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和親?不可能!
御徵軍在行軍道上急速的奔行着,距離大軍從皇城出發,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
萬軍簇擁之中,李長安正持着手上的密信久久不動,目光遠眺。
這是衆人在立刻皇城之前,張守正親自交給他的密信,信件上的墨跡尚未風乾。
“陛下,噶爾博部落與我大玄向來涇渭分明,不到危難之際,噶爾博從不會主動發起進攻。此次噶爾博部落的舉動異常,且作戰實力遠出乎微臣所料,此次大戰,敵軍必有蹊蹺!”
“臣猶記登基那日陛下所做之詩句,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臣深知陛下乃聖明之君,堅決不會在外交上做出任何的讓步。”
“但這一次,請恕臣斗膽請命,懇請陛下以大局爲重!”
密信上的字體端正有力,見字如人,一如張守正盡忠報國的形象。
“如今我大玄正與弗蘭國交戰,已是窮兵贖武,又逢噶爾博來犯,實乃國力微弱之際,此次噶爾博勢頭強勁,微臣不願尊人卑己,實是形式不由人!”
“臣雖不懂兵法,但也知不戰而屈人之兵爲上計,微臣願將小女奉上,以供大玄與噶爾博和親,只求此次止戰,爲大玄博得發展時機!”
是的,一個可憐人。
因爲交通不發達的緣故,即便是由錦衣衛傳送的戰報難以做到盡善,畢竟這是古代,前方的作戰情況不可能及時的統計出來。
“此乃一國之生死存亡,微臣懇請陛下三思,只要留得我大玄的根基在,萬事皆可從頭再議!”
但是,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李長安一直沒有想清楚。
李長安翻身下馬,身上的盔甲在運動中發出一陣鋼鐵碰撞的響聲。
但是,現在的大玄還沒有淪落至此。
從最新的戰報消息上來看,巢州城的第三道,也是最後的一道防線,已經全線失守,有十四座重鎮徹底淪陷,傷亡近五萬軍民。
那十餘人剛剛起身要跪,卻見李長安輕輕的擺了擺手:“戰事當頭,不必再行什麼禮節了。”
曹柏楊先一步越過護衛隊走向前去,定聲說道:“所有人速速起身,你們面前的乃是當朝聖上,還不快快行禮!”
軍隊剛剛停下了,前方先鋒軍參將曹柏楊立刻駕馬飛馳而來,一路來到了御駕之前。
雖然說噶爾博是遊牧部落,但也並不是居無定所的,距離他們最近的應該是啓明城,可他們卻捨近求遠,選擇去攻打距離更遠的巢州城。
大軍前方的山峰如巒如聚,在餘暉的照耀下,投下萬丈疊影,彷彿一隻匍匐在江河山川之間的巨獸。
回想着信中張守正的勸柬,李長安眯起了雙眼,目光中殺意暴漲。
此時,全軍已經停了下來,開始原地修整了,郭副指揮使正騎在戰馬上檢閱大軍。
大軍正在山間小道上快速的穿行。
“陛下,偵察兵在前方發現了一些從前線逃來的難民,說是從青森鎮逃來的。”
按照對方先前所展示出來的戰力分析,如今的全線失守其實是一個必然的結局,也是讓李長安決定要御駕親征的原因。
在前方的開闊地上,一衆人正呆呆地坐在樹下,他們蜷縮着身子,在大雪紛飛的季節裡卻穿着單衣,面露疲倦、神情中處處透露着畏懼。
身下的戰馬依舊在急速奔馳,他將手中的密信撕得粉碎,擡頭遠眺。
而且要狠狠的打!
要打到讓大玄周圍的國家,讓那些心存僥倖的人明白一個道理,大玄的天威不可侵犯!
要讓他們知道,即便是大玄真的處於危難之中,就算是大玄腹背受敵,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肆意侵犯大玄的威嚴!
即便是大玄付出了亡國的代價,也一定會在他們的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口肉,讓他們有去無回!
除非他們已經得到了消息,知道巢州城如今的守備力量如同薄紙!
但是如今,輪到他做皇上後,在他看到張守正的這一封密信後,心底卻是萬千的感慨。
李長安看到一名差不多五六歲大的孩子,此時正用畏懼的目光偷瞄着自己,見到皇上的目光投來,他的母親立刻遮住了孩子的眼睛,讓他不要冒犯到皇上。
片刻後,十幾個饅頭和一桶熱氣騰騰的肉湯被送過來了,聞着飯菜誘人的氣味,這些難民們開始你爭我搶的吃了起來。
他們的人數並不多,不過十餘個人而已。
噶爾博部落爲什麼偏偏就選中了巢州城?
連續一天一夜的奔襲下來,大軍已經是疲憊不堪了,將士們也需要休息吃飯。
“帶朕過去,先見一見這些前線來的難民。”
要想徹底的將大玄的局勢安穩下來,給大玄留出發展的時間,那麼就必須要打!
“屬下遵命!”
可是他們的首領蘇拉葛燦怎麼會知道?
這就是李長安如今心中最大的疑惑。
而就在他們發動進攻的前兩天,巢州城原本的四十萬守衛軍剛剛被調去西涼改造。
現在五十萬的糧草已經開始朝巢州城聚集了,李長安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要和噶爾博來一場硬碰硬的戰爭。
狂風不停的呼嘯,在山川之間穿梭而過。
李長安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個個都是面黃肌瘦,灰頭土臉的。
若大玄真的到了需要這些忠貞的大臣們犧牲自我,而使的國家苟且偷生的時候,李長安更願意以自己的生命去換取萬民的生命。
李長安雖然向來都看不起倚靠和親,看不起倚靠國與國之間的政治聯姻,穩定邊疆戰事的朝代。
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巧了。
他對身邊的侍衛吩咐道:“這裡不用再留這麼多人守備了,先回營中取一些吃食給他們拿來。”
而在這之前,最重要的是要先穩住巢州城將士們的軍心和民心。
在李長安看來,這些都不是。
一個國家要想不被外族欺辱,靠的是不是政治手段,而是手中的利刃!
政治手段雖然能夠換來一事的平靜,或者說是能夠將外交維持在一種“平和”的假象當中,但是卻永遠不會根除隱患!
燕地已經支離破碎,全境之內,僅剩下最後的巢州城還沒有失守。
噶爾博部落開始不滿足於攻城略地,已經開始了對百姓的屠殺。
只有當自己手中的鋒刃被磨得足夠鋒利,那些外族才能夠真正的懼怕你,真正的臣服於你!
李長安剛剛看完了前線的地圖,如今的御徵軍已經走出了大山,前方就是一塊開闊地,適合將士們安營紮寨。
李長安向那邊看了一眼,隨即收回了目光。
他千算外算,就是沒有想到噶爾博會突然對大玄發動攻擊,而且還是在巢州城發動進攻。
唯有將這種拼死的威嚴打出去,大玄才能夠做到完全的主權獨立,才能夠有機會成爲真正的強國!
在一隊錦衣衛的簇擁之下,李長安跟着曹柏楊一同向前走去。
錦衣衛的行軍速度很快,步兵也絲毫不差,短短兩天的時間過後,大軍就已經進入到了燕地境內,前方就是巢州城。
在這封長長的密信當中,他看到的只是一國丞相爲了國家的發展,爲了大玄四萬萬子民的生活,而犧牲了自己的可憐人。
和親……
將自己唯一的女兒送去和遊民部落聯姻,這算是什麼?
是愚忠?是軟弱?
還是對外求饒?
十二月三日,傍晚時分,燕地狂風大作,空中劃過的雪片如鋒,寒意逼人。
李長安轉過了身,對曹柏楊問道:“追擊這些難民的劫匪呢?”
“他們在那邊”,曹柏楊用手指着不遠處的另一個空地,那邊大概有二十多人,已經被一整隊的錦衣衛控制住了。
這兩日每天都有最新的戰報傳回,李長安也在不停的分析着前線的局勢。
看着他們狼吞虎嚥的樣子,李長安關切的開口問道:“你們全都是從青森鎮逃難過來的?”
聽到皇上問話,一個年紀大約十七八歲的小夥子連忙停止了咀嚼,規規矩矩的答道:“對對,我們都是青森鎮的駐田軍戶!”
青森鎮,是燕地內的十四座鎮邊重鎮之一,位於燕地的最外側,是第一道防線的主要守衛地。
燕地的這十四座邊鎮並不是尋常的小鎮,其規模非常龐大,地輻面積不亞於尋常的城池,是燕地最重要的防禦陣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