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青石板,我臉色頓變,因爲就算是正兒八經的胸口碎大石,也絕對不會用青石板。
青石板質地堅硬,所以在大戰中都是被武裝成城牆之類的防禦工事,就算是利箭射過去,恐怕也只是留下白痕而已。
用石頭砸,怕是沒有幾百下,根本無法將青石板給雜碎,而這次曹丕帶來的青石板厚度竟然達到了二十公分左右,如此厚度,根本是要人性命。
看到曹丕給我們下套,但我們現在的身份是戲班子,如果有忤逆,這曹丕便可以在我們的身上大做文章。
我說道:“公子,我們用的都是灰石板,這青石板,我們都不敢用,太過硬朗了,要不然我們湊點錢,請公子喝茶?”
“本公子稀罕你們這點臭錢?!”曹丕哈哈大笑,“若是受不住,那本公子便將你們一衆人交給官府處理!”
說着,曹丕的目光落在了馮霜身上。
此時的馮霜穿着一身花布,看起來自然是窈窕非常,美麗動人,那曹丕的目光不乏蕩色,舔了舔嘴脣,還朝着馮霜眨巴了一下眼睛。
馮霜連忙躲到了金兀朮的身後,惹得曹丕和他的幾個手下大笑了起來。
“想不到在這城裡,還能看到如此美人!但如今這片土地都是都是曹家的,那所有的人也都是曹家的財產,我讓你們碎,你們就碎,不然休怪我無情!”曹丕笑道。
我咬牙過去,我說道:“那好,我來吧。”
“主……主人,這粗活兒,還是我來吧,我身子骨硬朗,捱得住。”金兀朮走過來說道,很顯然,他是想保護馮霜。
曹丕哈哈大笑:“有趣,還真有個有膽色的人,來人,上板子!”
說着,金兀朮赤身躺在了木凳上面,幾個夥計將青石板壓在了金兀朮的身上,那石板實在太重了,壓在金兀朮身上的剎那,身後的木凳就倒塌了,惹得金兀朮噴吐了一口鮮血,還慘叫了一聲。
“金郎!”馮霜驚呼一聲,淚流滿面就跪在了金兀朮的身邊。
金兀朮勉強一個笑容對付馮霜,他咬牙說道:“娘子,不用擔心,我身子骨壯……我,我捱得住!”
“打!”曹丕大喝一聲,而此時手執大錘的常遇春遲疑了一下,他立刻跪在地上:“這石板太厚了,打不透啊,請公子放過我家兄弟,若是我們有所冒犯,我們給公子賠不是!”
“聽不懂人話是吧!”曹丕大喝道。
金兀朮忙道:“老常,大事要緊,若是我有個好歹,請繼續幫襯主人!”
“老金!”常遇春哇的一聲就大哭了起來,強壯的漢子,滿臉鬍渣,但這時候卻哭得像是個孩子一樣。
如果這時候我們一羣人起來反擊,能夠將曹丕制服,但是這麼一來,我們七人也就全部交代在這裡了。
我心如刀絞,握緊雙拳,指甲也猛地掐入了掌心之中:“打……”
“嗚哇!”常遇春一聲哭嚎,立刻揮起了大錘,朝着青石板砸了過去。
青石板紋絲不動,被打出了一些白痕碎片,但是被壓着的金兀朮卻噴吐出了一口鮮血,他慘叫一聲,死死的咬着牙,那牙齒幾乎都要裂掉了!
咯咯咯……
金兀朮的骨頭髮出了一陣斷裂的聲音,引得我通徹心扉。
“喲呵,你是不是沒吃飯啊,繼續給我打啊!打!快點!”曹丕大罵。
常遇春眼淚爬滿了面孔,他一邊哭,一邊嚎叫,一錘,接着一錘,不知道打了多少錘子之後,石板終於斷了,但是地面卻也被金兀朮的鮮血給染紅了。
曹丕冷笑了一聲,拋下了一錠金子,他朝着自己嘴巴里拋了一顆瓜子:“不錯,有幾分本事,哥幾個走,咱們去看戲去!”
說着,曹丕揚長而去,一陣森然的笑聲,讓人憎恨萬分。
“相公!”馮霜撲過去,而我也大喝道:“快點將石頭都拿開!”
但是石頭拿開之後,金兀朮卻已經奄奄一息了,他喘息不定,眼看就要沒氣了。
我立刻說道:“老金,你堅持住,我還需要你的鐵浮屠!我還需要你的鐵浮屠啊!”
“主公,我……我沒給你丟臉吧……”金兀朮咧着嘴,朝着我慘笑。
我眼淚淅瀝瀝的落下來,我說道:“你別說話,我的好兄弟!”
“哈哈……咳咳……主公能夠稱我爲兄弟……我金兀朮無悔來這世上走一遭……哈哈……只可惜嬌妻如玉,卻要獨守空房……我……我對不住你……”金兀朮吃力的將手擡起來,馮霜抱着金兀朮的手貼在了自己臉上,大哭起來。
金兀朮張了張嘴吧似乎想說什麼,但是一口氣沒上來,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
“打死人了,喲呵,打死人了!”周圍的看客紛紛離開,但也有不少好事之徒紛紛叫好起來。
現場一片悲慟。
那常三早已經離開,此時朱雀街的入口街頭只剩下我們一羣人了。
我咬牙說道:“金兀朮,你看着吧,我會讓曹氏付出代價的!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我發誓!!”
“主公,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常遇春哭哭啼啼的說道。
出師未捷身先死,沒想到金兀朮只是在這天下間展露了一面就匆匆離去,這讓我心中瀝血,滿腔怒火卻無從發泄。
“將老金安葬了,等我們奪下這汝南城,我們再帶他回家!”我咬牙說道。
趙普說道:“主公,那曹丕似乎不是爲難我們一家人,那地方也有人被刁難了……”
“這廝絕對得死!”我一拳頭打在了地上。
收拾了行當,我們帶着屍體回去,但是卻被那掌櫃給趕了出來。
一直在江東,幾乎是半個皇帝的我,又怎受過如此待遇,而秦瓊很是恨得想要去將那掌櫃給殺了。
但如今大事爲重,只能忍所有不能忍的事情,一切都需要從長計議,不然送死的只有無辜的性命而已。
自從金兀朮爲了保護馮霜清白而死,馮霜變得沉默寡言了起來,她似乎一直在算計什麼的東西,這天晚上幾乎一夜未眠。
當第三天,我們再次去擺攤的時候,曹丕果然又出現了,此時他依然嗑着瓜子,但是我們這裡不再表演胸口碎大石,而是秦瓊和常遇春對練。
看到曹丕過來,我怒氣萬丈,但最終我掐了一下自己大腿一下,生疼的我,這才笑臉過去,我強迫自己裝出一副很開心的樣子:“公子,您有來了?”
“是啊,前天那哥們怎樣了?”曹丕滿不在乎的看了我們一眼。
這時候,忽然馮霜也不知道下了什麼決定一般,竟然花了濃妝過去說道:“公子,您又來啦……那殘廢已經死了,可惜了,爲了安葬他,我們可是花了不少銀子呢!”
說着,馮霜諂笑了起來,一副討歡的模樣。
馮霜的變化,讓我們這裡每一個人都爲之驚顫,一個女人能夠變臉變得這麼快,她到底內心是遭受了怎樣的折磨啊。
曹丕吃着瓜子說道:“殘廢死了好,死了就好……小娘子,我看你們戲班子也十分有趣,等桃花節的時候,朱雀中街有個空地兒,你們要不要去表演?那裡人多,能賺的錢也多……”
“那是自然,多謝公子!”
“慢,這可是有條件的,你讓這小美人兒,陪我喝酒!”曹丕滿臉笑容,“如何?”
秦瓊忽然抽出了一把刀,要過去刺殺曹丕,但是被趙普抓住了手腕。
這時候,馮霜滿臉笑容:“只要公子不棄,民女十分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