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內,簡花花卻覺得有些熟悉感,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屋內的擺設和魏鶴同的擺設竟是一樣的。
只不過魏鶴同屋裡的書架,桌椅都是竹子做的,而木子胥屋裡則全是百年的松樹,就如坐在那裡的他本人一樣,傲然?立,風吹不倒,雨淋不歪。
木子胥比起魏鶴同更加年邁,一頭銀白的華髮,同樣緒着長長的鬍鬚,甚至眉毛都白了,臉上的精氣神也差了點,但是那雙眼睛卻盡是一片滄桑,一眼看去就像是看見了匯聚了無數江河湖泊的海洋。
“師伯”簡花花打量了一眼木子胥,就忙低下頭恭敬地喊了一句。
低頭的時候,簡花花才注意到桌邊還靠着一根木棍,準確說應該是柺杖
“嗯”木子胥看着簡花花,點了點頭,聲音蒼老而沙啞,沒有什麼力道,卻有一股無形的壓力,不同於易寒的凌厲,而是一種久經歲月磨礪出來的沉重和滄桑的壓迫。
“擡起頭來吧我也不是什麼老頑固,禮儀該是有,但卻不是一種束縛,而是自律”木子胥一眼便看出了簡花花的壓制。
簡花花擡頭對着木子胥呵呵一笑,忙拍馬?道:“我就知道師伯不是那種人”之前她見過孟志敬對待魏鶴同的禮儀,剛剛在外面也見了孟志遠,想着兩人都是木子胥的徒弟,這禮儀就跟古代一樣,畢恭畢敬的。
她就琢磨着是木子胥教出來的,那麼木子胥應該也是個非常重視這些的人,以她一個還沒給魏鶴同拜師的掛名徒弟的?份,要是擡頭直視木子胥這不絕對是犯了禮儀的大忌嗎才只在進來的時候,看了眼木子胥就低下了頭。
木子胥聽了她的話,也不笑,只是看着她摸了摸那銀白的鬍子,一雙混濁的看不透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魏鶴同對木子胥是非常恭敬的,雖然木子胥只是他的師兄,但是在早些他們剛入師門的時候,全都是木子胥在照應着他這個師弟,木子胥於他,如兄,如父,如師。
見簡花花這般拍馬?的話語,正想着上前說她幾句,木子胥卻沒有生氣,反而制止了他,自然他也是捨不得罵這個他沒有收爲徒弟的徒弟的。
他先前就知道花兒脾?活潑好動,嘴上功夫也厲害,只望她?好會改,可以他師兄剛剛卻是在和他說這個問題,如果現在不抓緊了,怕是以後會出禍亂的。
上上下下地把簡花花全?都打量完了,木子胥微微眯了眯眼,問道:“聽說你曾空手救治好了一隻受傷的鴿子”
木子胥這話,雖是在問她,簡花花卻能看見他眼裡的篤定,他要的不過是她親口承認。
簡花花卻是愣了一下,腦子裡轉了一圈,才記起,她參加蔣詩詩舉辦的舞會那天,好像是救過一隻鴿子。
對了,那天那隻鴿子明明就被他們打中了翅膀,可是後來就突然好了,然後飛走了
那之前她好像在修煉,周?還縈繞着一點靈氣,想必是被那鴿子吸收了,治好了翅膀上的傷。
可是木子胥怎麼會知道這件事記得孟志敬提起過,木子胥的?體不便下山的。
那魏鶴同,魏鶴同那天也在哪兒
簡花花把目光轉移到魏鶴同?上,卻只見他嘿嘿地對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躲閃着她的目光。
“是。”這個時候她也不能計較什麼了,不過他們應該沒發現她是一個修者吧
木子胥得到簡花花的承認,眼裡浮起一絲激動,過了一段時間才歸爲平靜,緩緩地道:“很急很久以前,這個世界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名醫,世人全都信着她,相信沒什麼病是她治不好的,而她則自稱自己爲仙醫。時間流逝,這爲仙醫也隨之消失,但是卻將她的醫術流傳了下來,在她後來的徒子徒孫的醫術還被人相信的時候,還沒有被世人遺忘的時候,人們都稱他們爲仙醫派,只是隨着世界的發展,仙醫派終究是沒落了,後來只得改名爲了民醫派”
輕輕嘆了一口去,彷彿呼出了世事的滄桑,眼裡帶着一抹期許,看着簡花花,“民意派的人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因爲那個仙醫曾經遺留下來了一脈子孫,只是延續至今,我們也不知道這些子孫去了哪裡。但是在以前的時間裡,世上也會冒出幾個和那爲仙醫一樣出神入化醫術的人來,他們用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可以治癒傷口,幫人治病,只要有足夠的力量,甚至可以把死人救活過來不過這麼強大的醫術,只有那位仙醫之祖做到過,即使是後來的人也沒人能夠及她十分之一二”
在聽到仙醫二字的時候,她的心就突然地猛地收縮了一下,好像十八歲生?那天腦子裡的記憶又翻滾了出來,被她仔細地過了一遍,找到了些相似之處,卻沒有木子胥告訴他的信息那麼多。
她已經可以確認那位仙醫就是她的老老老祖宗了
“師伯,那爲仙醫是怎麼消失的”那麼強大的一個人,她的修爲一定不弱,怎麼會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呢那個時候還有比她還厲害的人存在嗎把死人救活,這實在是有點太難相信了。
木子胥皺了下眉,看着簡花花道:“一直流傳下來的是說當時的世界發生了一場大災難,而這爲仙醫爲了拯救世人而犧牲了自己”
犧牲了自己
簡花花有點懷疑,想不出有什麼災難需要做出如此犧牲難不成地震、海嘯之類的自然災害她也能阻止
而且根據她腦子裡的記憶,她那位老祖宗很明顯是不幹死去的,如果是犧牲的話,絕對不會有那種?緒,所以這事?絕對沒那麼簡單
不過簡花花也不會把這事?說出來,告訴木子胥無疑是毀了老祖宗的形象,也更增添了他們的擔心,不管是什麼原因,那麼強大的老祖宗都死了,他們這些人又能做什麼呢還不如不讓他們知道,安穩些
腦子裡飛快地轉着,簡花花面上卻是什麼都沒露出來,一臉凝重地看着木子胥,似是被剛剛的話給驚得不知道怎麼反應。
木子胥也不急,只是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水,淡淡地看着簡花花,等着她把這些信息消化完,卻不知簡花花早就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