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孟夏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佳月離去的背影,內心一片悲涼。
縱使她把佳月當妹妹看待,對佳月而言,她只不過是卡魯救回來的人,所以這提防也是情有可原,只是愛情和友情而已,果然還是愛情重要嗎?蘇孟夏不解。
在空間待了一個上午,又因爲佳月的事情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等她再次回過神來時,天空中已經掛上一輪新月,如墨的夜色就將日間的光明消匿在了漆黑的背景裡,幾許迷離的月色,透過烏雲,將靜謐的光輝淡淡傾瀉而下。
碧書一到休息日就會去晉寶齋,蘇孟夏以及把上個休息日和江傲楓購買的藥材都練成了丹藥,但是她並不打算去晉寶齋被收購,只是想攢多一點拿去坊市出售。
只是現在她也沒心情呆在家裡,倒不如去外面逛逛,吃點美食也好。在這個大陸沒什麼朋友,加上她本來就敏感的身份,所以她也不敢與這裡的人深交。
走到外面大街,這裡一如既往地熱鬧,和蒼狼大陸的商鋪不同,坊市的攤位並沒有講究,基本上在一個攤位上只要攤位主願意拿出來銷售或者交換,你就能看到很多稀奇古怪又不知道有什麼作用的東西。
就比如眼前這個織女梭,兩頭尖,中間粗,像棗核形的普通梭子,除了帶着微弱的靈氣外,看起來一點用處都沒有。畢竟作爲修士,總不可能拿着梭子去織布吧。
“姑娘,好眼力,這梭子叫織女梭,這可是我在迷霧沼澤中偶然得到的極品法寶,三塊五品晶石,喜歡你就拿走。”
“你說是法寶,那有什麼用?”蘇孟夏握着這織女梭,內心鄙夷,極品法寶還能拿出來賣,這不純粹忽悠人。再說了這玩意除了微弱的靈力外,似乎在梭子中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吸引她。
對方被她一個問話難住,只是片刻又快速答道:“這個,姑娘好東西都是需要自己試驗的,你買回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三塊三品晶石,沒問題我就買了。”蘇孟夏在心中翻白眼,作爲主人都不知道這東西的作用,竟然就敢直接拿出來賣,還忽悠她,雖然她沒去過多少地方,但是這點眼界還是有的。
攤位主沒想到她一開口壓價那麼狠,尷尬地說道:“姑娘,這個……太少了吧?”
“愛賣不賣,不賣拉倒。”蘇孟夏無所謂,如果不是那奇怪的吸引力的話,對這種看起來就沒用的東西,她真心不想買。
攤位主臉上的笑容快掛不住,看到她的態度忙不迭說道:“賣,賣,賣,姑娘,你拿去吧。”
得到攤位主同意後,蘇孟夏從儲物袋中摸出三塊三品晶石遞給對方,然後對方把織女梭上的神識抹去,遞給了她。
“姑娘,這個梭子賣給我,五塊五品晶石,如何?”就在蘇孟夏準備走的時候,一個好聽如銀鈴般的聲音響起。
蘇孟夏擡眼,只見一男一女朝她走來,頓時一臉錯愕。
眼前的女子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爲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蒙繞。
蘇孟夏錯愕的模樣,似乎被這女子的外貌震住,只是沒有人注意到,她所以驚訝,並不是因爲這女子的外貌,恰恰是那位身着白衣,手持雪羽扇,宛如神仙下凡的男子。
女子看蘇孟夏驚豔的眼神,眼底泛起一抹驕傲,也不惱她的行爲,再次重複道:“姑娘,五塊五品晶石,把這織女梭賣給我可好?”
沒想到剛剛賣出去的梭子還沒離開自己的攤位瞬間漲價,攤位主頓時急了,反悔道:“姑娘,梭子我不賣了!”
蘇孟夏和那一男一女紛紛詫異地看着攤位主,各藏心思。
“不好意思,我已經付過錢了,現在這東西歸我了。”蘇孟夏最看不起這種出爾反爾的人了,和攤位主說完後,她又轉頭對
那女子說道:“這位姑娘,實在不好意思,這織女梭是我先看中的,而且我並不打算轉賣,抱歉!”
女子臉色頓時難看,轉身拉住身邊男子的手,撒嬌似的搖了搖:“阿墨,我要那個!”
明明是撒嬌,卻讓人聽出了命令的感覺。
原來站在女子身後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和蘇孟夏已經有半年多未見面的玄墨,難怪蘇孟夏會如此錯愕。
玄墨笑得魅惑,用充滿性感的語氣湊到那女子的耳邊輕聲說道:“阿離要什麼,我都會給你弄到。”
然後玄墨走向蘇孟夏,臉上的笑容變得疏離而客套:“這位姑娘,你也看到了阿離非常喜歡這織女梭,只要你肯割愛,你想要我做什麼都行。”
蘇孟夏心疼得像刀絞一樣,思緒凌亂地結成一張網,越網越緊,直達心臟,一陣隱隱作痛之後,方纔罷休。
她以爲她已經走出了那個圈子,卻發現饒了這麼長時間,她最終還是沒能逃出。曾經深愛的人,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你,然後爲討一個陌生的女子歡心,不惜說出‘你想要我做什麼都行’這種話。
原來他已經找到了他的鴛離,這算不算王子最終與公主幸福的在一起了?
蘇孟夏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哈哈,爲了這個廉價的織女梭,你說只要我肯割愛,你做什麼都行,對吧?”
玄墨臉上的笑容未變,禮貌得體地說道:“姑娘要多少晶石都行,如若姑娘不信,我可以發下心魔誓。”
“心魔誓,又是心魔誓,你出了心魔誓就不會其他的嗎?!”蘇孟夏衝動的吼道,只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她要冷靜,絕不能在前男友面前失去理智,也絕對不能讓對方看到她的狼狽。
玄墨並沒有因爲她的怒吼而生氣,只是臉上的笑意依舊不變:“雖然不知道姑娘爲何對在下充滿敵意,不過在下認爲,除了心魔誓,沒有更好的契約能做到公平。”
鴛離心情不好了,玄墨對眼前的陌生女子的態度竟然讓她產生了危機感:“這位姑娘,既然是個廉價的梭子,你割愛又能怎樣?阿墨也說了你想要多少晶石都會給你,你又何必糾纏不休!”
蘇孟夏心中不滿,冷聲嘲諷道:“呵!老孃就是不賣你又能怎樣?說我糾纏不休?要不是你們攔着不讓我走,誰稀罕糾纏你似得!”
“你!你別太過分!”鴛離羞憤不已,沒想到這女子不僅說話惡毒,而且一點禮貌都不懂,作爲一個女人竟然開口說‘老孃’,真是沒教養。
“阿離,別衝動。”玄墨抓住鴛離的肩膀,不讓她太沖動。
“這位姑娘,你說個條件吧,還是那句話,只要你願意割愛,你讓在下做什麼都行。”玄墨臉上浮現一抹冷意,沒想到就爲了一把梭子,還讓鴛離受了委屈,不能饒恕。
“好啊。”蘇孟夏對玄墨徹底死心,也露出一抹冷笑,對玄墨說道:“那麼給我一百萬五品晶石,給我晶石我就給你。”
蘇孟夏獅子大開口不僅讓圍觀的衆人嚇了一跳,連滿臉委屈的鴛離和一臉似笑非笑的玄墨都嚇了一跳,完全沒想到她會漫天要價,這明擺着就是坑人。
只是這種坑人的方式雖然被人所不喜,但是一樣有效果,只見玄墨向前一步,恰好站在蘇孟夏面前,兩人距離之近都可以聞到對方身上的味道。玄墨在她耳邊輕聲囈語:“好,我給你一百萬五品晶石,希望你拿了晶石後永遠不要在出現在阿離面前!”
話一說完,玄墨就抽身離去,然後單手在空間中劃了劃,手裡多了一個儲物袋,他把儲物袋遞給蘇孟夏,接過梭子後,帶着鴛離頭也不回的走了。
在玄墨靠過來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漏跳了半拍,緊接着對方強大的氣場讓她嚇得險些慌了陣腳,只是背後早已汗流浹背,卻始終不肯後退一步讓自己處於弱勢。
雙手不自覺握成拳,骨節泛白,玄墨那雙似乎充滿冷意的眸子,讓她心悸,那一瞬間,她毫不懷疑,如果玄墨真要她死,不過是剎那間的事情。
直到玄墨離去好久,她緊繃的大腦神經才突然鬆懈,頓時一陣疲軟涌上心頭,把儲物袋裝進自己的袋子中,沒在坊市多做停留,在她身後不少虎視眈眈試圖劫財的人,直到跟着她到丹師研究館。看到她走了進去,半天沒有出來,最終才悻悻而去。
回來已經是午夜,蘇孟夏直接躺在牀上混亂的大腦慢慢整理髮生的事情,沒想到還會見到玄墨,原以爲早就不會痛了的心臟,還是會忍不住心痛。只是看對方的模樣,似乎並不認識她,那種陌生的眼神做不得假。
似乎蒼狼大陸來的人越來越多的了,最開始見到的安宸樂,現在的玄墨,下一次說不定就會遇上奧雅學院的人了,只是不明白這些人怎麼都出現在伊布拉族,難道伊布拉族內有通往蒼狼大陸的傳送陣?
蘇孟夏想不明白,玄墨既然出現了,是不是意味着在蒼狼大陸的研究丹人的邪惡組織以及被搗毀?不過看那個叫鴛離的女子,和玄墨站在一起還真是像金童玉女啊,郎才女貌真的很般配呢。
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後,蘇孟夏猛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她這是在想什麼呢!玄墨都是前男友了,前男友什麼都去死吧!
在蘇孟夏胡思亂想之際,原本寂靜的空間內一陣**。
青蘿坐在老樹下的蒲團上正在修煉,突然眼睛一睜,驚叫道:“我剛剛感覺到了玄墨的氣息!”
老樹無風自動:“真的嗎?”
湖水中央坐着的青年一臉無所謂:“青姐姐能感覺到,小主人肯定也能感覺到,別忘了他們的魂誓到現在還沒解開。”
“玄墨有什麼好的!上次都惹小主人哭了,這種男人不要也罷!”土地中露出土黃色小人的腦袋,那聲音那模樣,好似玄墨拋棄的是他一樣。
“你們覺得小夏有沒有和玄墨相認?”青蘿放棄修煉,一臉八卦。
“相認了!”湖中青年道。
“不可能!”土狄湖淼道。
“應該不會。”老樹搖了搖樹枝,不太確定道。
“唉。”青蘿嘆氣,“我們怎麼聊也不會知道結果,倒不如去問問小夏或者玄墨。”
“你能出去?”土狄挑眉,半個身子從土裡露出來。
另外一人一樹也是一臉期待地看着青蘿:“能帶我們出去嗎?”
“應該可以,不過我現在一次只能帶出去兩人,何況老樹你到現在都還沒化作人形,不好帶。”
老樹搖動樹枝的幅度明顯變小:“沒事,我在這裡看家就好。”
湖淼安慰道:“等我們回來和你講外面的情況,你在這裡的話,小主人進來不會發現異樣。”
最終青蘿和兩人一樹商量出去的事情,嘰嘰喳喳好不熱鬧,在這個本該寂靜的空間中,響起一片歡笑聲。
玄墨和鴛離用了一百萬五品晶石從蘇孟夏手中換來一把織女梭,回到旅店。
鴛離還是一臉不高興,她頭一次遇上這麼尖牙利嘴的女人,雖然最終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可是她不僅沒覺得高興,還覺得特別惱火。
“還在生氣?”玄墨倚靠在牀前,看着一臉孩子氣的鴛離,笑着問道。
鴛離忍不住和玄墨抱怨:“阿墨,那個女人真的很討厭,沒禮貌,惡毒,還沒教養,真是差勁死了!”
“既然你決定出來闖蕩你就必須面對,以後你還會遇上比今晚這個女人更惡劣的人。”玄墨笑道,“不過,我到覺得今晚這個女子挺有趣的,竟然敢直接開口一百萬五品晶石,似乎也是個識貨之人。”
聞聲,鴛離的心情頓時就像被打翻了的五味雜瓶,今天遇見那女子時產生的危機感再次襲來,她很清楚,這次的感覺並不是錯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