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懿兒端着一盆水從屋內走了出來,額上見微微細汗,行色匆匆。她將水倒了出來,又去廚房接了盆熱水,急急忙忙往房間走。
推門而入,“大人,水來了。”將盆上的毛巾浸入水中,又拿起來擰乾,遞到張良手邊。
張良取下水虞月額上的毛巾,遞到戚懿兒面前,從戚懿兒手中接過重新擰乾的熱毛巾,敷到水虞月的額頭之上。
自那日水虞月聽聞胡亥去世消息,雖說當時哭完也就無事了,可睡了一夜之後反倒發起燒來,御醫說是氣結所致,只要多休息幾日,退了燒便好了。
一直都是她醫別人,如今自己病了,反倒無能爲力。這便是醫者不自已吧?
“懿兒,你去將御醫開的藥再熬一碗來,開門出去時記得將門縫開小些,不要讓冷風吹進來了。”張良並未回頭,只是交代着。
戚懿兒一笑,說:“懿兒跟隨大人數月,還未見過大人如此關心過誰呢,看來大人是真心喜歡着水姑娘的。”
張良並未搭話,只是揮揮手示意戚懿兒下去。
那一日也算是互吐心意吧,只是沒想到還未真正相處,她就病下了。若是多心的,恐怕會誤以爲她是被他嚇着了呢。
他伸出手,想要摸上水虞月的臉龐,卻又停在半空中。稍稍遲疑了下,還是輕輕撫了上去,“枉你平日嘴硬得很,還不是捨不得嗎?”
昏睡着的水虞月微微皺眉,似乎聽到有人訓她呢。張良嘴角輕舒,看着躺着的水虞月,滿心滿眼的寵溺。不知爲什麼,自打那日訴了心思,他便覺得面對她時多了坦然,好像一切都名正言順了。
“可別再貪睡了,項家出了大亂子,若你再不醒來,只怕會後悔萬分。”張良又給她換了毛巾敷上額頭。
才短短几日啊,戰場上確實出了大事。他也不知希不希望她醒過來,若醒來了,只怕少不了奔波煩擾;若是不醒來,他又免不了擔憂。
摸了摸她的額頭,燒已經完全退了,想必也就這幾個時辰也該醒來了。
水虞月微微動了動身子,眉宇微微張開,睫毛輕展,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倚在牀柱之上的張良。
此時的張良沒有了往日的精明算計,雙手環胸地倚睡在牀柱上。水虞月用手肘撐着牀面坐了起來,伸手將張良散落在胸前的長髮理到身後。才準備睡下,就察覺到一道目光。
“醒了?”聲音裡還有剛睡醒的慵懶之意,張良站起身來,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水虞月拿了件外衫披上,倚在牀背上,感謝地說:“這幾日昏昏沉沉地睡着,勞煩良兄照顧了。”
張良眼色微斂,看着水虞月,不見她有半點尷尬之色,這一病倒忘了那一日的事了?他反倒有些不快,故意說道:“難道月兒忘了那日你我互訴了心意?既然你我兩情相悅,我照顧你便是應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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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