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寧州地界之後,按照喬雪的一路指引,秦風驅車來到了寧州東郊海岸。
當初喬雪之所以選擇將母親安葬與此,那是因爲左青生前喜歡大海的緣故。
秦風下了車,登上一處高地,看着腳下海水不停的衝擊着岩石,發出巨大的聲浪。海鳥在海面上翱翔,歡快的啼叫,心情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我小的時候,媽媽常帶我到這裡來,那是我生命中最快樂的一段時間,雖然日子過得很苦,可是卻很幸福。”喬雪在秦風耳邊輕聲的呢喃着,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對母女倆在海灘邊遊玩嬉戲的畫面。
海風乍起,眼淚肆意狂流,瞬間溢滿了喬雪俏美的臉蛋。
她“嚶嚶”的哭着,聲音中說不出的憂傷,說不出的淒涼。
秦風默默的聽着喬雪的訴說,心裡的感傷無以復加。
海邊不遠處,一座土墳孤零零的矗立着,陪伴它的只有兩株松樹,以及那不時刮過的海風“呼呼”聲。
因爲年代久遠,土墓前的一塊石碑上的字跡被風雨侵蝕的模糊不清,依稀間可以看到上面寫着:慈母左青之墓,署名:女兒喬雪敬上。
“這石碑上的字是我親手刻上去的,當時沒錢,買不起好石碑,沒辦法,只能自己動手。”喬雪哽咽着說道:“這座墓也是我親手挖的,我怕別人挖的,媽媽不喜歡,睡着不舒服——”
喬雪一一敘述着。聽得遠處聞訊趕來的許昌平,何軍,劉振興父子,杜心雨,李曼眼眶通紅不已。
縱然是秦風,也是流下了兩行傷心的淚水。
“媽媽苦了一輩子,若不是因爲我,她也不會死。她本可以去醫院治病的,可是爲了省錢給我上學,給我買營養品。她是硬生生的疼死的。”喬雪說到此處。她趴在母親的墳上痛哭了起來。
“媽,我好恨我自己,我恨死了自己——”喬雪一邊捶着墳墓上的泥土,一邊嘶聲的喊叫着。
秦風聽得觸目驚心。他沒想到一個母親爲了自己的女兒。竟然偉大到了這般的地步。
他上前一把抱住失控的喬雪道:“小雪。別這樣,別這樣,如果媽媽見到你這麼傷心。這麼難過,她心裡一定不好受!”
李曼,杜心雨跑上前來,她們幫忙勸說了起來。
在衆人的齊心協力下,喬雪的情緒總算穩定了一些。
“媽,我是秦風,謝謝你給我帶來了這麼一個好妹妹。你放心,以後我會好好的照顧喬雪,照顧她一輩子,不讓她受任何一點點委屈。”秦風跪在左青的墓前,如聊家常一般的說着。
杜心雨,李曼也跟着秦風跪了下來。
“媽,我們今天來主要的目的是帶你回家,以後咱們一家人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這樣你就不會孤單,不會寂寞了。雖然我知道你喜歡大海,可是大海再好,總比不過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在一起,我相信媽你如果在天有靈的話,一定會同意我們這樣做!”秦風說話間,對着地上,一連磕了九個響頭,任泥土沾滿了腦門,卻渾然不顧。
那至誠至孝的樣子,看得周圍衆人也是敬佩不已。
在進行了一系列的儀式之後,眼瞅着秦風就要動手,許昌平等人本能的想上來幫忙,卻被秦風阻攔住了。
“你們不要動,我自己來!動靜太大,會擾了我媽的安寧!”秦風說話間,沒有使用任何的工具,徒手扒起了墳墓.......
石頭劃破了秦風的手掌,刺穿了秦風的指甲,鮮紅的血液從秦風的手上流了出來,這一幕看得衆人極其的不忍。
“哥——”喬雪想上前幫忙,卻被秦風給拒絕了。
“小雪,我沒有給媽盡過一天的孝道,這一次我來!”
喬雪,李曼,杜心雨哭得稀里嘩啦的,而許昌平,何軍,劉振興父子倆也是不停的抹着眼淚。
秦風的舉動,讓他們心悅誠服不已。
他們心中愈發的覺得,追隨秦風是他們一生中做的最爲明智的事情。
整整一天的時間,當秦風手捧着左青的骨灰盒,此時也是日落西山了。
許昌平讓秘書拿來早已準備好的黃布包,將骨灰盒包裹了起來。
秦風抱在懷裡,口中喃喃自語道:“媽,我們這就帶你回家!”
他喘了一口氣,從地上坐了起來,對許昌平等人點了點頭,就上了自己的悍馬車,李曼,杜心雨不放心秦風,她們準備一起跟秦風回西京。
“爸,我也去!”劉忙對父親打了個招呼。
劉振興道:“你去也好,好好開車!”
“恩!”劉忙點了點頭,他來到悍馬車前,主動承擔了開車的任務。
西京,鍾揚,韓浩接到秦風的電話後,哥倆立馬找人在南湖邊看風水,選擇黃道吉日,一應事宜,進行的風風火火。
三天後,在一幫人的幫忙下,秦風終於將左青安頓在了小南湖一處風景絕佳之處,距離秦風的大宅也就數百米之遙。
了卻了一樁心事,秦風心裡稍安了一些。
當然在安葬的時候,卻也是發生了一些小插曲。
喬家的人知道這件事情後,前來祭奠,然而卻被秦風硬生生的給驅趕走了。
即便是喬雲,秦風也沒有給他留任何面子。
在他看來,如果不是喬家,或許左青壓根就不會這麼英年早逝。
這一切的罪過都是喬家種下的孽。
徐勇最近很鬱悶,因爲這件事情,秦風跟他的關係,那是降到了冰點。
他去找過秦風幾次,無一不被秦風給轟了出來。
因爲時常來西京的緣故,他與鍾揚,韓浩一來二去,也是熟識了。
這不因爲心裡憋屈,他去找鍾揚,韓浩喝酒。
哥仨找了個酒吧,拉開了架勢,喝了起來。
“浩子,你可能不知道,我跟秦風那是過命的交情,若不是他,我和小穎只怕早就到閻王爺那裡報到了。說實話,事情鬧到現在這地步,我心裡很難過。”徐勇幾杯酒落肚後,他開始吐起了苦水。
韓浩道:“說起來,這事情你也挺冤!真要怪就得怪你那舅舅,這事情辦得真不地道。我前天聽劉忙說,若不是沒有錢,小雪母親根本不可能這麼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