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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會議在一種很不友好的氛圍下結束,隨後朝廷派系的將領相繼離開,東王府這面的將領和謀士則有些義憤填膺。不管是哪邊,都當對方是仇敵一樣,與現如今東王府與朝廷精誠合作的態度格格不入。
本就顯而易見的,朝廷之人容忍不了東王府的大權在握,韓健現在可以義正言辭說自己沒有謀朝篡位的企圖,可別人不會信,尤其是朝廷那些本就抱着陰謀論的文臣和武將。
調兵令韓健說下便下,之前已經通知了江都一邊在夏收結束之後便整頓兵馬準備北上,算算日子,韓昭氏已經將兵馬差不多都調了上來。回家還沒安生幾天的東王府戰士,隨即面對的另一次徵召,這次所面對的卻不是北王府或者東王府的人馬,而是鮮卑人。
等調兵令發出,韓健才進宮去找楊瑞將情況如實上報,本以爲楊瑞白天不會見什麼人,卻在韓健到時,南王楊洛川正在外候見。
因爲楊瑞早些時候已經回內宮,楊洛川在燁安閣並未見到楊瑞本人,直到韓健到了之後,楊瑞才緩步從內宮出來,法亦並未跟隨。從法亦的難看的臉色看來,似乎是楊洛川和韓健的到來影響到她,使得她有些不悅。
“南王東王一同前來,倒也是稀奇事,去裡面說話。”
楊瑞斜着眼瞥了韓健和楊洛川一眼,隨後先進到燁安閣內。隨後楊洛川和韓健前後腳進門。
見禮之後,楊瑞看着二人問道:“這是作何一同來見朕?”
楊洛川道:“老臣聽聞鮮卑人南下。對中原虎視眈眈,朝廷社稷有危,特來請奏陛下,看是否調南王府兵馬北上,助朝廷社稷於危難之中。”
“哦?”楊瑞目光停在楊洛川身上,輕輕一笑道。“沒想到皇叔卻也這般爲朝廷社稷着想?”
韓健雖然沒說話,但在一邊卻有些不以爲然。在他看來楊洛川這老狐狸心中還不知揣着怎樣的小算盤,當初洛陽情勢危殆,南王府兵馬跑的比誰都快,這時候居然有心要調南王府的兵馬到洛陽來?
“東王,先前有緊急公務,可是有何大事發生?”楊瑞轉而看着韓健問道。
韓健沒有隱瞞,本來鮮卑人大舉南下已經危及到中原的安穩,這時候在楊瑞和楊洛川兩個實權人物面前。他再隱瞞下去的話,可能會當華夏社稷的罪人。等他將北川城危殆的消息說出來,楊瑞臉色也冷了下來,她也沒料到這次鮮卑人南下會來的如此兇猛。
楊洛川卻在一邊道:“近年來北王府損兵折將,本能抵擋鮮卑人的不軌野心,卻也是無法。”
這話說出來,倒好像在怪責東王府一樣。因爲這兩年令北王府“損兵折將”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他東王韓健。
楊瑞這時候倒替韓健說話道:“皇叔如此說也有不對。若非北王狼子野心,何至於要落得與朝廷兵戎相見?這也算是北王府咎由自取。倒是而今北川城尚在,鮮卑人尚未過天塹和大舉南下。這也是北上平定胡夷的最好機會。皇叔既然有心調兵北上,朕以爲甚妥。”
韓健心說楊瑞的態度轉變的也夠快。
剛開始見到楊洛川的時候,分明是一副不願見的模樣,現在一口一個皇叔,還好像巴不得南王府不調兵一樣。
楊洛川這才請示道:“那就請陛下下旨。調豫州兵馬北上,臣也會去信豫州督促此事。”
楊瑞滿意點頭,道:“如此甚好。”
說着,連跟韓健商量都省了,直接開始寫調兵的旨意。等寫的差不多了。楊瑞纔好像突然想到旁邊還立着個韓健一般,擡頭看着韓健問道:“東王你怎不說話?可是覺得,這次的調兵之事有不妥之處?”
韓健心說,你口口聲聲說甚妥,我跟你唱反調,還不讓楊洛川看笑話?
再一向,楊瑞這麼急也是體諒到如今洛陽防務空虛,輕輕一嘆道:“臣無異議。”
“這就好。”楊瑞將簡單草擬的詔書給楊洛川,道,“皇叔看看,可有要修改的地方?”
楊洛川拿過來一看,點頭道:“並無修改。”
“那好,用寶便可。東王,此事便由你代勞了。”楊瑞最後看着韓健,好像生怕這調兵的旨意沒通過韓健的手,回頭會被韓健怨責一樣。
本就是調兵的大事,楊瑞自己隨身的寶印已經屬於無效,需要動用玉璽。韓健根據楊瑞的提醒,將玉璽蓋上,楊洛川好似是鬆口氣一樣。這態度讓韓健覺得這老狐狸心中肯定有鬼。
“老臣這就早些回去商議調兵之事,請告退。”楊洛川拿着調兵的旨意,請奏道。
楊瑞笑着點頭道:“皇叔走好。”
楊洛川這才退下,等人走了,韓健仍舊黑着臉。他對楊瑞做事跟他不商議,也有些惱火。不過他也不是那種公私不分之人,楊瑞身爲帝王,覺得這麼做有理便自行決定也是她的權力。他本不該過多幹涉。
楊瑞見韓健沉默不語,很親和起身問道:“東王你怎不說話?可是覺得朕讓南王府調兵之事,有欠妥當?”
“臣可不敢這麼認爲。”韓健道。
楊瑞白韓健一眼道:“你的脾性,朕還不瞭解?也是你不喜歡在朕面前僞裝,總是將態度寫在臉上。我也知你在顧慮什麼,南王老謀深算,調兵過來絕不僅僅是想分一杯羹。也許是他居洛陽久了,手上無權,感覺到危機,纔會調兵也未可知?”
“陛下真以爲如此?”韓健道,“那陛下可知,這幾月來,南王曾暗中派多少人回豫州干預政務?鎮南侯如今有兵有權,便是南王與他乃是翁婿也並非放心。”
楊瑞道:“如此看來,南王也只是想將權力握在手中而已。”
韓健沒再說什麼。關於豫州的軍政,本不該由他來操持,但畢竟如今南王府歸順了朝廷,也等於是歸順了東王府,讓豫州調兵,本不過是一道手令的事,現在楊洛川主動提出調兵,倒讓韓健覺出其中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只是事起倉促,他沒得到確切的情報,這也僅僅處在一種擔心和顧慮之中。
“行了,不說這個。”楊瑞走過來,看着韓健道,“這麼早進宮來,可是覺得我會虧待了你的師傅,準備來跟我要人?”
韓健未置可否,反而問道:“人呢?”
“還在寢宮中,要不是知道南王親自來,我纔不願出來見。本都說好了今日不見朝臣,只等你天黑前進宮將人接走。”楊瑞道。
韓健沒說什麼,這麼心平氣和說話,兩人也算是能溝通。可一旦涉及到軍國大事,總會感覺有些矛盾在內。也許是東王府和朝廷在一些立場上不同,才早就了他們夫妻的矛盾。
“這是調兵手令,當下江都各地的夏收已告結束,兵馬會徵調上來,隨後便會往洛陽來。”韓健說着,將調兵手令的範本交給楊瑞。
楊瑞看了看,笑道:“你這還在怨責我,自己卻還不是自作主張?不過這樣也倒聽好,說明夫君你念着洛陽安危,並未打算這麼棄之不顧。可是要妾身好好犒勞一番?”
韓健微微搖頭,卻還是有些擔心道:“此番調兵,也不宜大動干戈,最好將戰事結束在黃河以北。若是戰火真燒到洛陽來,事情結果也未可知。”
“這夫君倒不用太擔心。”楊瑞道,“這鮮卑人習慣馬背爲戰,到中原腹地,攻城略地自然也會束手束腳,洛陽城河高深,量鮮卑人也沒這膽氣能攻下洛陽!”
韓健心說話是這麼說,但也正因爲中原人抱着這樣的心態,纔會一次次在胡夷面前束手無策。
畢竟都是人,而且鮮卑人也不笨,不過是攻城的器械,或者是一種脫離了馬背的生活,這有何難?到真正鮮卑人殺過來,圍住洛陽,便是不攻城,有個一年半載必定出問題。現在魏朝朝廷又四分五裂,顯然不能指望勤王的兵馬。
在韓健看來,一旦鮮卑人戰火真燒到黃河以南,那恐怕已是無力迴天,只能有撤兵一途可走。
當然在楊瑞面前,這些話他不能說。否則會讓楊瑞以爲他不戰自怯。有些事心裡想想簡單,說出來便有傷感情了。在楊瑞一邊,洛陽便是魏朝社稷的命脈,一步都退不得。沒有韓健這種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心態。
“那蘇廷夏的兵馬,夫君認爲當如何處置?”楊瑞最後還是問到關鍵的問題上。
蘇廷夏所部快速膨脹,在外人看來都是始料未及。楊瑞在得知而今蘇廷夏所部兵馬數量已經到十數萬之後,心中焦慮更甚。本就對蘇廷夏毫無信任的她,總是擔心蘇廷夏會對朝廷社稷的安穩有所影響。說白了,她怕蘇廷夏臨陣反水造反。
“蘇廷夏一部仍舊會留在北川一線。”韓健道,“至於北王府議和之人已死,那議和之事暫且作廢,當下不論。若北王府忠於朝廷尚可,實在不行,北川城可棄。”(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公衆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衆號-輸入d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dd微信公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