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哇……不要……”火海中,傳來陣陣撕心裂肺地哭喊,慘叫聲震撼人心,橫屍遍野看着怵目驚心;女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好久,也不知道走到哪裡,只要她出現的每一個地方,都是熊熊烈火;突然她好像踢到什麼東西而絆倒在地,當爬起來時,卻發現四周全都是流淌着鮮紅的血液,血液在涌動,覆蓋了她的雙眼。
“啊——”猝然,沙夫人捂着自己雙眼從牀上驚醒。
好在是場夢,只是這夢境有些似曾相識的恐懼;向來心如止水的沙夫人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於是沙夫人從牀上下來,她推開窗子深呼吸,腦中灌入清新的空氣也許會緩解噩夢帶來的壓力。
“快走……”
“不,父王……”
“沙侯毅,帶着公主離開……”
“是。”
沙夫人猛然睜開雙眼,她屏住呼吸,被自己腦海中浮現的片段嚇得怔住;果然,不能細想,漸漸地,沙夫人感覺自己頭腦發燙,緊接着就是陣痛,一次比一次劇烈。
“他不是什麼桀王,他是邪王……”
“邪王……”
“他是邪神,是你的仇人……”
“不要,我不要你這麼做,你會沒命的。”
“不成功便成仁,也許我們還有一線生機……”
“我求求你……”
男女的對話撞擊着沙夫人的記憶,她痛苦地跪在地上,儘可能地平定呼吸;然而她的掙扎並沒有改善頭部帶來的傷害,刺痛越加重,沙夫人的心就會越狂躁。
“嘭——”沙夫人衝出門,她跑出了佛韻堂,想找個辦法逃離折磨她的聲音,拼命地跑,一直往前跑,黑暗逐漸吞噬她的理智;沙夫人倒在地上又爬起來繼續往前走,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住這種反常地行爲,甚至她的意識正毫無防備地被人侵蝕;藉着月光,不難看到沙夫人雙眼瀰漫的血絲,這種血絲附在沙夫人的眼白上,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夜兮猛吸一口氣從睡夢中甦醒,她定了定神,而後爬起來,撥開
幔紗,已然天亮;這時,翠兒也端着水盆走進臥房,笑着說道:“夜兮姑娘,昨晚上睡得很沉嗎?奴婢在外面等了一會兒都不見姑娘醒來呢。”
夜兮隨意地披了一件外衣,看着翠兒問道:“這工作不是梅香做的嗎?你怎麼代勞了?”
翠兒心裡一緊,乾笑說道:“一大早就沒看到梅香,其實她做我做還不都是一樣?再說了,以往在瑤華宮的墨玉樓,不也是翠兒做的嗎?”
夜兮抿嘴笑道:“我是想你少做一些,可以睡個好覺,你起來這麼早,只怕休息不夠啊。”
“翠兒習慣了早起,不礙事。”翠兒轉過身,刻意避開夜兮的目光。
就在兩人說笑時,忽然梅蘭慌慌張張地闖入臥房,翠兒蹙眉,嚴厲地啐道:“梅蘭,你這是幹什麼?沒大沒小。”
梅蘭撲通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道:“夜兮姑娘,奴婢不是故意闖入,是…是有急事。”
夜兮平靜地說:“沒事,你起來說話吧。”
梅蘭站起來,欠身說道:“夜兮姑娘,昨夜裡梅香沒回來…”
夜兮頓了頓,追問:“什麼叫‘梅香沒回來’?”
“天知道她又去哪裡偷懶。”翠兒不以爲然地說:“許是她比你早起,你不知吧。”
梅蘭擔憂地說:“雖然平日梅香會有些小聰明找機會偷懶,可是奴婢知道,梅香絕對不會擅離職守的…奴婢和梅香一個下人房,如若她回來,奴婢一定知道……昨晚上其實奴婢就一直很擔心她爲什麼那麼晚還不回來休息,直到一大早奴婢找遍了整個牡丹苑也都不曾看到她的蹤影。”
夜兮和翠兒面面相覷,過後翠兒又問:“她或許會去哪裡串門子,可有去尋?”
梅香搖了搖頭,皺着眉頭回道:“奴婢去問過了,都沒有看到過梅香。”
“這麼奇怪……”夜兮凝思片刻,說:“翠兒,替我更衣,等會兒叫上小海他們一起去找。”
“是。”翠兒心事重重地隨着夜兮進入內室。
就在夜兮和翠兒他們打算一
起出去找梅香時,安子從外面連滾帶爬地跑進來,把夜兮他們擋在了錦若軒的大門口。
“夜兮姑娘……夜兮姑娘……”安子面色慘白,看起來好像受到很大打擊。
夜兮親自扶住安子,安撫地問:“安子,你慢些說,怎麼了?是不是出事了?”
安子吞了吞唾液,全身還微微發顫,梅蘭心裡一沉,猜想必定是梅香出了事,便急切地問道:“安子,是不是梅香?”
安子沉重地點了點頭,半跪在地,支吾地說道:“夜兮姑娘,今日一早有王宮裡的侍衛在明湖撈起一具女屍……剛纔奴才和小海一時好奇才去瞧瞧,沒料到居然是……是梅香的屍首……”
“啊……”這一句倒是炸開了夜兮他們三人,梅香更是嚇得差一點摔倒在地。
翠兒雖然沒有震驚,可也面露微色;夜兮不敢置信地又問:“安子,你們確定是梅香嗎?”
“小海現在還守在明湖旁邊,估計等素姑大人一到,就要把屍體擡走了。”安子一邊抽噎一邊抹淚。
夜兮抓起翠兒的手,說:“走,我們去看看……”
翠兒恍然回神,與夜兮的眼神相撞,夜兮察覺翠兒神色異常,並且翠兒雙手冰涼,冷得非比尋常,令夜兮都忍俊不禁地打了一個寒顫。
夜兮幾個迅速趕去事發地點,這事情像是給看起來風平浪靜的王宮扔了毀滅性的炸彈,夜兮就是這個火藥引子,圍繞着她身邊總是要爆炸出難以抑制的危險。
小海跪在湖面已經哭得泣不成聲,梅香的屍體被蓋上一層白布由侍衛擡了出去,本來圍着看熱鬧的宮女太監們也都因爲素姑大人的指令不敢造次,丹娥驅散了他們,這時候才慢慢地恢復王宮內苑以往的寧靜;
夜兮趕來時,幾乎看不到什麼蛛絲馬跡了,她站定後,才發覺素姑大人就站在明湖岸邊。明湖是刻意在王宮內苑挖出來的內湖,湖水平穩,深不見底,沿着湖四周有大大小小近幾十個御花園,而梅香出事的這個小花園離牡丹苑最近,可想梅香從牡丹苑出來後就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