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原本喧鬧的現場變得一片安靜,唯有布加迪威龍馬達發出的轟隆聲不斷傳出,至於格林——他駕駛着柯尼西塞爾越過終點後,並沒有立即停車,而是直接開向了前方。
格林的失敗和異常舉動,讓得那些跟隨格林來的保鏢和海倫臉色大變,他們幾乎第一時間追了上去。
前方三公里處,格林那輛柯尼希塞爾靜靜地停在路中央。
海倫看到這一幕,立刻鬆了口氣,然後讓人將車在距離柯尼希塞爾大約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汽車停下,海倫下車,徑直走向了格林的汽車。
很快的,海倫來到了格林的汽車旁邊,發現汽車車門居然是打開的。
汽車裡,格林的雙眼一片通紅,瞳孔瞪得老大,身子更是不受控制地顫抖着。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會輸的,我不會輸給那個中國人”格林瘋狂地搖着腦袋,喃喃自語。
望着曾經無比自信的格林,此時失魂落魄的模樣,海倫一臉擔憂,她本能地伸出手,試圖去拍格林的肩膀。
就在這時——
格林猛然轉過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海倫一跳。
“海倫,你告訴我,我沒有輸,對麼?”格林紅着眼睛,面部肌肉完全扭曲在了一起:“你告訴我快點告訴我”
“嗯,少……少爺沒輸”海倫臉色十分難看,顯然也是被格林反常的樣子嚇住了,只能按照格林的心願說話。
“哈哈,我沒輸我贏了那個混蛋黛芙那個*子是我的,她是我格林的”聽到海倫的話,格林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異常瘋狂:“我今天晚上一定要讓她一絲不掛地在我腳下懺悔”
只是,短暫的大笑過後,格林忽然又停了下來,他瘋狂地搖着頭:“不對不對我輸了我想起來了,我最後輸給了那個混蛋”
說到這裡,格林像是被電擊了一般,無力地依靠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少爺,少爺”海倫臉色再次一變,不再猶豫,上前將格林抱住。
格林沒有推開海倫,他像丟了魂魄一般,只是不斷地重複着“我輸了,我沒輸”這幾個字。
看到這一幕,海倫明白,對手用最殘忍、最羞辱的方式踐踏了格林心中的那份驕傲,將那不可一世的驕傲踏成了粉碎
而且……那份驕傲並不侷限於飆車,還包括其他方面。
作爲一個極其自負的人,如果格林無法扛過這個難關的話,那麼這輩子就徹底廢了
……
就在海倫抱住格林的同時,另外一邊,完全陷入震驚的現場觀衆漸漸恢復了過來,他們望着停在公路中央那輛代表跑車之王的布加迪威龍,目光中沒有輸錢後的憤怒和憎恨,有的只是臣服
絕對的臣服
在他們看來,這場比賽的過程一波三折,駕駛布加迪威龍的車手能夠在賽程過半落後一分鐘的情況下,最終獲得勝利,這一切,足以用不可思議來形容
因爲……失敗者是排行黑車榜第八的車王格林
“車王車王”
不知誰先喊了一聲,隨後震天動地的呼喊聲響徹天際,現場的觀衆紛紛大喊了起來,用他們的聲音和熱情表達着他們內心的激動。
今晚,他們見證了奇蹟
車外,吶喊聲震天動地,車內,陳帆卻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似乎對於他而言,用這種殘忍的方式擊敗格林,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倒是被譽爲英國最具權威心理醫生的黛芙,臉色發紅,眸子裡的緊張與激動始終無法退去。
對於觀衆們而言,他們只是見證了結果,而黛芙卻見證了全過程。
緊張、刺激、激動、瘋狂。
這是黛芙今晚的真實感受
當陳帆在最後一個彎道完成超越的時候,黛芙甚至忘記了呼吸,她一直死死地盯着反光鏡
直到……陳帆駕駛着布加迪威龍衝過終點,她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在黛芙不斷調整情緒的同時,陳帆卻是狠狠地吸着香菸,而另外一邊,包括鄭家豪在內的紫金山中學那些紈絝子弟,也徹底被陳帆匪夷所思的車技征服,以至於他們暫時忘記了田草,只是跟着人羣呼喊着“車王”兩個字。
站在他們身後的田草緊握的雙拳略微放鬆,只是,她沒有發覺的是,由於之前實在太過用力,她的指甲扎進了肉裡。
此時,她的雙手,鮮血淋漓。
不知爲什麼,這一刻,一直沒有正眼看過布加迪威龍的田草,忍不住踏前幾步,來到人羣前方,用一種複雜的目光,望着布加迪威龍。
“瘋女人,遊戲結束了,我們走吧。”看到幾輛奔馳轎車先後出現在布加迪威龍的前後,將布加迪威龍包裹在裡面,陳帆緩緩掐滅菸頭,對黛芙道。
“嗯。”黛芙緩緩閉了下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只是……讓黛芙略感意外的是,她沒有察覺到汽車的啓動,爲此,她本能地睜開眼睛,看向陳帆。
下一刻,她清晰地看到,一直保持平靜的陳帆,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以至於,他忘記打開窗戶,將手中的菸頭扔出去。
這個發現,讓黛芙眉頭不由一皺
她清晰地記得,無論是在最後一個彎道驚險超車,還是在最後率先衝過終點,陳帆的情緒沒有絲毫的波動。
而如今,陳帆卻露出了一副驚訝的表情?
本能地,黛芙扭過頭,順着陳帆的目光,看向了窗外。
窗外,公路兩旁的觀衆像是打了雞血一般,高呼不止,一些陷入瘋狂的觀衆更是想突破公路的警戒線,涌向布加迪威龍,但是都被何老六的手下攔了下來。
黛芙的目光沒有被那些瘋狂的觀衆吸引,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個女孩的身上。
漫天的歡呼聲中,女孩穿着一件藍色的格子襯衣,一條破舊的牛仔褲,一雙泛黃的白色球鞋,靜靜地站在人羣前方。
她緊咬着略有些發紫的嘴脣,身子略有些輕微地顫抖着,緊握的雙拳鮮血淋漓。
晚風吹起了她額前的幾縷秀髮,讓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那清麗脫俗的臉龐——她的臉色略有些泛白,眸子一片清澈,只是……那清澈中夾雜着一絲無法抹去的擔憂和感激。
晚風中,她像一株田間的野草,被野風吹得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