卻不顧反對,堅持自己做生意的興趣,看來是有一定天賦的,他年紀應該不大,說不定能接受我在地府主持人那學的經商理念,這是個人才呀,看來我的廣告宣傳部長人選有望了。
我思緒這麼一飄,倒沒聽到老媽說到什麼地方了,估計在講那事情的過程吧,我倒沒興趣聽那些無聊事,我忙打斷了她,柔聲道:“母后,我有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被我打斷了話頭,她也不生氣,只是點點頭,叫我說下去,她現在沉迷於麻將中,對其它事都不太感冒,不過我是她兒子,我有事說她肯定是能幫則幫的。
“我估計,小舅算來今年也二十三左右了吧,身爲皇親國戚,又不願爲官,我們不如把他叫到京城,一來可以時時和娘你敘敘舊,二來京城官職衆多,也方便謀個一官半職,了了外祖的心願。”我說了個美話,主要是得先把人弄到身邊來,現在自行車都做出來了,只欠這個生意精幫我去打理了。
老媽一聽,顯然非常心動,覺得我提的主意很妙,當下二話不說便寫了家書遣人送回家去,住在這深宮中,她也是很久沒有見到家人了,而且看她樣子,雖然討厭小舅的行業,但也挺在意他的,血始終溶於水,一家人嘛。
然後她又講了一些家裡的瑣事,除了幾個至親外,她就不再認識誰了,幾個較近的親戚也只是聽說,對他們的瞭解並不比我強多少,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入宮才十五歲,之前又是養在深閨,能認識幾個人呢。
我聽了兩個時辰,總算沒有浪費時間,找到一個可用之人,只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要是那個小舅是個笨豬,我就派人割了他的小JJ。
出了老媽的宮房後,我便回宇靈宮了,整個晚上,我都輾轉反側,思考如何快速更多的發掘人才,我突然覺得三月後的宴會行動收納的人手已經不能滿足我了,就像這次找這麼一個偏門的廣告人都難找。
我一下就打定了主意,看來得要自己培養一批偏門人才,不過既然是偏門,我就得考慮他們的來源了。
後宮倒是有很多年紀很小的宮女太監,那些人有什麼特長呢?就是八卦掌門人,可以把一件沒有的事說成有,添油加醋亂說一通,傳遍整個皇宮,這些人叫林公公幫我整理一批,以後幫我當槍手,槍手就是張嘴亂說,陷害別人,在前世影視圈就很多這種人,不過他們稱呼不一樣叫:僞歌迷。
就是某些人用來打擊某些明星的民衆團伙,聽說在前世那種人最喜歡顛三倒四的胡說,把沒有的新聞說成有,把人家有些才進入娛樂圈的新人明星搞得是神經錯亂,這些就是人才,不過宮女這些我不打算重點培養他們,能夠送到宮裡來當差的當然是聰明伶俐,但還是存在着很多缺點。
宮女們從小就知道“女子無才便是德”,小小年紀也已經懂得勾心鬥角,虛情假意的討主子歡心,更多的入宮就是期待着被皇上看中,有朝一日飛上枝頭成鳳凰,她們哪裡會靜下心來學點超前文化,胡說亂說這種事在民間就沒關係,在我前世論言自由的時代就不一樣,可這是在皇宮,要是出了差錯,那還得了,最少都得進大宇
還有就是在宮中比較精明一點的下人早就已經都跟定了主人,估計一輩子都不會改變了,其餘留下的那些殘枝爛葉只可以花點小錢打聽打聽各宮的消息,沒有什麼很大的意義,不過可以從側面推測各大勢力的動向,林公公手下的太監就有很多臥底,不過這種人不會說八卦,只會打聽消息,有什麼用呢,這類人我要找的話,跟林公公吱一聲,一大堆都跟過來了,我現在要的不是這種人,而是要會說,會胡說的能人。
剛進宮的小太監倒是可以,憑我的身份,自然可以從內務府要個十七八個來陪我。只是皇宮三年招收一次新丁,這些人中佼佼者就那麼鳳毛麟角,屈指之數,要我一個一個的選,那不把我累死,而且很多新進的下人,都不是天生就會說八卦的,有些是人腦子轉得快,學得快,都是在宮中待上一段時間後才學會的,所以從新人中選也不是辦法。
我現在既然在宮外有了工坊,那裡房子也多,在那裡建立八卦掌門人訓練基地倒是個不錯的想法,在實踐中學習效果會更快更好。
打定主意,我決定在宮外覓人,這樣需要的人即可以公開找,選擇性也強,皇宮之地始終不及整個江湖的人才多吧,不過藉口嘛,我就說是工坊要招打雜的和學徒就可以了,這樣也沒人可以說到閒話,而且那些市井小民肯定願意讓自己的孩子有一技之長的。
這可是掩耳的好方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