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閒出去一趟雖然沒找到花語,但總歸有了一點消息,大不了過幾天讓那神神秘秘的蘇大姐幫忙查一下便是,她人脈那麼廣,找個美女定然簡單。
天色以晚,跑到了上千里路的趙閒可沒有認牀的習慣,到頭便睡了下來。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趙閒來了京都,心中對花語的思念就再也壓制不住,做了好多的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閒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脖子上絲毫有點冰冷,迷迷糊糊擡手一摸。
這手感…怎麼有點像劍?
趙閒睡意霎時間煙消雲散,猛地睜開眼來,卻見眼前站着一個人影,正冷眼望着自己。
“有刺客!”趙閒大叫一聲,差點從牀上蹦起來,渾身冷汗涔涔。
上次在金陵被莫名其妙的刺殺後,趙閒就警戒了不少,睡覺都把火銃發在枕頭底下,藉着驚叫的功夫順手往枕頭底下摸去。
那人影靜靜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趙閒大聲叫喊。
趙閒剛想擡手來上一槍,突然又覺得這場景有些眼熟,好像在金陵也遇到過。
莫不是…趙閒心中‘咯噔’一下拔涼拔涼的,此時他反倒希望來人是刺客了,一槍解決了多簡單。
難道是她?趙閒臉色變得怪異起來,驚喜、驚恐、緊張種種情緒五味雜陳的混合在一起。
天色極黑看不清東西,只能感覺到一個朦朦朧朧的影子站在面前,從身形上看得出是爲女子,能半夜潛入房中,把劍擱在自己脖子上又不直接殺了自己的,估計只有她了。
“柳姐?”趙閒輕輕問道,還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手也從火銃上鬆開收了回來。
話語一落,黑影便微微顫了一下,她一路上心跳的厲害。和趙閒見面的種種可能她都想到了,比如驚恐萬分拔腿就跑,那她定然一劍結果了他;又比如老老實實承認錯誤,那她興許還會放趙閒一馬,讓他立刻滾會常州,那想到趙閒見到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沒心沒肺的笑了一下。
手中寒芒一閃,發出“咻!”一聲劍鳴,軟劍便刺向了趙閒的脖子。
“你等等,”趙閒舉起雙手,小心翼翼的道:“讓我把話說完嘛!”禍害了人家,又沒信守承諾來了京都,趙閒心中覺得對不想她,努力想化解氣氛。
安夫人見狀溫怒,這口吻,這情景,和生死關頭完全不像,趙閒坐在那兒語氣神態隨意,倒象一個大老爺心安理智的坐在屋裡裡,對着自己的女人理直氣壯地商量着事情,根本就沒有一絲害怕。
你真當我捨不得殺你?安夫人柳眉一豎,手按劍柄,“嗤”了一聲,冷笑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你答應過我什麼可還記得?”
清風徐徐,吹開小窗,淡淡的月光照進房中,映在安夫人豔麗無雙的成熟面孔上,狐狸般靈動的眸子中此時滿是憤怒、慌亂、和複雜,還夾雜着一絲絲害怕。
她畢竟是個女人,和男子有了那等緣分,心中那裡忘的掉,再次來看到他不知用了多大的毅力纔沒退走。
看到趙閒坐起那裸露的胸口,又想起了上面的牙印和撓痕,還有那讓人幾乎融化的熱度,她呼吸又急促了幾分,努力剋制住偏開頭的動作,保持冷冷的面孔,看着趙閒的眼睛。
再次看到柳姐,趙閒又回想起二人翻雲覆雨時的荒唐場面,心中微微跳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打量的她幾眼。
她較之以前,豐腴浮凸的身子瘦了幾分,初次見面時臉上那充滿活力的笑容也消失殆盡,氣色不太好,看樣子上次的事情對她影響很大。
“你的話我都記得。”
瞟了幾眼,見安夫人不耐煩了,趙閒忙回到了一聲。不過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偷偷摸摸來了京都,啥都沒幹怎麼就被柳姐發現了,難道今天柳姐也在仙爲客酒樓?
安夫人聞言,身軀微微顫了幾下,連帶着軟劍都微微抖動:“你答應過我什麼?”
趙閒見她隨時都有發飆的可能,只能略顯無奈的回答道:“第一,把那天的事忘了,永遠不準與人提起,我絕對沒跟人提起過;第二,不能入朝爲官,我根本就沒想做官,脫去罪籍就想去辭職,可陳大人不放我走;第三,永遠不許去京都,我本來也沒想過來,可人家把我逼到戰場上,無緣無故立了個大功,皇帝要召見我過來,我也沒辦法。”
除了第三條有些心虛,其他趙閒都是問心無愧的,說起來也有幾分底氣。
可惜,趙閒不知道安夫人的身份,於是成功的惹火了安夫人。
安夫人心中氣急,顫聲道:“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明明是你貪戀鎮國公的權勢,受了誘惑來京都妄想冒充安府的繼承人,現在還想蒙我,我不殺了你簡直難解心頭之恨。”
安夫人已經被亂七八糟的心思氣昏了頭,也顧不上北齊的計劃,只想着掩蓋那難以啓齒的事情,擡劍滅了趙閒再說其他,可剛剛發力便覺得胸中泛起一陣噁心,手腳無力腦子犯暈,向前衝的身子也微微一軟,變成了撲倒在牀上。
“喂喂喂!你別亂來。”趙閒見安夫人真要動手忙想躲開,掏出怡君給他的白色竹管準備止住安夫人,可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見她腿上一軟倒在了自己身上。
生死關頭,趙閒腦子轉的極快,二話不說就抓住的她的雙手,把她死死摁在了牀上用身體鎖住她,剛想動手把她綁起來,渾身卻猛的一震。
安夫人眉頭緊蹙忍着胸中悶意,被趙閒死死摟住俏臉微微色變,想要掙脫出來,卻見趙閒上身赤條條壓在她身上,光溜溜的大腿還把她的雙腿緊緊鎖住,這個旖旎動作又讓她想起醉竹軒中那驚魂一幕。
同樣是客棧,同樣是牀上,安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害怕和驚慌,臉上多了幾絲羞恥,奮力掙扎帶着顫音道:“你放開我,你快放開我…”
“你懷孕了?”趙閒不可思議說道,氣血往來流利,如盤走珠,確實是喜脈,他跟着花語多年,這點脈象還是可以分辨的。
懷孕?安夫人扭動的身體猛然停止,剛纔還夾雜着種種情緒的臉頰,此時猛然僵住,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看着身下呆呆的女人,趙閒也有些不可思議,這也太準了點,竟然一次中標,是該說自己犁好還是該她的田好了?或者二者都有吧,趙閒壞壞了想了一下。不知是該笑還是驚訝,或者說是發愣,準備動粗的手也本能的鬆了一些,有些癡呆的看着她。
安夫人被這個消息狠狠震住,竟然連掙扎也忘了,臉上時紅時白,連連搖頭道:“不,不可能,我,我…”
安夫人眸子突然一驚,突然想起風御醫爲她號脈那怪異的眼神,還有勸她不要隨意走動,近些日子最好找個安靜的地方療養,還開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藥物給她。
風御醫她,她莫不是發現了我…
安夫人渾身猛震,心口時寒時冷,連身體都微微顫抖。
她常年寡居在家,若這個消息傳了出去,她該怎麼去面對府裡的僕人,面對京都百姓,想到所有人那怪異的眼神,她心中就微微一慌,這她如何接受的了。
安夫人失魂落魄的搖頭道:“不可能,我,我沒有懷孕,我要殺了你,我…”
安夫人腦子一團糟,擡擡手想摸自己的長劍,卻發現早被丟出了老遠,她不禁怒視着趙閒,小口輕啓帶起陣陣香風,語無倫次的呼喝道:“你讓開啊,您讓我殺了你,我,我…”
我又不傻,趙閒被身下的扭了扭去的柔軟弄的心中微癢,下意識的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把她摟着,見她連自己會武藝都忘了如同一個受委屈的小女人似得掙扎,根本沒有太大的力道,趙閒也沒有用太大力氣,訕訕笑道:“柳姐,你別這個樣子,我知道你寡居在家沒有丈夫,我趙閒對不起你,會親自上門明媒正娶,不會讓外人說你閒話的。。?”
孩子都有了,總不能在忘記曾經,當做沒發生過,讓人家一個女子獨自去承擔後果,那樣不成禽獸了,趙閒也不介意家裡多雙筷子,反正他對柳姐印象很好,娶回家也沒啥不好的,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嘛。
娶我?安夫人渾身微微一震,眼睛睜得大大的,一霎不霎地緊緊盯着他,淚水漸漸朦朧了她的眼睛,好半晌才喃喃到:“你娶的了我嗎?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女子不守婦道會被世人怎麼對待嗎?我有家人,我有女兒,你把我害成這副摸樣,就想娶我了事?你讓我以後怎麼辦?”
趙閒一陣尷尬,他目前身份低微估計是娶不了柳姐,見她淚汪汪的也不好開口,心中不禁思量起說辭。
以柳姐以前的透露的情況來看,她的身份定然不低,而且她還清清楚楚的知道蘇大師定製的計劃,她到底是什麼人?
趙閒思慮半天沒有頭緒,想到鎮國公的身份幾乎可以爲所欲爲,便把安夫人的臉頰撥過來,看着她問道:“柳姐,你是什麼身份?只要不是太離譜,我過些天應該可以把你娶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