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晉趕到現場的時候,外面幾個被殺的侍衛已經被陸陸續續擡走了,房間裡面就是半夏的屍體,她坐在地上,斜靠着木椅的腳邊;半夏是被人一劍刺中心臟當場死亡的,估計她在臨終前也不知道是誰殺了自己,霍晉蹲下來仔細地檢查傷口,鮮血已經凝固,軀體也僵硬了。
“哼,從明日開始,我絕不開口說半個字。”
霍晉回想起半夏昨晚上的話,不禁動容嘆道:“唉,沒想到你這句話真的應驗了。”
霍夫人不敢進入,只是守在外面戰戰兢兢地張望,當看到霍晉從房間裡走出來後,她撲上去拉着自己的丈夫,小心地問:“怎麼辦?這些刺客實在是太兇殘了,他們來去無蹤,說不定殺了我們,我們都不知道。”
霍晉拍了拍夫人的手,安撫地說:“我會加派人手保護將軍府,你聽我的話,趁着這個時候帶着子女先回鄉下,等到時機成熟,我會安排你們回來的。”
“老爺,要不,你也跟我們走吧。”霍夫人憂慮地說。
“我怎麼能走?”霍晉喝道:“我現在要馬上進宮把這件事情稟告王上,不但如此,我還要留在王上身邊,王上身邊沒有值得可以相信的人了,我一走,王上豈不是孤立無援。”
霍夫人點了點頭,平靜地說:“老爺,你放心,我會保護孩子們的,但是你也要多加小心,這個素姑大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
天欲殿的正殿坐着皇甫桀,他神色凝重地看了看左邊的霍晉,又瞅了一眼素姑大人;調解之後,素姑大人依然怒氣未平,霍晉或多或少內心自責,進宮稟報實情之後一直不語,任由素姑大人冷嘲熱諷的發泄。
“霍晉,你還有什麼可說的?”皇甫桀打破了殿上的寂靜,開口質問。
霍晉畢恭畢敬地回道:“王上,人是在罪臣的府上離奇被殺,不管怎麼說都跟罪臣有莫大的關係,罪臣不求能讓素姑大人原諒,但是還懇請王上再給罪臣幾日,罪臣一定要把兇手捉拿歸案。”
“哼,霍大人,你是不是覺得死了一個不夠,還想再死更多人?”素姑大人切齒地罵道。
“素姑大人,我一定要給你一個交代。”
“好,那你現在以死謝罪,方解我心頭之恨。”素姑大人毫不客氣地怒斥。
“素姑大人。”皇甫桀立刻安慰道:“出現這樣的慘事,本王相信霍大人也並不願意看到的,但是刺客太過狡猾,似乎總是能知曉我們的計劃,並且給予破壞,這一點霍大人也不可能預先就能察覺,還請素姑大人暫時平息怒火,好好地與霍大人將兇手繩之於法。”
素姑大人瞪了一眼霍晉,轉身對着皇甫桀說道:“是,老奴明白,老奴會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嗯,霍大人,你也不要再自責,當務之急就是加緊查辦。”皇甫桀朝着霍晉使了使眼色,霍晉立刻露出瞭然於心的樣子。
素
姑大人和霍晉同時退出了天欲殿,當素姑大人拂袖而去之際,霍晉急忙跟上去嚷道:“素姑大人,請留步。”
素姑大人心不甘情不願地站在原地,冷冷地問:“霍大人有事嗎?”
霍晉跑到素姑大人跟前,鞠躬說道:“素姑大人,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要向你道歉;我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會令素姑大人傷心,但是節哀順變,我已經將半夏的屍體護送到府上。”
素姑大人冷瞪霍晉,獰厲地啐道:“你現在做這些還有什麼用?你把她當犯人帶走的時候爲什麼不會想到這些?”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兇手要這麼殘忍的殺害她。”霍晉認真地說:“所以我們要齊心協力地抓到兇手。”
“對不起,老嫗我不會和一個顛倒是非的人並肩作戰。”素姑大人白了一眼霍晉,不屑地冷笑。
霍晉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嘆道:“半夏是一個好姑娘,對素姑大人極爲忠誠,無論霍某怎麼問,她一直咬定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素姑大人心裡一沉,蹙眉冷問:“霍大人,其實一直我很好奇,你抓走半夏究竟是要調查什麼,不知道可否解一解老嫗的疑惑。”
“有人說,當時半夏追捕的刺客正是夜兮姑娘。”霍晉試探地問:“不知道這件事情素姑大人可否知曉?”
素姑大人長吁一口氣,哼道:“是嗎?就算是夜兮姑娘,那又代表什麼?”
“所以半夏查到城郊時遇到屈侯弒的埋伏。”霍晉說:“不過,我不認爲是屈侯弒埋伏了半夏並且傷害了她的雙眼,我想是真正的刺客纔會這麼做。”
“哼,看來霍大人把事情複雜化,並且越來越複雜。”素姑大人冷笑一聲,低啐:“當時半夏發現有刺客,就算刺客是夜兮姑娘,那她也有權利追拿,只不過這件事情暗中操作,並未跟霍大人說個明白,所以霍大人就在王上面前嚼舌根,把半夏軟禁起來。”
“究竟是不是半夏暗中操縱,似乎言之過早。”霍晉一本正經地說:“雖然半夏死前都不承認,但是霍某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而她也肯定不是背後主謀。”
素姑大人定了定神,凝神片刻,幽幽地說:“真相是霍大人要去查的,對不起,我也幫不上什麼,不過,霍大人,半夏的事情,我一定不會這麼輕易地罷休。”
霍晉凌厲地說:“你我心中都應該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在這場明爭暗鬥中,一定要有人犧牲,否則可能會有更多的變數。”
“哈哈,是嗎?”素姑大人輕蔑地大笑兩聲:“那好,那我就擦亮雙眼看清楚還會有誰爲此事而喪命。”
……
靈幽谷滿山楓樹映紫,空谷寂寂,四無人聲,時而泉響,時而風疾;餘霞落幕,與美景相爭,與天際連成一片,美不勝收。然而此地幽麗,卻沒有想到會住着專門研製毒藥的人,實在是大煞風景。
“你來找我不會是
說昨天我去靜夜堂的事情吧?”花傾城踱步在茵茵綠草間,似笑非笑地問。
“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跟你說清楚。”屈侯弒毫不客氣地怒斥:“我再三地提醒過你,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插手,但是不能傷害靜夜堂任何一個人。”
花傾城莞爾一笑,啐道:“她跟說什麼了?她是不是梨花帶雨地哭訴?還是楚楚可憐地詛咒我?”
“夜兮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沒有說任何關於你的不是。”屈侯弒白了一眼花傾城,忿忿地說:“我和她不同,她有一顆能包容你的心,但是我沒有,我不會原諒你昨天的行徑。”
花傾城斜睨一眼屈侯弒,冷笑一聲說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一個毒蠍心腸的人,無論我做什麼,你都看我不順眼,無論我怎麼做,你都認爲我是爲自己着想,哼,你怎麼就不好好地想一想,我爲什麼要做這麼多事?爲什麼會在主上面前說盡了好話。”
屈侯弒舒了一口氣,側身說道:“我並沒有要你這麼做,我效忠主上是事實,不需要你在主上面前說什麼。”
“是我自己自討沒趣。”花傾城嗤笑一聲,冷諷地說:“是我自己不自量力。”
屈侯弒聽到花傾城這樣說,突然心裡一沉,想起夜兮之前所提到的事情,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於心不忍,當然並不是同情,他清楚花傾城這樣的女人不值得自己同情的。
花傾城轉過身來對着屈侯弒,恢復之前冷厲的姿態,不可一世地笑道:“屈侯弒,你倒是挺會爲自己打好如意算盤,我知道夜兮姑娘是因爲失去了記憶,所以纔會答應嫁給你,當她知道她曾經是皇甫桀的女人,並且還深愛着皇甫桀,到那個時候,你以爲你能得到什麼?哼,真正不自量力的人其實是你,你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卻期望能得到一切。”
“花傾城,我的事情不必你操心。”屈侯弒收回一絲心軟,又變得冷峻。
“我聽說主上把你們大婚的日子訂在了兩國談判的那天。”花傾城冷笑一聲:“我真的很期待。”
“哼,你少管閒事,我就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是嗎?”花傾城看着屈侯弒離去,他越走越急,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她視線中;花傾城攤開手,手心裡放着一顆黑色的藥丸,只有她才清楚這一顆究竟是救人的藥,還是害人的毒。
……
“姐姐,那個狠心的姐姐又出現了。”小女孩跑到夜兮的房門口,戰戰兢兢地說。
夜兮本能地倒抽一氣,抓起小女孩忙問:“她又傷害你們了嗎?”
小女孩搖着頭說:“她給了我們一串冰糖葫蘆,說要我告訴你,她要來找你,不過那個姐姐站在靜夜堂外面,不肯進來。”
夜兮頓了頓,然後隨同小女孩一起走到了前院;夜兮趕到門口時,果然是花傾城,只是現在她很低調地站在門外面,似乎不大願意再進入靜夜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