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皇甫紅竹發現田草後,便喜歡上了田草,不但收田草爲徒,比當年楚問天培養她更加賣力地培養田草不說,私下裡還將田草當成了妹妹一樣對待,處處替田草着想。
因爲心疼田草當時和田姨住在那間陰暗潮溼的廉租房裡,皇甫紅竹本想送田草一套公寓,田草死活不肯,無奈之下,皇甫紅竹只好先幫田草付首付,由田草自己還貸款,並且按照田草所說,等還完貸款之後,再將首付的錢還給她。
自從放假以後,田草沒有像其他孩子那樣享受難得的假期生活,而是在放假的第二天便開始了新的實習生活。
在過去二十幾天裡,她除了在翱翔集團實習,去皇鼻紅竹那裡學習各種禮儀、上流社會文化外,每天都會按時回家陪田姨。
這一天也是一樣。
田草下午回到家中後,陪着田姨吃了飯,然後便躺在沙發上,將腦袋枕在田姨的大腿,陪着田姨看電視。
只是她的目光雖然看着電視畫面,心思卻不在電視上。
“小草,時間不早了,去睡吧。”眼看電視劇結束,田姨收回目光,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發呆的田草,柔聲說道。
沒有回答,田草每佛沒有聽到田姨的話一般。
田姨見狀,不禁暗暗嘆了口氣。
在她的記憶之中,田草從幾天前開始,每天回來雖然臉上都掛着笑容,可是身爲田草的母親,她能看得出田草有了心事。
看出這一點的同時,她卻沒有去問,因爲她知道田草從小到大都是一個獨立而堅強的孩子,有什麼話只會藏在心裡,不會說出來。
判”草……”
田姨再次呼喚了一聲,呼喚的同時,伸出手,憐愛地撫摸着田草的腦袋。
燈光下,田草的頭髮如同當初陳帆與她第一次見面一般,極爲整齊,驕傲的馬尾辮依然靜靜地躺在肩頭”唯一的變化是,長度增長了不少。
“媽,怎麼了?”
這一次,田草從走神中回過神,第一時間擠出一個乾淨的笑臉。
這已經是她的習慣,無論是她遇到陳帆前,還是遇到陳帆後,每次面對田姨,她都會擠出最乾淨的笑臉,彷彿在用這種方式告訴田姨,她不苦,她不累,她很幸福。
看到田草臉上的笑容,田姨不知爲何,只覺得心頭隱隱作痛,只聽她輕聲道:“時間不早了,你明天早上還要去實習,早點睡吧。”
“沒事,媽,我還不困呢,一會跟你一起睡。”田草笑着搖了搖頭,故意蹭了一下田姨的身子,似乎在用這種方式撤嬌。
聽田草這麼一說,田姨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問道:“1卜草,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麻煩?
耳畔響起這兩個字,田草心頭一震,不過卻是飛快地搖了搖頭:“沒有,媽,我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小草,你是媽看着長大的,你的脾氣媽清楚,媽知道你不管遇到什麼麻煩都不想跟媽說,你怕媽擔心你。”田姨嘆了口氣:“其實,媽覺得,你還是說出來好些,媽雖然因爲上學少,沒什麼知識,但總能幫你出出主意。”
田姨那溫柔的話語落入田草耳中,不禁令得田草的嬌軀微微哆嗦了起來。
她從生下來那一天起,便沒有父親,是由田姨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而自從知道自己“親生父親”的禽獸行徑後,她爲了有朝一日能夠讓薛狐跪在她們母女面前忤悔,在別的孩子享受父母的溺愛的時候,她挑燈夜讀,在其他孩子在酒店過生日的時候,她啃着冰冷的饅頭做習題。
沒有歡快的童年,沒有父母的嬌慣,沒有各種零食努力再努力,她就像是脫光了衣服和時間裸奔一般,付出了常人無法想象的代價。
那份代價得到了回報、從小到大,她的學習成績一直是第一,1J、
學如此,初中如此,高平還是如此!
因爲學習成績第一,因爲那份現代女孩身上難得的純樸,因爲不俗的容貌,她被稱爲平民校huā,追她的,想用錢砸暈她的人如同過江之娜,數不勝數。
然而她就像是一顆蓮huā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死死地守着自己的底線,堅持着自己的夢想。
隨着年齡的變大,她漸漸覺得自己的夢想是那般的遙不可及,可是……她依然沒有放棄!
再後來,她遇到了陳帆,愛上陳帆的同時,也得到了陳帆的承諾:陳帆告訴她,會幫助她完成心願。
這幾天,她之所以魂不守舍,是因爲她知道陳帆爲了幫她完成那個心願,不遠萬里地前往美國去對付薛狐。
而截至面前爲止,她沒有得到關於陳帆的任何消息。
這讓她擔憂極了。
此時聽到母親的話,田草內心觸動的同時,咬了咬牙道:“媽,你還記得我說過,他會爲我們討回公道嗎?”
“你是說陳少?”田姨立刻反應了過來,想起了什麼。
田草輕輕點了點頭。
“記得,怎麼了?”田姨眉頭微微一皺,隨後像是猜到了什麼,臉色一變,道:“難難道陳少出事了?”
“沒有。”田草搖了搖頭,隨後又滿臉擔憂道:“不過他爲了對付那個挨千刀的畜生去了美國,現現在還沒回來不說,而且沒有任何消息。
慚”聽到田草這麼一說,田姨一驚,隨後也是滿臉擔憂的表情:“陳……陳少,他不會出事吧?”
沒有回答,田草緊咬着嘴脣。
因爲她也不知道陳帆是否會出事。
“叮咚!”
隨後就在母女兩人爲陳帆而擔憂的時候,門鈴聲忽然響起,打破了大廳裡的安靜。
突如其來的鈴聲令得兩人先是一驚,隨後均是回過了神。
“我去開門,應該是皇甫姐姐來了。”回過神後,田草下意識地認爲是皇甫紅竹來了,因爲“自從她和田姨搬到公寓後,家裡只來過皇甫紅竹一個客人。
話音落下,田草滿臉激動地站起了身,在她看來,皇甫紅竹這麼晚來家裡,多半是有了陳帆的消息。
帶着幾分激動,田草飛快地來到了門前,通過報話機清晰地看到了樓下視頻前的皇甫紅竹,而陳帆拎着薛狐站在一側,田草並沒有看到。
“皇甫姐,我給你開門。”看到樓下確實是皇甫紅竹後,田草臉上的那份〖興〗奮更濃。
“嗯。”
皇甫紅竹點了點頭,卻沒有告訴陳帆就在一旁。
一分鐘後,當陳帆拎着宛如死狗的薛狐和皇甫紅竹乘坐電梯來到田草公寓所在的樓層時,田草穿着一套睡衣,早早地等候在電梯門前。
“叮咚!”
伴隨着一聲輕響,電梯停下,電梯門緩緩打開。
“皇甫姐……”
田草下意識地喊出了聲,結果喊到一半後,後面的話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裡。
因爲,她看到了陳帆。
當她看到陳帆的那一瞬間,她整個人宛如被施用了魔法一般,渾身僵硬,瞳孔放大,眸子裡射出了〖興〗奮的光芒。
只是那份〖興〗奮很快黯淡了下去一她隨即又看到了陳帆手中的薛狐!
看到薛狐的瞬間,田草眸子裡的〖興〗奮被震驚所取代,隨後是恨意……刻骨銘心的恨意!
那份刻骨銘心的恨意令得她的俏臉慘白不說,雙拳也是情不自禁地握在了一起!
似是察覺到了田草的情緒波動,皇甫紅竹上前,溺愛地將田草摟入了懷中,輕聲道:“小草,我們先進屋,進屋再說。”
“殺……殺了我……”
與此同時,薛狐也看到了田草,臉上沒有絲毫的內疚,有的只是猙獰,似乎他十分不願意面對田姨。
之前的一路上,薛狐一直在掙扎,此時嗓子已經喊啞了,聲音比起之前在機艙裡還要恐怖。
沒有迴應,田草咬着牙收回目光,被皇甫紅竹摟着走向公寓,而陳帆則沒說什麼,只是拎着薛狐跟在兩人身後。
“皇甫小姐……”
公寓門口,田姨拿着拖鞋,站在門口等候着,見到皇甫紅竹摟着田草走在最前面,當下笑着問好。
話音落下,田姨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
她透過皇甫紅竹和田草之間的縫隙看到了陳帆。
也看到了陳帆手中的鼻狐。
“啪!”
眸子裡呈現出那張在無數個夜晚將她嚇醒的面孔,田姨渾身僵硬,手一鬆,拖鞋直接掉在了地上。
燈光下,她瞪圓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
看着那個強行奪走她身子的禽獸男人!
看着那個毀了她一生的禽獸男人!
“畜生……”
看着,看着,田姨的身子劇烈地顫抖了起來,淚水彷彿斷線的珠子一般從她那張略顯蒼老的臉龐滑落,她張開嘴,滿懷恨意地吐出兩個字。
聽到畜生兩個字,薛狐停止了掙扎,他下意識地迎上了田姨的目光,怪笑了起來:“田芳,真想不到,這還不到二豐年,你便人老珠黃變成了這般樣子,當年真是瞎了我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