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鎮裡簽完合同的方小勇把要跟青峰村籤的另一份合同往劉一流手裡一塞,不顧兩個同學的挽留,就去街道拐角處的長途汽車站搭車往區裡走,他要急着去省城把已經看好的設備付款定購,早一天開工公司就早一天走入正軌。
劉一流和已經要留在鎮裡當官的黃逸相視一笑,畢業了,大家跟上學時都有了變化,以前老大方小勇最是與世無爭,做事也是小火慢燉溫吞吞的,沒想到現在也這麼風風火火雷厲風行了。
“要不,下午再去我那兒坐坐?晚上我再給你弄一頓你從沒吃過的菜,我從爛蹤峽裡帶出來的。”劉一流拍拍還有些感嘆的黃逸的肩膀,想起自己那兒還有一大塊兒巨蟒蛇肉還沒吃完,便對這位已經改變命運的同學說道。天知道他在這兒是不是還能跟上一世一樣,只用了十五年就坐上了地級市常務副市長的寶座。
蛇肉一直丟在靈水裡泡着,這是劉一流最近又才發現的新功能,這靈水就像一個天然的冰箱,什麼東西只要用這玩意兒泡着,就不會**變質,撈出來以後就跟纔開始一樣新鮮,而且味道會變得更爲鮮美。
“別,別****我成不,我這剛初來乍到,什麼都兩眼一摸黑呢,晚上我想請鎮裡的領導一起坐坐,也好互相熟悉熟悉,你來作陪吧。”黃逸表現的要遠比劉一流想象的更成熟,彷彿一夜之間就迅速轉變角色,從浪蕩公子變成了一鎮之長了。
“那可別,我一小農民參加你們這鎮領導的酒席幹嘛?我纔不是那種自我找抽型。”劉一流搖頭拒絕,他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這種他兩世爲人都厭煩不已的應酬還是能少參加就少參加。
黃逸也知道劉一流的性格,跟自家兄弟從來沒有那麼虛頭巴腦,也就不再強求,揮揮手同他道別,跟在樑振邦他們後面往略顯破舊的鎮政fu跑去。(wwW.mianhuatang 無彈窗廣告)
劉一流微微一笑搖搖頭,騎上剛纔吃飯前騎過來的兩輪敞篷小跑車往村裡開去,這個時間段,同學們再也不能像放假那會一樣無憂無慮嘻嘻哈哈打鬧玩耍了。
看來,自己也必須得像他們學習,下午就——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再去父母那兒蹭個晚飯吧,劉一流擡頭瞅瞅掛在天上散發出溫暖光芒的秋陽,心裡有些無良的暗忖道。
可惜,總是天不從人願,也許老天爺看着所有人都在忙碌,可就劉一流一個曬着太陽,舒舒服服流着哈喇子睡懶覺,心裡很是不爽。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已經回到家躺在院子裡的躺椅上正在睡夢中和陌筱白各種****的劉一流驚醒。
“我靠,這誰啊,大白天的打電話,不知道擾人清夢是很不禮貌的嗎?”劉一流揉揉睡眼惺忪的雙眼,帶着美夢被驚醒的無限惆悵,嘟囔着穿上拖鞋往堂屋裡走。
只是這話說的,人家這電話不白天打,難倒還要半夜打不成?他這話要是被劉大村長聽到,又避免不了一陣前所未有的痛心疾首,這侄子分明是由遊手好閒變成懶漢了,眼看着就可以改名叫劉三混子了。
“誰啊。”****中眼看就要進行最後一步,哈喇子直流的狀態下被猛然驚醒,是男人都會不爽,劉一流自然也沒什麼好語氣。
“你小子幹嘛呢,半天不接電話,還想不想要好東西了?”電話裡傳來一陣聲如洪鐘的質問。
這誰啊,說話這麼吊?哥們現在啥都缺,就是不缺好東西,本身睡的都有些迷糊的劉一流不由一陣不爽,衝因爲唱神曲被實在忍受不了的大家夥兒用各種甜言蜜語騙回來又飛進來看熱鬧的八阿哥招招手,把話筒遞到小黑鳥兒嘴邊,八阿哥會意,衝着話筒用流利的京片子喊道:“此人已死,有事燒紙,禮錢郵遞,完畢。”
我去,劉一流丟下電話,就想四處去找根棒子,不是打他,就是有種從它嘴巴一直穿到屁股眼,然後做成一隻烤八哥的衝動,這**都從那兒學來的?現在家裡還沒裝wifi啊。
小黑鳥兒還在那兒嘚瑟,“咋樣,哥們兒,對面那位是不是得氣爆了?”
我了個去,人家是笑爆了吧,是把老子氣爆了,劉一流繼續尋找自己的復仇之棒。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他終於從未了的****中清醒了,沒留下一絲痕跡,如果不算****的話。
怎麼說呢,男人有一種幸福叫晨勃,更大的幸福叫何時何地都能勃,年輕的劉一流顯然是擁有這個幸福的。
“叮鈴鈴”電話急促的再次響起,劉一流不得不先放棄尋找復仇的棒子,隨手又拿起了電話,這次是無論如何不敢再交由那個明顯腦袋缺根弦的二貨說話了。
“哈哈,哈哈,剛纔那是八阿哥在說話吧,真是太逗了,你專門教它的?”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清脆動聽的笑聲,我靠,這怎麼個故事?劉一流有些傻眼,雖然剛纔他不是很清醒,但那會兒絕對是一箇中氣十足的中老年男人的聲音,這怎麼轉眼間就變成一個女的呢?難不成,笑狠了,會變性?
“那誰,咋一聽到鳥叫,就變性了呢?”巨大的疑惑中,劉一流不由自主的問道。
“呸,你才變性呢,不對,是****,超級****。”對面那頭兒的女聲登時由極度歡樂變成氣急敗壞。
電話那頭兒拿着話筒的省電視臺胡大記者美麗的俏臉上忍不住一臉的鬱悶,自己只要跟這個小農民說話,不管那次,都要被氣得死去活來。再一看自己那個白胖爺爺還在那塊兒笑得牙花子直撮,沒好氣的把電話往老頭兒那一甩,丟下一句話“大****?”,就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扭身出了書房。
“你****我孫女兒了?”白胖子老頭兒手忙腳亂的接過電話,衝電話裡大聲吼道。
“咦,又變回來了,誰啊。”劉一流顯然還沒搞清楚狀況。
“個闆闆的,老子才走幾天,就聽不出我誰了,趕緊磕頭給老師見禮賠不是。”白胖子老頭兒一陣鬱悶,有些領會了孫女的心情,跟這小子說話都得少活好幾年,還好他有隻會幫自己罵他的鳥兒。
“啊,原來是胡老師啊,對不起,對不起,剛纔您那邊人變來變去,我沒分清楚。”劉一流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老頭兒問他是不是****他孫女兒了,感情那個清脆如銀鈴般的女聲是胡大記者。
汗,劉一流敢向毛爺爺保證,他剛纔絕對不是故意想去****胡美女的,那都是猥瑣的中年男人下意識近乎於習慣性冒出來的話,絕對不是年輕的他真實意思的表達,要知道,他還要去江城找胡美女幫忙,希望廣告費能便宜一半呢,怎麼敢現在得罪她啊。
“算了,看在剛纔八阿哥幫我出氣的份上我就不說你了,趕緊的,到江城來一趟,國家科學院關於青峰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通過了,我直接帶回省裡來了。你和你們鎮領導還有區領導來這兒搞個授牌儀式,省科學院也要在你們那兒搞個保護站,我幫你申請了個保護站研究員的名額,以後也是有工資的人了,錢雖然不多,對你來說也不重要,但你可以把這筆錢用到該用到的地方去,以後可別再找老子要你家裡養的那幫大傢伙小傢伙的伙食費了,老子可給你了。”
“老師”劉一流心下又是感動又有些慚愧,國家身份還有工資,這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算不了什麼,但第一這是老師的一片心意,次之就是他們怕自己忙着掙錢,不把答應他們的學習放在心上,這算是另外一種提醒了。
“行了,我是你的老師,你是我的弟子,還說那麼多幹啥,明天到江城了直接來省科學院找我,我安排小玉他們再給你們村上次頭條。”說完,不待劉一流回答,白胖子老頭兒直接就掛了電話。
“爺爺,我又幫他們村上頭條,小農民就沒說弄點兒他那兒的高級貨色來感謝下我?那不成,至少送幾朵他家裡種的大梔子花兒吧。”剛纔扭身出去,卻沒走遠的胡大美女倚着門框問掛了電話的白胖子老頭兒。
“哈哈,我都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就把電話掛了。”白胖子老頭兒得意地笑道。
看孫女兒一臉不解,白胖子耐心而細緻的解釋道:“以我這學生的個性,只要來,那能不給老師帶好東西呢?但是呢,我只要一說,他立馬就會反射性的討價還價,搞不好就給你減半了,我要是不說呢,嘿嘿,這小子就得死命的拿了,什麼龍鱔血酒啊,他那條溝裡出產的鱔魚那,不得搞一大堆過來?搞不好還有別的啥稀罕玩意兒呢。”
“這”胡大小姐看着一臉狡黠的爺爺,不得不豎起大拇指,這實在是太老奸巨猾了,連自己徒弟給他送禮都算計啊,這是真聰明。不過,算計的對啊,不讓他出出血,剛纔本美女不被白****了?
那頭兒放下電話的劉一流心裡也在嘀咕,老師們對自己可是不薄啊,這國家級保護區可不是說有幾隻什麼珍稀動物就說立就能立的,沒有他們四位豐厚的人脈,那怕你這兒有恐龍,拖上個一年半載給你成立,難不成你還能去咬科學院一口?那肯定是費大力氣了。
去省城送點兒什麼才能表達自己的謝意呢?家裡其他的東西老師們都嘗過,已經不足爲奇,劉一流出門一轉,看到院子裡自己從爛蹤峽移植回來的百齡草在靈水的滋養下已經長得鬱鬱蔥蔥,發展了一大片,不由計上心頭,就帶這個了,讓老師種在客廳裡的大花盆裡,自己再送上點兒稀釋過的靈水讓他澆灌,也好調理好身體。
只是,劉一流的禮物這麼特別,那邊還想着要大吃大喝的白胖子老頭兒想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