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淵虹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又響起,忙對喬慕雪道:“那些黑衣人又追來了,我們快走!”
喬慕雪輕應了一聲,當即便極快地朝前奔去。
只是奔了一會之後,她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一直在她前面奔跑的凌淵虹竟跑得比她還要慢了,在跨過一根橫着的樹木時,他直接一頭栽在了地上。
她輕聲問道:“淵虹,你怎麼呢?”
“我沒事,想來是老天在懲罰我,早前裝了那麼久的瞎,這一次是真的瞎了。”凌淵虹的語氣很是淡然,彷彿說的那件事情和他沒有關係一般。
喬慕雪聞言大驚,凌淵虹卻又輕笑一聲道:“不用擔心,只是暫時性的,過一段時間就會大好。”
縱然凌淵虹說得無比輕鬆,喬慕雪的眼裡也依舊滿是擔心,她不由得看了一下他的眼睛,卻見他的眼睛依舊如往昔一般清明,只是這般看着,似沒有焦距一般。
她輕聲道:“沒關係,你看不見的時候我來做你的眼睛。”
凌淵虹的眼裡透出了一分笑意,喬慕雪話是說得極輕鬆的,只是心裡卻擔心得緊,她更知道,她擔心再多也沒有用,此時的情況是想辦法先脫離險境再說。
她將眸子輕輕斂了起來,將凌淵虹的手牽得更緊了些。
此時那些黑衣人還在兩人的身後追着,喬慕雪咬了一下脣,拉着凌淵虹的手就朝前走去。
那條林間小道原本就不寬,越往前走就越窄,走到最後,卻是一懸崖。
此時前方無路,後有追兵,喬慕雪知道她的武功,對付幾個三流的貨色尚有成算,但是對付這麼一大批沒有氣息的黑衣人,她手裡的那把短劍根本就應付不過來。
此時她應該怎麼辦?
凌淵虹覺察到了她的異常,問道:“怎麼呢?”
“前面沒有路了,是一片懸崖。”喬慕雪輕聲答道,她的眼裡此時滿是擔心。
凌淵虹輕聲道:“不用怕,在我在,絕不會讓他們傷到你。”
喬慕雪知道他眼睛此時什麼都看不見,未必真的能幫到她,且和那些黑衣人對打併不是多明智的選擇,她突然想起一事。
她輕聲道:“事情還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糟糕,對付這些黑衣人,還有更好的法子。”
凌淵虹將喬慕雪的手拉得緊了些,她卻已經拉着他緩緩走到懸崖邊,那裡並沒不是那種直直的懸崖,崖邊長了不少的樹木。
喬慕雪見黑衣人已經追到距兩人兩丈來遠的距離時,一把拉着凌淵虹的手便跳了下去。
只是在跳下的那一刻,她的手已經抓住了崖邊的一棵樹。
凌淵虹知曉她的心思,眼睛眼睛看不見,卻聽從她的描述,和她一起抓住了一棵樹。
那是一棵歪着脖子的松樹,有碗口那到粗,倒還能承受住兩人的重量。
那些黑衣人原本就是一些沒有氣息的人,一直追蹤兩人憑的不過是兩人身
上的氣息。
此時他們聞到了氣息便跟着氣息往下追,只是一腳踩空之後,那些黑衣人便前赴後的都跟着跳下了山崖,只是片刻的光景,那些黑衣人便全部都跳了下去。
山崖頗高,要好一會才能聽到那些黑衣人落地的聲音。
卻也因爲山崖太高,那些黑衣人縱然是原本就沒有氣息的,這般摔下去之後,全部都胳膊腿全斷,五臟也移了位,算是徹底死透了。
那些黑衣人掉下去之後,喬慕雪拉着凌淵虹躍了上去,她想起方纔的情景,心裡還有一些後怕。
凌淵虹也輕輕喘了一口氣,半摟着她的肩膀道:“我們走吧,這些黑衣人若是遲遲沒有消息,他們幕後的主使必定會跟過來查看。”
蘭傾傾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她的武功平平,若是遇到那些追殺他們的高手,以她的本事是極難應付的過來的。
她輕輕咬了一下脣,將凌淵虹扶起來道:“我們如今已經和郡主他們走散了,如今要去哪裡?”
“一直往南走。”凌淵虹答道:“此時肯定是不能再回去找他們了,之前我們一直在一起走,目標太大,他們也好下手,如今分散了,各走各的,到榮陽再匯會,反倒更加妥當。”
“也不知郡主他們現在怎麼樣呢?”喬慕雪有些擔心地道。
凌淵虹微笑道:“你擔心她們倒不如先擔心一下我們自己,她有楊義和苗靖在身邊跟着,想來不會有事,我們如今反倒要麻煩一些。”
喬慕雪聞言反倒笑道:“我倒不這麼覺得,我們兩個相守在一起,我便什麼都不怕,這裡的風景也甚是秀美,就當是出來玩吧!”
凌淵虹聽到她這般豁達的話,倒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他緩緩地道:“那倒也是,只要我們兩人沒有走散,倒真沒有什麼可怕的。”
他這些年來歷經了無數的風浪,這樣的事情在他看來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他唯一怕的是他不能好好照顧喬慕雪,讓她跟着他受苦。
喬慕雪的嘴角微揚道:“郡主姐姐倒真是太有先見之明瞭,之前給我吃了那麼多的補藥,把我養得又肥又胖,如今纔有力氣來應付這些事情,這些刺客們對我也真心不錯,給我設計了這麼一個合適的減肥方法,下次見到他們的頭,我還得向他道個謝。”
凌淵虹聞言忍不住輕笑出聲,卻也道:“你這想法倒是極不錯的,你要道謝的時候也加上我一個。”
喬慕雪咧嘴一笑道:“這個好。”
兩人的手牽得更緊了些,此時兩人面對這樣的風雨,並沒有表現出來一分的擔心,這般放鬆的心情,和謹慎的行事,無疑是面對困境最好的方法。
兩人都知道身後的追兵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追來,縱然凌淵虹的眼睛看不見了,兩人都走得極快。
南方的路不比北方,此時正值雨季,四處一片泥濘,兩人在走出那條曲折的官道之後,渾身上下已經染了一身的泥。
喬慕雪見一旁有家農戶,便進去用銀子買了兩套衣服,現買了一些吃的,只是因爲水災的在原因,農戶的家裡也沒有什麼好吃的,左右不過是一些地瓜等物。
就算如此,在兩人看來也已經非常不錯了。
只是兩人不知道的是,在兩人離開不到半個時辰,便有人去了那家農戶那裡,搜出了兩人衣服之後,農戶那一大家子卻被人殺了。
玄武的眼裡滿是殺機地跺了一下腳道:“真沒有料到這樣都被他們跑了,他們的命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朱雀輕聲道:“先給主子發個消息,此時他們身上的衣服一換,要追起來可就麻煩了些。”
玄武輕輕點頭,出門將煙花放了,然後緩緩地道:“他們這一次是跑不掉了,不管他們去哪裡,必定都會直奔榮陽,我們一路上給他們設下陷阱,我就不信殺不了他們。”
朱雀有些不解地道:“在千源城的時候,主子給我們下命令的時候,一直讓我們給喬慕雪留一條性命,這一次卻下的是死命令,你說是不是主子對刀子因愛成恨,所以現在非殺不可呢?”
“我若是主子的話,我在千源城的時候就會將她給殺了。”玄武有些冷然地道:“這個喬慕雪,壞了我們多少的事情,早就留她不得了。再說了,她現在已經嫁給凌淵虹了,心也在凌淵虹的身上,再把她留着,也只是一個禍害。主子是做大事的人,這些事情他比我們都要明白得多,又哪裡需要我們再去提醒?”
朱雀輕輕點了一下頭,也道:“我們在喬慕雪的手裡都算是吃了大虧的,這一次我若是抓住了她,絕對會讓她生不如死!”
她此時臉上有一道大疤,那個疤還是在千源城的時候,喬慕雪買田地之時,引暴了炸藥把她給炸傷的。
那一次的事情,原本是他家主子精心設計的一個大陷阱,就等着喬慕雪跳進來,卻沒有料到她竟在關鍵時刻逃走,還將他們的那個宅子給炸了,那一次,他們有不少的兄弟死在喬慕雪的手裡,這個仇又豈能不報?
玄武冷笑道:“你放心好了,他們是絕對逃不掉的。”
朱雀的眼裡有了一抹幽深,她緩緩地道:“你覺得主子對喬慕雪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這個你就得去問主子了,我們只管執行任務就好。”玄武大聲道,他對於這些事情並不想提,更不想銀面真的愛上喬慕雪,喬慕雪這個名字他是極討厭的。
“其實我一直有些擔心一件事情,那就是主子對喬慕雪一直都和別人有些不一樣,上次她生出那麼大的事情來主子都沒有對付她,這一次我們若是真的將喬慕雪玩死了,你說主子會不會生氣?”朱雀緩緩地道。
“你就不要操這些心了。”玄武不屑地道:“主子這一次已經下令了,我們不過是照着他的命令行事而已,若是成功了,只會獎賞我們,又豈會責罰我們?”
“但願吧!”朱雀長嘆一口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