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繁華景象,不愧是天堯國的都城,川流不息的往來車輛把寬闊的道路都堵得水泄不通;好在有霍晉在前方開道,官府的人向來都有特權,何況還是迎接遠道而來的客人。
藺碌騎在馬上,跟隨霍晉一起進入都城,處於本能的反應,此時藺碌依然有些謹慎,面色看起來十分緊繃;馬車上的人因爲外面的喧囂而顯得格外興奮,街道上小吃攤吆喝的聲音傳入楚姬耳中,楚姬偷偷撩起車簾,又嗅到攤上小吃的食物香味,一下子就勾起她的饞蟲,連連嚥着口水;然而礙於自己身份,不能下去吃個夠,心想,在天堯國真好,匯聚大江南北的美食,如若有機會一定要吃個遍。
“要是你這般沒有規矩,到了王宮,怕是要鬧出笑話了。”紫姬端坐一旁,冷冷地提醒。
楚姬一怔,放下車簾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對着紫姬說道:“你好像對什麼事情都沒什麼興趣。”
紫姬斜睨一眼楚姬,淡笑一聲說道:“一時的口腹之慾根本不足掛齒,要入我法眼的一定非比尋常。”
“不知道是什麼才能入得了你的眼?”楚姬心裡咯噔一沉。
紫姬直言不諱,大言不慚地道:“自然是天堯國的王,大名鼎鼎的桀王陛下。”
“藺兄,前面就是王宮宮門。”霍晉騎着馬領着藺碌他們進入王宮的外圍,宮門前坪很遼闊,宮牆高聳矗立,隱約能見宮牆裡面巍峨的宮殿。
藺碌放眼望去,仔細地觀察四周;霞光映在寶殿之上的天際,如畫的瓊樓與天相接,被染得耀眼生輝,不敢直視。
當衆人被氣勢恢宏的王宮吸引時,忽然宮門打開,從裡面跑出來兩排禁衛軍,迅速將霍晉的隊伍團團圍住。
“霍將軍,末將隆坤前來相迎。”禁衛軍統領隆坤受皇甫桀之命出宮迎接金麟國的大臣。
霍晉和藺碌紛紛下馬,藺碌拱手謙卑說道:“在下藺碌,多謝隆大人。”
隆坤側過身,以手勢相邀,並說:“藺大人,有請,王上已經等候多時了。”
與此同時,宮女從王宮內走出,她們將馬車上的楚姬和紫姬攙扶下來,領着她們二人與藺碌一起先覲見王上。
連公公爲皇甫桀更衣,黃袍加身,氣宇軒昂,即便在王上身邊時間已久,但見王上無與倫比的俊魅,不由得小鹿撞撞。
“怎麼?今日心事重重,看着不像你啊。”皇甫桀站着讓身邊的太監伺候自己,他看穿連公公的心思,不屑地冷笑道。
連公公一怔,諂媚笑道:“王上之俊俏,令奴才們只敢遠觀不敢逼視,感嘆三生有幸,能伺奉王上左右,想着仿如做夢一般。”
“哈哈。”皇甫桀嗤笑一聲,說:“你這張嘴巴哄得本王開心,就是太過了……”
連公公緊張地說:“王上,奴才句句屬實,字字都是心裡話。”
“但是本王怎麼覺得你並沒有說出真正的心裡話。”皇甫桀收斂笑意,冷靜說道:“想着什麼,說給本王聽聽,看看你們這些奴才究竟腦子裡裝着什麼。”
連公公尷尬笑了笑,湊上前俯身說道:“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王上您……其實奴才心裡想着的都是王上,想着王上的後宮……”
“你想着本王后宮?”皇甫桀微蹙劍眉,睇着
連公公問。
連公公趕緊補充:“王上,奴才是想,國不可一日無君,這王宮後院也不能一日無主啊……素姑大人一出宮,就發生這等慘絕人寰的事情,先不說兇手是誰,沒有一個能統領之人,只會令王宮上下人心惶惶啊。”
皇甫桀深吸一口氣,凝重說道:“此事本王也有商酌,不過……算了,本王馬上要與金麟國的出使大臣會面,這件事稍後再議吧……”
“是,奴才只是隨口一提,並不想給王上增添煩惱。”連公公說道。
“這件事是大事,就算煩,本王也不能推脫。”皇甫桀冷笑一聲,說:“你提得好,提得對。”
“多謝王上。”連公公暗自舒了一口氣。
“金麟國出使大臣藺碌參見天堯國國君。”藺碌畢恭畢敬,鞠躬喝道。
“金麟國歌姬楚氏參見王上。”
“金麟國歌姬紫氏參見王上。”
天欲殿大殿之上,皇甫桀朝着殿下的人大喝:“全都平身吧。”
“謝王上。”站定後,楚姬想偷瞄一眼皇甫桀,卻不敢擡頭,她反而別過臉看看紫姬的反應,不料看到紫姬正毫不畏懼地揚起小臉,肆無忌憚地打量王上。
由於相距甚遠,看得也不是特別清楚,只道是傳言中無與倫比的邪魅帝王就在自己眼前;第一次面對獵物,好像全身的細胞也都跟着活了過來,很久沒有覺得獵物這般吸引人,也許就這一次能讓自己全身心投入,看來今後的日子一定不會枯燥,好玩的刺激的還在後面。
連公公將藺碌交上來的密函遞給皇甫桀,皇甫桀看到金麟國的出兵請求,沒有立刻表態,反而他收下密函,笑着對藺碌問道:“聽聞,路上藺大人遇到埋伏?”
“不敢欺瞞王上,雖說進貢的珠寶找回大部分,可是……”藺碌臉色十分凝重,頷首嘆道:“可是藺碌所帶軍隊和大部分的歌姬都遭遇不測。”
“只剩下你們三人?”皇甫桀好奇地反問。
“是。”藺碌一本正經地答。
“嗯……”皇甫桀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突然說道:“本王收到霍將軍的彙報之後,馬上安排人手徹查這件事,藺大人放心,本王一定給你和你們金麟國一個交代。”
“多謝王上,臣等感激不盡。”藺碌俯身叩拜,誠懇說道。
“對了,藺大人的傷勢不知道怎麼樣了?”皇甫桀對着連公公吩咐:“行宮準備如何?”
“回稟王上,藺大人和兩位歌姬的行宮都已然準備妥當。”連公公微笑說道:“王上放心吧,奴才聽說藺大人受了傷,已經告知御藥房和太醫院的人稍作準備。”
“哈哈…嗯,很好。”皇甫桀滿意說道:“藺大人既然三年纔來一次,而這次還受了傷,理應多住一些日子,所以本王給你們安排了一個更好的行宮。”
“王上厚愛,臣等受之有愧。”藺碌客氣地說道。
“藺大人拼死保護這些金銀珠寶還有美人,怎麼能說受之有愧?”皇甫桀大笑說道:“本王要嘉賞你,所以特意在今晚設宴爲你們洗塵,以撫慰你們在路上的辛苦。”
“王上,且慢。”紫姬按捺不住,搶在藺碌之前先開了口;突然有個嬌滴滴的女聲迴盪在天欲殿,頓時引起所有人的好奇。
皇甫桀總算將目
光落在紫姬身上,雖然剛纔他粗略地端詳了她們的美貌,可皇甫桀的心思並不在美人身上;如今紫姬自告奮勇地先聲奪人,她的出衆可見不在美貌,而是美貌下那顆伶俐的心。
“不知道這位是……”皇甫桀斜睨一眼紫姬。
“在下紫姬。”紫姬欠了欠身,幽幽地說道:“紫姬斗膽向王上請示,能否先給那些不幸喪命的姐妹們立個衣冠冢,慰藉她們在天之靈,也好安定妾身之心。”
藺碌和楚姬倒是愕然,不過皇甫桀饒有興致地對其反問:“你想讓本王給她們立個衣冠冢?”
“正是。”紫姬堅定地口吻越發地令皇甫桀產生興趣。
“嗯,似乎本王沒有拒絕的理由?”皇甫桀故意又問。
“傳聞桀王一心爲民,宅心仁厚,一定能體諒妾身。”紫姬奉承說道。
“哈哈……”皇甫桀霍然站起來,笑着走下臺階,來到大殿的中央,與紫姬平視,試探再問:“不是殺人如麻,嗜血暴君?”
紫姬心裡一緊,處之坦然,輕笑說道:“在紫姬心目中,王上不是。”
她的眼神是那樣的堅定,就好像夜兮說話時鏗鏘有力的字句,根本就不容他質疑半分;皇甫桀往前一步,紫姬的心裡爲之一振,不過她很快就恢復平靜,面對越來越靠近的王,她深切地體會到對方給自己的壓力。
紫姬努力地睜大雙眸,好看清楚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王,有着絕世無雙的妖魅,還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真的很難不爲他神魂顛倒;她想,真正的紫姬或許會就此因爲一個眼神就淪陷了,可她不是,她不是紫姬,她告誡自己,她不會淪陷,一旦淪陷,必定生不如死。
“你……”皇甫桀眯着眼,勾起嘴角一抹詭笑,沉聲地問:“你叫什麼?”
“王上……”紫姬嘟了嘟嘴,淺笑微顰,俏皮地說:“這一次您一定要記住了,妾身紫姬……”
“阿嚏——”夜兮拿出絲絹揉了揉鼻子,打噴嚏的動靜被月桔聽到。
月桔把暖好的茶送進來,撅着嘴埋怨:“真是太過分了,自從小姐滑胎之後,他們送來的炭火明顯少了很多,這麼冷的天氣,怎麼夠呢?”
夜兮見月桔爲自己抱不平,不禁笑道:“宮裡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用,許是別的人也怕冷。”
“還有哪裡?”月桔不服氣地說:“除了冰姬,王上身邊就只有小姐你啊。”
夜兮想了想,默認了月桔的話。
“難道冰姬又得勢?”月桔蹙眉說道:“小姐,你說王上究竟是喜歡你多一點還是喜歡冰姬多一點?其實奴婢覺得,王上還是喜歡小姐多一些。”
夜兮想起冰姬纏繞在皇甫桀身上,兩人曖昧陶醉的樣子,突然她厭惡地搖了搖頭,惹得身邊的月桔大惑不解地問道:“小姐,您想什麼呢?幹嘛搖頭?是不贊同奴婢說的話嗎?”
“額?”夜兮根本就沒有把月桔的話聽進去,她腦海裡像是中了邪,屢屢浮現那天難以啓齒的場面,一想到這樣的事情,夜兮忍不住臉紅心跳。月桔還小,不懂男女之間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可能想到夜兮在害羞什麼,但是她清楚,只要是和王上有關的事情,小姐總是會精神恍惚,不由自主地失落傷感;看來小姐的心早就被王上帶走了,而小姐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