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將匕首旋轉了一百八十度,而我也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
“混蛋!”我大喝一聲,一拳頭將他給打飛出去。
然而王浩卻很快就站了起來,他帶着恐怖的微笑,看着我說道:“是不是很驚訝?是不是很驚喜?你的朋友,早已經被我做了手腳,哈哈哈……現在等待你的只有死亡而已,你在臨死前還有什麼話想說的麼?”
王浩的臉上,忽然掉下來一大塊皮肉,在皮肉的內裡,卻是一片發黑的肌肉。
只有人在死去很久的時候,纔會出現黑色的肌肉,那是因爲肌肉腐敗了,就像是冰箱中拿出來豬肉在空氣之放置一天的樣子,哪怕是瘦肉也是發黑,因爲它變質了。
而王浩一開始跟我匯合的時候,我也沒有太注意,只是覺得他變得灑脫不少了。
但是現在我知道了,這根本不是王浩,而是山鬼!
我應該早就猜得到,當初第一批來到吳縣戰鬥的人,幾乎全軍覆沒,在如此優厚的條件下,他山鬼怎麼不可能成績轉移了呢?
但是這麼一想,我心中也惶恐了起來,因爲如果是被轉化了的話,恐怕這些行屍走肉的人已經被郝劍他們一併救走了!
這麼說的話,恐怕這些人被送回玄天宗,到時候這些人就會暴露玄天宗的位置,當然敵人很可能早就知道玄天宗的位置,我更擔心的是,他們利用身份的方便,在玄天宗的搞事情。
比如最簡單的下毒,若是將這些讓人睡覺的毒藥放過去整個玄天宗都要淪陷。
我必須快點回去跟他們說明情況!
我心中焦急,但現在我身邊也沒有其他人了,爲了安全期間,就連蘇幼幼也被我安排在撤退的隊伍中了。
我捂着傷口,一步一步的後退,但周圍的行屍走肉更多了。
有時候就是這樣,人若是錯過了一個機會,那這個機會就不再出現,因爲人生中有些機會它只有一次,機會只留給那些準備好的人,若是一個不小心,錯過了這個機會,那等待過來的恐怕就是空虛了。
而我剛纔有一個大好的機會斬殺山鬼,但沒想到山鬼卻將自己的意識轉移到了王浩的身體裡面。
現在的李雪見,也只是一副死去多時的軀殼而已,沒有任何的意義。
雞哥看到我手上,立刻就折轉過來想要救我,然而我一伸手,讓雞哥立刻將李雪見的屍體馱了起來,我答應過李雪見,我要讓她的屍體回到故里,這樣她才能夠安心,才能夠去投胎。
“咯咯咯!”雞哥一臉疲憊,但此時也拗不過我,而我看到了身後有一小河,這條小河的河水湍急,應該是流向外面的大海吧。
刺殺我之後,山鬼又回到了被重重包圍的地方,我要反擊已經距離不夠了。
看着雞哥帶着李雪見的屍體遠去,我一咬牙,立刻招呼了一下大手,將一種殭屍全部着了回來,掉頭就跳入了河水之中。
湍急的河水立刻將我給淹沒,而我的頭部只感覺磕了一下石頭,然後整個人意識都模糊了起來,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在我恍惚的時候,忽然潛意識出現了一個問題,我活着到底有什麼意義。
我拼死拼活,在各大戰場上掙扎,無數次的重複,無數次的沉淪,我到底爲什麼活的那麼辛苦?
有些人一生下來就安枕無憂,猶如涓涓細流一樣細水長流,活得瀟灑。
有些人一生下來就是顛沛流離,一輩子都是忙碌的縮影。
仔細想想,意義這個東西,完全是人類自己想出來的東西,它並不是一個客觀的東西。這個世界上本沒有意義這個“東西”,是人類創造了這個詞彙,因而就有了它。
其實人類所創造的所有詞彙,都是人類主觀的產物,宇宙中其實並沒有這樣的存在,只是人類“強行”歸類了。
舉個例子,比如我們其實是沒辦法準確定義一隻狗的。
說正常情況下四條腿,長得像狼,會汪汪汪叫,喜歡啃骨頭……這也只能說大概是一隻狗。如果哪天,狗狗們因爲被人類慣壞了,只喜歡吃狗糧不喜歡啃骨頭了,那就不叫狗了麼?如果是基因變異成三條腿了,就不叫狗了?
世界之大,總有例外,我們其實很難定義,我們只能進行“儘可能精準”的分類。
這個宇宙其實所有的物質在我們人類的認知裡都是靠分類分出來的。
比如其實就沒有“星球”這個東西的存在——想想吧,我們平時認爲的星球,其實只是一堆物質堆積在一起,我們甚至不能絕對精確地分清“星球”與宇宙的界限在哪裡,是在大氣層?還是地表?還是海平面?
本質上來說,大氣層和地表都是一樣的,都是物質被萬有引力所吸引,往地心不斷聚攏的“匯聚物”,無非是密度不同罷了。
開始的時候,我認爲,活着是因爲不想死,活着是爲了不讓身邊的人難過,活着是爲了追尋人究竟爲什麼而活這個答案。
後來我又覺得,每個人活着的意義,不是這個人自己來決定的。
比如一場戰爭的意義,戰爭勝利了,纔有勝利的意義;戰爭失敗了,就是得到失敗的教訓。
戰爭沒有結束之前,誰也不知道這場戰爭究竟會是什麼意義,而人的一生亦是如此。
再再後來呢,我又覺得,人活着是什麼意義並不重要,去尋死的人不一定是因爲自己活着沒有意義,而是自己活着是根本沒有意思。
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其實活着是一個過程,而死只是一個結果,我們是要享受這個活着的過程,不管它是痛苦還是快樂,體驗其中的滋味,這就是做人的感覺。
換句話說如果我們不是人而是一棵樹就享受不到做人的滋味了。就不知道什麼叫親情友情愛情了,當一家人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我們感覺人的一生是那麼的美好,當我們和自己所愛的人共享着愛的溫馨的時候,那又會有多少的感慨呢?
也許我的人生就是這樣,我的命運就是這樣,我活着的意義,那就是爲了活下去,爲了等待,爲了強大……
就在我迷茫的時候,忽然眼前一亮,當我張開雙眼的時候,身邊竟然飄來了一股香氣,那是迷迭香的味道。
“相公,你醒了……”身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看過去,卻是驚得我渾身顫抖。
是仇瓊英,她抱着一個男孩,此時充滿笑意的看着我。
她不是在水滸戰場已經……
我不敢相信。
仇瓊英朝着身邊喊道:“姐姐,妹妹,我們的相公已經醒了,你們快來吧……”
話音剛落,遠處已經出現了好幾個靚麗的身影。
關銀屏、甄宓、蔡琰、潘金蓮、虞姬、王奴嬌、大小喬、孫尚香等等……
我懵了,緩緩的起來之後,只覺得腦袋疼痛的像是被蟲子亂鑽一樣:“我這是怎麼了?”
“相公,你忘啦,前陣子我們去西山掃墓,爹孃也去了,不過路上發生了點意外,你從樓梯上摔下來了。”宓兒說道,她拿來了熱毛巾,給我擦拭。
篤篤篤……
門敲響了,我隨口說道:“進來吧。”
然而我沒想到進來的竟然是我的爹孃,我爹一臉關切的說道:“兒砸!你醒啦!”
“太好了,沒有摔成白癡……”我母親掩面哭泣。
我哭笑不得,但還是站了起來,發現這時候我在自己的房間裡面,電視劇裡面還放着新聞,然而我總覺得,是不是我錯過了什麼東西,我忘記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