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臨近,眼看韓鬆氏將到門口,韓健想阻止也來不及。此時就算起身讓宋素卿穿衣服也爲時已晚。
門本來就是虛掩的,韓鬆氏直接推門進來,卻是見到一副她本不該看到的畫面,饒是韓鬆氏也算見慣了場面,在見到這一幕的時候還是有些吃不消,稍稍側過身邁進屋子裡的腳也縮了回去。
“哎呀,這成何體統?”
韓鬆氏一句話,才令原本正專心致志的宋素卿知道有人來。
宋素卿慌亂無措之下,匆忙要起身來,肩膀卻是被韓健的手按住。宋素卿在韓健強有力手掌的按壓之下,馬上鎮定下來。此時韓鬆氏也立在門口,卻是背過身進到屋子裡來。
“二孃這是作何?”韓健道。
“不過是過來看看,再知會你一聲,宮裡面派人來通傳你進宮。”韓鬆氏此時呼吸也有些不太勻稱,道,“你……這晴天白日的,以後有的是時間……二孃先走了,你也別太胡鬧,早些過去見宮裡來人。”
說完,韓鬆氏近乎是落荒而逃了。
走的時候,連門都被關好,外面冷風陣陣還有雪花吹進來,宋素卿的身體便直接顫抖起來。
“起來吧。”韓健對很緊張的宋素卿一笑,這笑容中多少帶着安慰,令宋素卿心安一些,韓健整理了一下前襟起身來,宋素卿卻陪侍在一邊,韓健走過去先將門給關上。
“進去把衣服穿好。”韓健回頭見宋素卿還杵在那,說道。
“嗯。”宋素卿低着頭,進到裡屋去,窸窸窣窣開始穿衣服,卻因爲緊張,原本幾下就能穿好的衣衫。半晌也沒穿好。
韓健緩步進到裡屋,看着在那有些忙亂的宋素卿,上前從後攬着她的腰,一瞬間宋素卿便動都不敢動了。
“怎麼,連衣服也要別人幫你穿?”韓健笑着打趣道。
“不……不是的……民女……”
宋素卿支吾說不清楚。
韓健將頭靠在宋素卿肩膀上,柔聲在宋素卿耳邊道:“在這裡乖乖等着。進宮一趟回來,你想逃也逃不掉。真是個善解人意的美人。”
宋素卿自然明白韓健所說話中的意思,心情緊張中卻也帶着期待,正手足無措之間,韓健在她耳朵上吻了一下。宋素卿便有些情動,在這種時候她反倒是平靜了一些,微微點頭髮出“嗯”一聲,卻也是不敢動身體以免令韓健不能“得寸進尺”。
韓健只是在宋素卿身體上預熱了一下,並未真正發生什麼事。等玉人已經面紅耳赤。韓健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再不出去見人,還不定誰會過來繼續催。
微微一笑,韓健轉過身來,大步出了房間。這時候的宋素卿卻也不由回頭望了韓健的背影一眼,目光中帶着些許的幽怨。
前廳裡,宮裡來的小太監正低着頭立在門口。雖然他是代表皇帝來傳話,可畢竟這是東王府。他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如何,在這裡他也只能是規行矩步而不能像到一般官員家中那麼趾高氣揚。
等了半晌。韓健才大步流星過來。早就有些不耐煩的韓鬆氏起身迎到門口來,見韓健身上的衣服還有些不太整齊,伸手稍微幫韓健整理了一下,卻又是碰到不該碰的東西,令她面色很不好看。
“你也不知檢點一些。”韓鬆氏強作鎮定,卻是白了韓健一眼道。
“二孃不是也早希望有這一天嗎?”韓健笑了笑道。
韓鬆氏這次直接瞪韓健一眼。像是在怪責韓健在這種境形下還有心思跟她開玩笑。
說完,韓健才轉過身跟那小太監問過情況。小太監基本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楊瑞派他來東王府請韓健進宮,別的什麼事都沒交待。
“這位公公先請回吧。本王這就進宮。”韓健說着,讓人送小太監出府。自然也會有人對小太監打賞銀錢。
人走了,韓健反倒是坐下來,令韓鬆氏頗爲意外。
“你這不準備進宮?還是說……你準備去宋家小女那,繼續不正經?”
韓健喝口茶,擡頭看着韓鬆氏道:“二孃說的好生奇怪,怎就不正經了?”
韓鬆氏啐一口,仍舊面色很尷尬,轉過身不讓韓健發覺她的窘態,道:“你也是的,這些日子都沒進宮,現在宮裡先派人過來,你還不進宮,是說你這次準備抗命不尊?”
韓健心說你應該早就巴望着我抗命不尊。其實在韓鬆氏心中,東王府跟朝廷已經是對立的,韓鬆氏也在想方設法破壞韓健跟楊瑞的關係,儘管韓鬆氏對他跟楊瑞夫妻的關係尚不清楚,卻也覺出韓健以前進宮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那倒不至於,只是渴了喝杯茶,這就走。”韓健笑着放下茶杯,起身離開。
這又惹來韓鬆氏的小聲責罵,不過有些事她終究沒有“實踐”過,韓健是否真的是渴了要喝茶她也不知。
韓健出來,外面的雪下的有些大,丫鬟已經提着傘上來給韓健撐傘。韓健卻接過傘讓丫鬟先進到廳堂中去。
帶了侍衛,韓健卻也沒騎馬,而是與侍衛緩步到宮門口。此時整個洛陽已銀裝素裹,宮門口士兵的盔甲也近乎被雪染白。
因爲下雪,再加上這些日子秋糧早就收上來,朝廷基本沒什麼大事發生,也就少有官員會進宮向楊瑞奏報什麼事情。韓健來的時候,宮裡空空蕩蕩,連路過的小太監都沒有。這場雪就算要掃,也會等雪下的小一些,而不會真正等到雪停,因爲這會令宮中積雪太多而無法徹底清掃。
到燁安閣,仍舊很空曠,一個小太監冒着雪立在燁安閣門口,卻是剛纔派去東王府傳話的小太監。
“殿下可算來了。”小太監見到韓健好似見到救星一樣,上前來請安之後道,“陛下已經等候多時。”
韓健看小太監模樣,心想多半是楊瑞惱怒韓健不馬上進宮,而遷怒於這小太監,讓小太監冒着風雪在外面吹冷風。
小太監引路讓韓健進到燁安閣內,稟一聲道:“陛下,東王殿下親臨。”
“來了就來了,還什麼親臨,可是還覺得身體暖活着再想出去吹會風?”楊瑞沒好氣的話傳來,小太監嚇的雙腿都在發抖。
韓健進到裡面,楊瑞正坐在書桌之後,整個人看上去都很惱火。
見到韓健進屋,她才擺擺手,示意小太監可以退下。人出去,韓健才把門關上,韓健也沒當這裡是皇宮一樣,一句話都不跟楊瑞說,而是走過去爲火盆裡加了塊炭,自己則拉張椅子在火盆前坐下來,伸出手烤烤手。
“你倒是不客氣,來了連對朕行個禮都省了?”楊瑞蹙眉,很不滿說道。
韓健擡頭看着楊瑞道:“外面風雪連天,你試試大老遠從東王府走過來。你當我願意這天裡進宮?說,有什麼事?”
楊瑞不說話,像是在生悶氣。畢竟韓健說的話,一點臣子的意思都沒有,反倒好像是在責問於她。
“你有幾日沒進宮了?”楊瑞先打破沉默道。
“九天。”韓健想都不想回道。
“你也知道自己九天沒進宮來了?你可說說,已經有多少日子沒進內苑?”楊瑞繼續追問。
韓健一嘆,她自然知道楊瑞說的是什麼。在燁安閣中,這裡畢竟是商議朝政大事的地方,韓健就算是偶爾跟楊瑞胡來,終還是會剋制一些。楊瑞是恨韓健有半個多月沒進皇宮內院與她親熱過。
換做一般的女人,像楊蓯兒或者是顧欣兒,就算有十天半個月沒有韓健在身邊,也不會像楊瑞這麼“苦大仇深”,也是楊瑞正是領略到閨中之樂,加上年歲上已經不是青春少艾,再加上心中鬱結的火氣,便會感覺更加難忍。
倒是韓健,身邊女人不少,就算不進宮他也是樂得逍遙。每當想到韓健就連寧繡言那裡去的都比宮中次數多,她便更加覺得怒火難消。
“好像這次,是你在生我的氣。”韓健道。
楊瑞道:“難道你做的事,不該讓人生氣嗎?無端跟安平那丫頭有牽扯,現在還將她接走,難道你以爲朕不知道你將她跟寧家的女人安置在一起?”
“那又如何?”韓健針鋒相對道,“你還準備搶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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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楊瑞瞪着韓健,似乎對韓健這種不認錯的態度很惱火。
韓健重新看着火盆,用火鉗往火盆中夾着木炭,道:“你應該也知道,這些天因爲糧草調度之事,我忙的有些不可開交,繡言那裡我也有些日子沒過去。也是不想令你我之間關係太僵持。”
“繡言?叫的可真親熱。”楊瑞有些不滿,心中的火氣卻也消了一些。
韓健說的也對,要是韓健真硬來的話,完全可以按照韓鬆氏所說,直接把楊秀秀納進東王府中,事情也算是一了百了,她再說什麼也無濟於事。現在韓健只是將人接走安置起來,甚至都沒過去看看,其實也是考慮到她的處境問題。
“你到底準備如何做?”楊瑞最後問道。
“應該說是陛下準備讓臣如何做纔是。”韓健道,“事既已發生,安平郡主已是我東王的人,你再想將她與陸家牽扯上,那事情就沒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