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突然出現在武昌城外叫陣,安碧柔就已經得到了消息。當時大悲之後大喜,她那裡顧得上其他,只記得趙閒還活着這一件事情了。
現如今,趙閒安安穩穩的坐在身前,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異樣,她安心了不少,下人來告訴她喜訊是,夾雜的其他消息也傳進她腦海裡:趙閒是被皇上密詔陷害才差點戰死北齊,他這次歸來,已經歸順北齊,準備起兵討伐樑帝報仇。
思及此事,她臉色頓時變了。她由外房親戚過繼到安二將軍膝下,是安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安老爺子對她的態度可比生性潑辣的怡君好的多。對於朝政的事情,她自然也知曉不少。
先帝忌憚安家,她如何看不出來。她深知老爺子並無謀反之心,可別人卻不一定這麼想,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仍和一個皇帝,也不會願意讓臣子掌控那麼大的軍力。可軍權已經在自己的手裡,總不能隨隨便便就交出去,誰知道皇帝會不會卸磨殺驢了?
往年安家一隻韜光養晦,幾位叔伯身故之後,曾經叱吒沙場的安國公甚至原來軍隊,安安靜靜的住在京都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目的不就是爲了讓皇帝安心。自從趙閒出現後,老爺子才產生了點想法,準備把軍權交到趙閒的手裡。這是祖宗留下來的基業,只要有後人,就得傳承下去。
可安碧柔萬萬沒想到,小皇帝竟然這般狠毒,連安家最後的獨苗也不放過。
她俏臉含憤,狠狠一拍桌子:“真是白眼狼,我安家時代忠烈。爲葉家江山戰死的男兒葬滿了祖陵,四位叔伯更是屍骨未寒,他們竟然就急不可耐的連最後的香火也有除掉,真當我安家是泥捏的不成。”
剛纔還郎情妾意的,怎麼突然就跳到這裡來了。趙閒將啃了一半的桃子送到她嘴邊,卻被安大小姐嫌棄的打開了,他輕輕笑道:“我的大小姐。這些掃興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來吃桃子。”
安碧柔心中氣怒,可對起兵討伐舊主這類的事情還是有些反感,深埋在骨子裡的忠君思想,還是影響着她的思緒:“趙閒,皇上陷你與不義在先,你心中記恨無可厚非。可北齊畢竟是羣亂臣賊子,投靠他們反噬舊主,定然會遭人閒話。日後仕途也絕不會比在大梁更加顯赫。再說,安家數位先祖皆喪與北齊之手,老太爺他,不一定會答應你的。”
趙閒搖頭輕嘆:“那你覺得我該如何是好了?”
我覺得?安大小姐眸子轉了轉,見花廳中沒有他人,突然緊張兮兮的道:“趙閒。我安家旗下兵馬數十萬,能人異士應有盡有,廢除建始帝取而代之易如反掌。何必非要臣服於北齊?”
我的大小姐,你怎麼也在慫恿我。趙閒滿是無奈,拉住她的小手道:“皇帝是隨隨便便就能當的嘛?除昏君平天下和圖謀篡位是有本質區別的,我要是滅掉葉家取而代之,繼續以長江爲界和北齊僵持,你信不信最先拿刀砍我的是那些受夠戰亂之苦的百姓?”
安碧柔呆了一呆,細一思索,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得民心者得天下,趙閒起兵的名義就是除掉無道昏君,讓兩岸百姓不在受戰亂之苦。還許諾不抵抗的城池免賦稅、免兵役,若事成之後反悔自己稱帝繼續維持原來的場面,肯定是失信於民。天上絕不可能做長久的。
她看着神態隨意的趙閒,滅個皇帝在他眼裡就像是殺只雞一般。她眼中閃過幾絲異色,禁不住輕輕哼道:“你想的倒是挺遠,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有本事。”或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這次趙閒回來之後,大小姐怎麼看怎麼順眼,秀美的眸子宛若春水,微翹的嘴角帶起臉頰上的淡淡暈紅,便如抹了上好的胭脂。
瞧見她癡迷嬌羞的女兒神態,趙閒暗暗吞了吞口水。花廳中雖然清涼,大小姐卻也出了些香汗,纖薄春衫的衣襟上佈扣解開兩個,露出脖頸裡面大片雪白,隱隱可看的袖子鴛鴦的大紅胸圍子露出幾絲邊緣,面頰含羞更是增添了幾分妖豔。
天氣本來就炎熱,這麼看着趙閒更惹了。身上穿着厚重鎧甲,他一刻也坐不住,起身拉起嬌羞的安大小姐,問道:“連日趕路,我都快熱死了,大小姐,看你也熱得夠嗆,我帶你一起去沐浴吧,順便介紹個人給你仍是,保證你大吃一驚。”
“哦!”安大小姐輕輕點頭,任由趙閒拉着走了兩步,才猛的反應過來,‘唰’的甩掉趙閒的賊手,臉色微紅的嗔道:“呸呸呸!誰要跟你一起沐浴,快回你自己院子去。”
害羞個啥,反正早晚要一起洗的。趙閒遺憾的嘆了聲,只好獨自往外走去。
安碧柔嘴脣囁嚅幾番,倚在門邊幽幽的望着趙閒的背影,半晌後才幽幽嘆道:“真的看不懂你,都明目張膽的造反了,還擔心失信於民不敢取而代之。恐怕有別的難言之隱吧?不說就算了,誰稀罕……”
趙閒快步回到隔壁自己的府邸,八個水靈靈的小侍女已經恭恭敬敬的站在的門口,剛到門口就一擁而上,脫鞋的脫鞋、解衣的解衣差點把他瓜分了,噓寒問暖弄的趙閒大爲感動,左抓抓右摸摸調戲幾番才把熱情的小侍女們嚇跑。
這一別便是三個多月,趙閒頗爲想念,進入院子左右四顧,御醫風憐雪真站在下人們後面,素衣如雪,青絲如墨,臉頰帶着溫柔的淡淡微笑,垂至臀尖的長髮更是襯托着她好似飄飄而落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她眼中泛着擔憂與欣喜之色,卻沒有上前迎接,畢竟身份尷尬,她既不是下人又不是妻妾,衝在前頭不免惹人非議。
那好久不見的面容再次出現。卻沒有和她打招呼,風憐雪纖手素揚撥了撥耳邊的髮絲,秀眸中不知爲何出現了幾絲暗怨。心底甚至有了幾絲後悔的感覺。在京都與趙大人共處一室,若是我抓住機會……啐!我在亂想些什麼。她猛地回過神來,成熟的臉頰上泛起緋紅,急急躲在了柱子後面,掩着胸口喘氣去了。
趙閒之所以沒和風御醫打招呼。是因爲在場除了衆侍女家僕和風御醫外,還有另外一個人。首席工程師柳煙兒不知爲何,並沒有出現在院中,反倒是她哥哥柳飛月在這裡。
柳飛月一席青衫,頭佩方巾,緩步上前,摺扇輕擡抱手道:“趙閒將軍,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趙閒頗爲意外,看着他奇怪道:“柳兄。你不是在京都軍器司嘛,怎麼來了這裡,你妹妹柳煙兒了?好久不見挺想她的,給她安排的任務完成了沒有?”
聽聞此言,柳飛月臉上露出幾絲怪異之色,輕輕嚅動嘴脣。卻沒有說出話來,周邊侍女的臉色也輕輕搖頭。
趙閒身子猛的一僵,心尖兒竟然顫了幾下。陣陣涼意自背後傳來,他望了望周圍沉默的衆人,乾笑道:“說話啊?我的柳參軍去哪裡了?”
柳飛月臉上露出幾絲苦澀,長長嘆了一聲,搖頭黯然道:“舍妹自幼體弱,聽聞將軍身故的消息後,情況更是每況愈下,加上軍中事物過度操勞,身體不堪重負,現已經……”他聲音越來越小。
趙閒渾身一震。手指輕輕顫抖,繼而臉色暴怒,猛地揪起他的衣領。差點將柳飛月提了起來,暴怒道:“你他娘在逗我?我千里迢迢從長安將大夫請來,馬上就能治好她了。我囑咐過她不要過度操勞,她難道就沒聽話嘛?這才三個月、這才三個月……”
柳飛月臉色尷尬,左右躲閃着趙閒的目光,
趙閒更是氣怒與不肯相信,眼睛輕輕一掃,猛然瞧見院裡中,多了些新的土堆,就在柳煙兒與風御醫居住的那棟小樓之下,沒有墓碑,幾片花瓣飄落在上方,彷彿印出了那嬌弱女子的臉頰。
趙閒魂不守舍,緩步走到那土堆前,恍然間,柳煙兒的面容浮現在腦海裡。
兩人交涉不多,那聰明、頑強、驕傲、還帶着點點自負的女子,卻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裡。二人並沒有感情上的接觸,大多是工作上的合作,雖然數次開玩笑要納她爲國公夫人,自己卻從未當真。如果說喜歡,不可否認有一點,試問這樣古靈精怪充滿個性與才華的女子,有誰不感興趣了?
上次勸導柳煙兒不要癡迷於工作尋個知心的人,還說找個年輕才俊在她窗戶底下唱歌,趙閒如何不知她爲什麼答應。
但是趙閒欣賞她的才華,她很聰明,很有個性,不願把她當做普通女人來對待,怕自己侵入她的生活會讓她失去了原有的個性,才裝作不明所以。他不缺紅顏知己,那一點點好感自然也就深藏在了心底。
現如今,他才猛然發現,自己心中那點薄如輕煙的好感,竟然早已在紅顏心頭留下了深深的鴻溝。
趙閒心中震顫着,柳煙兒至少可以多活兩三年,現在卻只餘香魂一縷,想到自己交給給她的任務,趙閒便口中發苦,深深的悔意瀰漫身心。
緩緩在土堆前跪下,大手緊緊抓起一把碎土,流沙自指縫間滑落。他仰頭望天,眼中少有的露出撕心裂肺的後悔與絕望……
靜,整個院裡出奇的靜。
風御醫和衆侍女,還有柳飛月都莫名其妙的看着趙大將軍,失魂落魄的跑到院子裡的土堆前跪下,嘴中還唸唸有詞。
柳飛月撓撓額頭,上前乾笑道:“那個……趙閒將軍,舍妹身體不堪重負,擅離職守確實不對。不過將軍也沒必要氣成這樣吧?武昌酷熱難耐,她不能在此久呆,必須回江南避暑,還請將軍通融通融!”
趙閒絕望的臉色微微一僵,旋即徹底黑了下來。在房中看戲的蕭姐姐再也仍不住,笑的彎下了咬,捂着肚子香肩膀不停顫抖。
“你他娘在逗我!!!”
趙閒暴怒起身,掐住柳飛月的脖子,咬牙切齒的道:“你爹沒教過你話要一次說完嘛?老子傷心欲絕這麼久,你他娘來一句她跑江南避暑去了?你是想死還是不想活了?”
“咳咳!”柳飛月頗爲尷尬的道:“舍妹擅離職守自認理虧,我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吞吞吐吐,哪想到趙兄聯想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
“我聯想個屁啊!都恨不得掐死你們兄妹倆!”趙閒憤憤的把柳飛月扔到旁邊,這個柳煙兒,在見到你非把你先奸後殺了不可,欺騙老子感情……
柳飛月見趙閒正在火頭上,也不敢再提跟着他造反的事情了,急忙告退急匆匆跑了出去。
趙閒叉着腰,眼睛一瞟,又看到旁邊的土堆,氣沖沖的道:“這是誰的墳?沒事修在院子裡,不嫌慎得慌嘛?”
風憐雪俏臉微紅,走到趙閒身前前行了一禮,忍住笑道:“大人,這是妾身培養藥材翻的新土,不是墳堆!”
好啊!合夥誤導我是吧!趙閒又氣又怒,瞧見風御醫偷笑,成熟豐滿的身子輕輕顫動,他擡手就狠狠一巴掌扇在了那飽滿的嬌臀上,竟把他的手都彈回來幾分,發出‘啪’的清脆巨響,整個院子聽的清清楚楚。
“啊!”風憐雪吃痛的驚叫了一聲,纖手急忙捂住痛楚,眼角瞬間就滾下幾顆淚珠。轉瞬後她又美眸園睜,張開小口滿臉都是震驚與不可思議。
我在做什麼?趙閒也愣了下,頃刻便反應過來,氣怒的指着呆立風憐雪道:“以後不準在我的院子裡堆土,氣死我了……”說罷便甩着袖子走進了屋裡,走了半截,卻搓搓手暗道:手感不錯,估計平常吃了活的藥膳,屁股挺有肉感的。就當你們誤導我的補償吧……
風御醫依舊懵了,雖然年近三旬,可她那裡吃過這種體罰,成熟豐滿的身子輕輕顫抖,臀上已經麻木,漸漸蔓延到了全身、心底。
看到這驚心動魄的一幕,侍女們臉色羞紅,交頭接耳,討論嬉笑不已。
臀上的火辣讓風憐雪反應了過來,俏臉頓時紅的要滴出血似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捂着臉急急跑進了小樓,關上門再也不肯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