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同學來了,不管兩個村是不是準備合作,這中午的飯菜自然是不能少的。(wwW.mianhuatang 無彈窗廣告)哈
這一得到能和青峰村能合作的喜訊,這郭紅星郭大村長的心裡就跟長了草似的,就想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全村的村民們,以後他們終於可以不用想這兩個月裡天天在後面說自己就是一農民,天天就知道種地,上山採蘑菇、木耳,督促大家多養羊了。
那各種小話聽得在村民面前一向風光的他上吊的心都有,他媽的老子本來就是一農民好不好,人家劉向福有個讀大學的好侄子,你們咋不整個這樣的娃子出來,我就讓出村長的寶座。還好,我兒子也不差,能有這樣的同學不是。
郭紅星帶着自己的村幹部想走,劉向福那裡肯讓,於公於私他都不會放他們離開,否則傳出去說青峰村小七八家的,來客人了連個飯都不請,這以後劉大村長還咋出去嘚瑟。
這現在村裡各種火,每天劉向福忙完了村裡的事就是樂就想出去見人來着,天天盼着鎮上開會呢。可惜梁書記就是不懂劉村長的心思,這都半個月沒開會了都。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席間劉一流因爲酒桌上氣氛熱烈,臨時調整了黃金週的策略,決定接受預定的時候,跟遊客說明實際情況,留200名額讓遊客們住到白雲村去,在那邊玩玩再由白雲村派人帶着來這邊,這樣因爲錯過高峰期,就能容納更多的遊客了。
這下可把白雲村的幹部樂壞了,一個假期七天,來上一千多遊客,就算每個人只花100多塊,那也是十多萬的收入啊。村裡住的根本就不用什麼成本,吃的什麼也都是自己種的,自己養的,這十多萬可是盡落啊。
村裡的所有東西要弄出山去賣還得搭上交通費,一些羊因爲不方便運輸,賣給販子們就便宜,一直都是白雲村所有人的一塊兒心病,這下可算是都得到了完美的解決。
這頓酒給喝得,白雲村的幾位幹部包括郭村長都是打着轉兒離開酒桌的,郭毅軍扶着父親苦笑着跟劉一流告別,這下他要照顧這幾個醉酒的人回去,可得要費不少心事了。
劉一流哈哈一笑,衝老同學揮揮手:“兄弟,明兒過來再喝哈。”
郭毅軍臉上一白,上學的時候大家都是少年,這幾年過年相見劉一流也還是學生,他沒見過老同學怎麼喝過酒,可今兒他算是見識了。因爲要表示感謝,他老爹和村裡的幹部們一人敬了劉一流四杯,結果這傢伙竟然全給接了,這60度的甜杆酒硬是被他一個人就整了兩斤,老爹他們幾個全都打轉轉了,可這位還在衝自己笑,喊自己明天再來喝酒。連忙扶着還要不停說話的老爹回村了,這就是個酒桶啊,在大學裡還學這個?
微帶着酒意的劉一流嘿嘿一樂,自己那是什麼酒量好啊,喝酒前灌了一大杯靈水,這酒喝進去竟然都被靈水給分解了,別說他們這四五個人敬酒,有這個作弊器的存在,再多少一倍都不怕。
走在村裡的青石板路上,迎面碰見二嬸兒脖子上掛條毛巾,拿着鐮刀也從家裡走了出來。忙上前打招呼:“二嬸兒,幹嘛去呢。”
二嬸兒回頭一看是劉一流,笑着說道:“你二叔陪科考隊進山了,我家的河邊的那片地裡的稻穀也熟了,本來你爸你媽說明天要幫我割的,我尋思着下午也沒啥事,就準備先去地裡割一茬再說,反正就那麼七八分地,能割多少是多少。”
“別啊,二嬸兒,你一個人割多累啊,還是等明早一起,到時候我也陪你們一起去割。”劉一流忙說道。
“嗨,我們農村人不天天干這個嗎,累啥啊累,你回屋歇着去吧,我去割一會兒就回來的。”二嬸兒笑着拍拍劉一流身上在大伯家牆上蹭的白灰說道。
“那不行,你得給我這個學習的機會吧,長這麼大我可是隻幫你們抱過稻草堆,怎麼割稻子我都不知道。”劉一流勸道,他一直在外求學,父母和長輩們都心疼他,那怕農忙放假回家也只是讓他幫着家裡做做飯,收收稻草,從來不讓他乾重活兒。所以別看他是農村孩子,這些農活兒他還真是做不來。
“呵呵,你這孩子,行,那明天早上喊你一起來吧,你來家裡喝口水不,看你臉紅紅的,以後要少喝點兒酒。”二嬸兒一臉笑意,侄子孝順讓她心裡感覺很溫暖,算是從小兒沒白疼他。
“嘿嘿,今天來同學了,喝了幾杯,沒事。對了,二嬸兒,我們現在收了稻子還是跟以前一樣脫谷的嗎?”劉一流這下才是真的臉一紅,也就是自己家的長輩還能看出自己黑臉上的紅暈,擱其他人還真看不出,忙岔開話題,想起以前幫長輩們幹活兒最讓他記憶由新的一件事來。
最好一年豐收時,可最怕的也是一年稻米收割時。在八、九十年代,農村中的耕牛不是很多,要將稻穀收割回來,村裡只好用木板做了兩三個“打穀樞”各戶輪流使用。“打穀樞”一般長兩米,寬1米左右。需要二個人才能擡動。脫谷的時候,一人站在谷樞一邊,雙手抓緊稻穀,用力向谷樞的邊沿打去,費時費力,一天活下來,人累得大汗淋漓。到了九十年代早期,經濟漸漸寬餘的農戶,用起了“耕牛脫谷”或手拖碾谷。雖然省了不少力,可常常要用禾叉翻轉稻穀,風一吹,谷毛飛到身上,既身癢又要力氣,往往一天下來人都快要散架了。
劉一流就是深受其苦,那年初中的時候,站在場邊幫父母弄穀子,一天下來,身上癢的不行,看看父母渾身大汗不說那滿身的灰塵,讓他那時就有個願望,一定要努力學習,將來考上大學,到城裡上班,把父母接過去,再也不用受這個苦。
可是沒想到因果輪迴,自己倒是帶着父母去了城裡,可是當自己重回年輕時,竟然又選擇回到了少年時發誓離開的地方。
“是啊,現在還是用碾谷呢,咋了,是不是想起來了,幹這個可是又累又髒,到時候你還是負責做飯好了,我們幹就行了。”二嬸兒笑笑,畢竟侄子一直在校園讀書,不習慣這種活兒是正常的,這個他一個書生也做不來的。
“不是,我是說現在都四個現代化了,咱們還搞這麼落後的方式,人累不說效率還不高。”劉一流回答道。
“這傻孩子,以前咱們不是沒錢嗎?誰捨得花錢去買那樣的機器回來,都不夠糧食賣的那點兒錢,再說我們也習慣了,沒啥的。”二嬸兒嗔怪着說道。
“哦,那二嬸兒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我陪你們一起去割稻穀。”劉一流跟二嬸兒說着,心裡卻有了盤算,準備去鎮上買一臺脫穀機回來,也花不了多少錢,卻可以讓長輩們少受不少苦。
至於有些人想着種地這麼累,反正現在旅遊這麼掙錢,就不種地,專門搞旅遊算了。這種事情基本不會在劉一流父輩這一輩發生,無論你搞其他的再怎麼掙錢,他們也不會放棄種糧食這個活兒,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他們的根,有了地和糧食,無論發生什麼,他們心裡就會有底,那怕是再不掙錢,但心裡安穩。
因爲劉一流知道,所以也不會因爲現在賺了點兒錢就去跟父母叔嬸他們說,讓他們別種地,免得累,要是一說出口,捱罵那是輕的,還有可能捱揍。
拿定主意,一路小跑回家,發現家裡一個人都沒有,院門開着,就幾隻雞在院子裡悠閒的刨食,家裡的大花貓懶洋洋的躺在門檻那兒曬太陽,看着劉一流進來,眼皮翻了一下就又繼續咪着眼睡着了,連個招呼都懶得跟他打的。
“這個懶貓,指望你抓老鼠算是去個球。”劉一流從家裡拿了點兒幹蘑菇,想想又把前幾天給父親提過來的二十斤山葡萄酒分了十斤倒在一個塑料壺裡放在摩托車後面綁牢,騎上院裡的摩托車指指全身舒展躺着的大花笑罵了一句,便出門往鎮上去了。
他這去鎮裡買脫穀機就要去樑大書記的地盤,怎麼說也要去拜訪下,因爲有了小滿這層關係,只要他敢空着手去,這位無良大叔必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看他都斜着眼。沒辦法,這是中國父親的典型特點,看着自己姑娘喜歡的人心裡從來都是不爽,那怕再欣賞這個男人,但只要能給他心裡添點兒賭,很多未來的岳父都是樂此不疲,而樑大書記現在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劉一流經過幾次教訓,決定不給他斜眼的機會,把這種現象扼殺在萌芽中。
一路上初秋的陽光溫暖而不熱烈的曬在身上,滿眼的綠樹蔭蔭,還夾雜着些許黃色紅色,眼中就是一副極美的畫面,騎車走在這樣的山路上,簡直就是一種享受。走完稍微有些顛簸的村級公路,來到國道上,心情大好的劉一流把油門一糾,風馳電掣的往鎮上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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