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太監綁住夜兮的雙手,另一個太監也用絲絹遮住了她的眼睛,接下來的事情是夜兮等了很久也一直不願等到的事實;這比上刑場還要煎熬,夜兮明白,她這個人已經許給了心目中的他,她不允許自己被別人玩弄糟蹋,她已經死過兩次,這一次她要麼就終結了對方,要不就了結了自己,她想得視死如歸,可是每一次越來越靠近王宮時,心就會莫名其妙地跳躍。
“吱噫——”
“咯吱——”
開門關門的聲音讓夜兮很不自在,她站在寢宮中央像只心亂如麻的小鹿;等到四周真的寂靜無聲,她將準備在衣袖裡的雲落露出來,很快就解開了捆綁雙手的繩索,然後她取下絲絹,第一次真正地看到王上的寢宮——傾玥宮。
宮內金頂玉柱,銀壁晶牀,無不華貴異常;內裡陳設更是羅帷幔紗,冰奩珠纓,看似仙雲飄渺;左右兩面百盞金燈點綴期間,時不時散發着繚繞的清香,令人恍惚間,忘卻來時目的,也讓夜兮忘了該有的戒備。
寢宮偏廳擺放着偌大的屏風,像是濃綠晶明的翠玉砌成,加工精緻,上面的牡丹花雕刻而成,玲瓏精巧,妙奪天工;夜兮伸手小心翼翼地觸摸,頓時愛不釋手。
就在夜兮忘乎所以地欣賞時,不料她身後有人靠近,趁其不備之際捉住她的腰際,另一隻手騰出來捂住夜兮的嘴;嚇得花容失色的夜兮還不知道發生什麼,只聽得耳邊飄來一句:“不要出聲,否則殺了你。”
那人刻意壓低嗓音,湊着夜兮的玉頸粗聲喘氣,夜兮冷顫心驚,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於是問道:“你是誰?這裡是王上的寢宮,你擅自闖入就不怕受死?”
“哈哈哈……”身後的男人得意地大笑,沉聲道:“本王就是桀王……哼哼,本王倒想看看誰敢治本王。”
夜兮心裡一沉,想到袖子裡藏匿的雲落,便安撫地說:“原來您就是桀王…王上,夜兮不知您大駕,還望王上降罪。”
說着,夜兮巧妙地脫身,轉身跪着說道:“夜兮叩見王上。”
皇甫桀有意鬆開手,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夜兮,
冷冷地問:“你不是應該蒙着雙眼嗎?”
“是因爲……”夜兮顫抖雙手,可是騎虎難下,只得硬着頭皮抽出衣袖裡的雲落一躍而起,朝着身前的桀王刺殺過去;豈料,桀王好像早已經看穿夜兮的突然襲擊,只用了兩隻手指便捏住了雲落的劍刃,夜兮力氣不大,根本就不是桀王的對手;夜兮望過去,看到桀王居然戴着一張金色面具,他的目光落在夜兮身上,顯得倨傲不可一世。
皇甫桀上揚嘴角,冷笑說道:“你這隻火爆的小鹿,看來越來越不像話了。”
夜兮嚇得瞪大嘴眼,支吾地說:“王上……您要殺要刮,夜兮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是……”
“但是什麼?”皇甫桀用力奪走雲落,然後順手扔在了地上;夜兮看到唯一的武器就這樣被桀王不費吹灰之力地搶走,頓時恨不得用雲落抹脖子死了算了。
“但是夜兮不能再做王上的工具……”夜兮驚得語無倫次,退後說道:“王上,您要什麼樣的女子都可以……夜兮這樣的女人只會玷污了王上您的身子啊……”
桀王大步一跨,伸出手像是擰着小綿羊那樣把夜兮拉了回來,她讓夜兮靠着自己的胸膛,抖瑟的身軀讓皇甫桀暫時放下了戲謔的想法,他垂着頭低聲道:“你不必害怕,本王這一次不會要了你。”
夜兮怯弱地道:“王上……放了夜兮吧。”
“不可能。”皇甫桀一字一句地說:“你是本王的女人,從這一刻起,直到這輩子,只要你還活着,你就是本王的……”
夜兮倒吸一口冷氣,皇甫桀轉身拉着夜兮跨入寢宮內室,他把夜兮放在白玉臥榻上面,然後自己走過去撿起地上的雲落,笑了笑,問道:“這把劍怎麼會在你手上?”
夜兮咬着脣,擔憂地說道:“這……這把劍是夜兮撿的。”
這丫頭敢情把本王當白癡了。皇甫桀偷笑一聲,煞有其事地說:“不可能,這把劍叫‘雲落’,是一把獨一無二的劍,一般只會藏在本王的鑄劍師的劍庫,怎麼會隨隨便便讓你給撿了去?”
夜兮從臥榻上彈起來,緊張地解釋
:“王上,這把劍的的確確是夜兮撿的。”打死都不能供出瑾公子。
皇甫桀故意又道:“倒是有一個人能隨意地進出劍庫…他是本王的近身侍衛,之前因爲做了一點錯事被本王調去看守天寒宮…現在他已經復職,倒是有機會進入劍庫拿走雲落。”
夜兮一怔,下意識想到瑾公子,但是她不敢確定王上口中所提到的是不是他,這下糟糕,刺殺不成反而會害了瑾公子。
皇甫桀走到夜兮跟前,湊近些冷問:“是誰派你來刺殺本王?”
夜兮猛然地搖頭,愁苦地說道:“王上,沒有,沒有誰派我來刺殺王上……其實夜兮也並不想刺殺王上……夜兮只不過……不想侍寢,所以纔會……纔會出此下策。”
說完,夜兮跪下叩首說道:“王上,要怪就怪夜兮不自量力,是夜兮冒犯王上,不關他人的事。”
皇甫桀滿意地笑了笑,他將雲落遞給夜兮,沉聲道:“本王現在也覺得這把劍挺適合你,你拿去吧…不過下次如若要刺殺本王,就要把招式練得再好一些,本王可不想你傷了自己。”
夜兮猶豫不決,不敢接下雲落;皇甫桀扶起夜兮,塞給她說道:“怎麼?自己撿倒是不客氣地收下,本王賜給你,你連一聲謝恩都不會?”
夜兮慌慌張張地欠身:“夜兮多謝王上賞賜,可是……王上賞賜雲落,難道不擔心夜兮真的傷了王上?”
“你能傷了本王,只怕還需要一點時間。”皇甫桀自傲地說。
夜兮握着雲落,惆悵地說道:“夜兮絕不會再做出傻事。”
“那更好。”皇甫桀深吸一口氣,說道:“本王知道你打理梅園有功,所以打算把你安排在瑤華宮,天寒宮畢竟不是常住之地,你一個女孩子不應該住在那樣的地方;瑤華宮不同,你一進宮便住在那裡,現在回去倒也合情合理。”
夜兮蹙眉說道:“王上,其實夜兮無所謂住在哪裡。”
“本王決定的事情,你不用再說了。”皇甫桀的話就是聖旨,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夜兮苦笑兩聲,只好謝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