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大玄萬歲!
此時,圖多森正獨坐在弗蘭大軍的營帳之內,桌前擺滿了酒肉。
他先是大口喝了一盅酒,接着又大口的撕咬下了一塊豬腿肉,面色不善,嘴裡罵罵咧咧。
“吉哈利朗算是個什麼東西?無論從實力還是背景看,老子纔是名副其實的統帥,他不過是一個沒有卵子的慫蛋!”
圖多森的心裡面自然是極度不平衡,他可是弗蘭國的將軍之子,自從他誕生之後,誰人敢忤逆他半點?
就算是見到了當朝的第一國師,他都能斜眼以示,更不用提這個泥腿子出身的吉哈利朗了。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是這個泥腿子的身份比他更高,爬到了堂堂將軍之子的頭上來了,這讓他心裡極度不爽!
“若是西涼大軍敢來,老子,非得把他們首領的腦袋砍下來,親手帶回都城,讓聖皇看看到底是誰更勇猛,讓那吉哈利朗看看他到底有多廢物!”
圖多森又痛飲了一壺酒,嘴上肆無忌憚的大聲罵道。
他完全不擔心被外人聽到他的這番話,因爲他知道,即使是吉哈利朗聽到了,他也絕對不敢拿自己怎麼辦。
營帳之內,叫罵聲不斷,不少人都墊腳望來,還有一些心思靈巧之輩靜步走向帳前。
之所以給趙拔坤造這麼一把刀,不僅是李長安爲了給自己這親舅舅送禮,而是趙拔坤和這關刀的氣質實在是太匹配了!
到底是誰,會出動如此龐大的兵馬,在深夜之中突然發動這種規模的突襲?!
感受到腳下的震動已經強烈到駭人,他不再思索了,快步走出了營帳。
雖然他們的軍紀依舊嚴明,但是一個月的對峙下來,無論在誰的心底,此時其實都已經放鬆下來了警惕。
“傳令下去,全軍立刻備戰!”
大約在時間剛剛走過子時的時候,一名弗蘭國的戰士走出了營帳準備起夜,剛剛解開褲袋,下一秒卻突然感覺,自己腳下的大地似乎正在顫動。
此時已經是深夜,負責值崗的弗蘭士兵已經昏昏欲睡。
要知道軍隊之所以強大,就是因爲能形成有組織的隊伍,這樣才能夠有殺傷力,若是沒有了組織紀律,那麼就和幾十萬頭待宰的豬沒有區別。
“這是怎麼回事?”
吉哈利朗幾乎是用嘶吼的聲音喊着,就像是一隻失控的雄獅,正面對着死敵的包圍。
三十里路,行的飛快,片刻之後,弗蘭國的軍營便已經暴露在了西涼大軍的視線當中。
即便是要拼到只剩下一兵一卒,身爲西涼鐵騎也決不可放棄衝鋒,更不可對敵投降!
高聳的點將臺上,身形威猛挺拔的趙拔坤獨立雪中,手持關公大刀,頗有戰破蒼穹的意味。
驍將昂熱圖撩開了帳簾,就在這時,圖多森剛又灌了一壺酒,大笑着罵道:“大玄的那羣將士,都是一羣廢物,孬種!”
但是當國難臨頭,當國家需要他們的時候,那麼無論先前的大玄如何待西涼,他永遠都會義無反顧的帶領着西涼鐵騎,衝殺到戰場的最前方!
可以說,趙拔坤絕對是大玄的第一忠義之人。
這股震感越來越無法忽視了,營帳中正在酣睡的士兵們此時都已經被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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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的弗蘭國軍隊已經是潰如散沙,連軍隊建制都難以集合,就更不用提什麼組織紀律了。
這不是因爲弗蘭國軍隊的無能,實在是那馬蹄聲震天,再加上弗蘭國的軍營內亂做了一團,就連長官的喊話都難以聽到。
但是隨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這股震動的感覺變得越來越強烈了。
“在十年之前,我們就是跨過了這道邊境線,直接大破弗蘭國的軍隊,一舉殺到了他們的聖山!”
這就是趙拔坤,身爲西涼的統帥,他體恤每一名西涼的百姓、將士。
“前方三十里就是弗蘭國的駐軍大營了!區區三十里!”
可是腳下的震動感覺,卻正在實打實的越演越烈。
“對!等到這一場大戰打完,老子就連夜趕回都城,親自和聖皇殿下請命,親自攻下大玄皇都的人,必須是我圖多森!”
看着圖多森已經酒意大發,昂熱圖又是拍着胸脯說道:“待到統帥您王者歸來,屬下定爲您做急先鋒,讓屬下來替您衝鋒陷陣!”
聽到這,圖多森微微一愣,隨即說道:“什麼?怎麼可能!”
當這個念頭升起的下一瞬間,他搖了搖頭,認爲這是自己沒有睡好所帶來的錯覺,沒有放在心上。
有人衝出了帳篷,對着外面值崗的士兵大聲喊道:“地面在顫,怎麼回事?”
這是他作爲西涼統帥,對西涼鐵騎的要求,從中便能夠看出趙拔坤這個的性格。
這柄精鐵長刀,乃是李長安親自命工匠部爲其所做,外形酷似青龍偃月刀,重量達到了恐怖的150斤,但在趙拔坤的手中卻是如臂使指!
點將臺上,當趙拔坤的這番動員結束,他便率先走下,接着翻身上馬,朝戰場一路疾馳而去!
要知道,一支能打勝仗的隊伍最重要的不是武器的鋒利,不是個體單位的強大,一支常勝軍最重要的,是軍紀嚴明,能夠一直保持着齊心合力!
“我西涼鐵騎衆志成城,身負大玄萬萬百姓的希望,身負陛下的皇命諭旨,當大破敵軍,護我大玄領土,寧願以死爲報!”
從遠處看,他們的軍營連綿起伏,猶如一隻正匍匐在荒涼大地上的洪荒巨獸。
此時,西涼鐵騎距離弗蘭國的陣營已經不足三公里了。
站在高聳的指揮台上,趙拔坤猛地將手中的長刀向下一沉,刀柄重重的落在臺上,聲勢駭人,激起萬千雪花飛揚。
聽到對方的溜鬚拍馬,圖多森立刻將手裡的酒杯砸向了地面,眉宇緊縮,瞳孔放大,大聲的罵喊了起來。
西涼軍內流傳着趙拔坤的一句話,也是一句軍令:“刃必見血,人必帶傷,勢必破敵,有死無生!”
剛剛邁出帳簾,昂熱圖正好跑到了他的營帳之前,一見他從中走出,立刻大聲的喊道:“統帥大人,有敵軍襲營!”
“望統帥大人恕罪,現在的情況還不明確。”一邊說着,那侍衛的聲音都在發抖。
也正是因爲他對待家國的這番亙古忠義,驍勇威猛,每遇大戰都將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的氣度,才讓李長安打心底的認爲,只有他才能配得上這柄青龍偃月刀。
就在這時,醉酒中的圖多森終於被震醒了,剛剛睜開眼睛,耳朵就聽到了弗蘭國軍鼓正在砰砰作響。
“難不成是點背,趕上了這裡的地龍翻身?”
火把被點燃,在一片明亮當中,越來越多的戰士走了出來,戰甲斜斜的披掛在身上,眼底皆是不解和驚慌。
從空中俯視,在漫天的飛雪當中,在銀白色的西北大地之上,西涼鐵騎就如同一道洶涌而來的洪流,正以一種急速衝擊向弗蘭國的陣地!
雖然腦子還沒有徹底清醒,但是作爲一名軍人,戰鼓響起時所代表的意思,卻是早都已經烙印進了他的心底。
“更何況近些年來,大玄連軍餉都快發不出來了,更是不足爲懼!吉哈利朗是被十年前的那次大戰給嚇破了膽子,如果統帥您親自指揮,我弗蘭大軍不出半個月的時間就能一路殺到大玄的皇都!”
下一秒,他飛速的穿戴上了戰甲,隨後立刻衝出了營帳。
“十年時間已過,當初這些被西涼鐵騎殺破了膽子的畜生們,如今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竟敢再犯我大玄!”
負責掌管這支小隊的長官,此時也從營帳中走出來了,他嘴中剛要響起的罵聲戛然而止,因爲此時地面的震動已經足夠讓人心驚膽戰了。
這是哪來的軍隊?
腦子裡沒有半點思緒,吉哈利朗的心瞬間如墜冰窟。
只有這樣,這支隊伍最終才能形成一股勇往無前,視死如歸的軍魂,才能夠做到百戰百勝!
他邁步走出了軍營,朝四周望了一圈,漫漫的荒地上依舊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所有人速速備戰!快!擂戰鼓!速速備戰!”
“統帥大人!”
吉哈利朗也從睡夢中驚醒了,此時他的侍衛正在朝他的帳前飛奔。
與此同時,在西涼境內,趙拔坤正在做着大沖鋒發起之前,西涼的最後一次戰前動員。
吉哈利朗沒有再開口,他的面色鐵青,一個不好的念頭正在浮上他的心頭。
面對着這場兵力懸殊的大戰,沒有人會心生畏懼,因爲所有人都能夠親眼看到,西涼的元帥正單騎衝鋒在隊伍的最前方!
而在他的身後緊緊跟隨着的,是三十萬將手中的長刀亮出,一往無前的西涼鐵騎!
每一個人都怒睜雙眼,每一個人都殺意沸騰,每一個人都有着必勝的決心!有着必死的決心!
就如同他們的元帥趙拔坤所說的,如同西涼鐵騎的軍令那般:“刃必見血,人必帶傷,勢必破敵,有死無生!”
夜襲意味着什麼?
幾乎所有經歷過、瞭解過的人都知道夜襲的恐怖!
一方軍隊是士氣旺盛,紀律有序,精力十足,殺氣爆棚!
而另一方隊伍卻是雜亂無章,沒有絲毫的組織和紀律,就猶如一盤散沙,更有甚者已經開始痛哭流涕,軍心崩潰,徹底的失去了鬥志。
聽到這,昂熱圖連忙諂媚的附和道:“統帥大人說的對,屬下也認爲大玄的將士都是廢物!咱們這十年以來,哪次在郊外碰上大玄的士兵不都是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
“我弗蘭國六十萬大軍駐守在這裡,誰敢來襲我的營?!”
就當他這句話剛剛說完的下一秒,圖多森順着昂熱圖呆滯的雙眼轉身望去。
只見軍營外的茫茫夜幕當中,一道黑色洪流正在帶着沖天的殺意,一路滾滾奔騰而來!
馬蹄聲震耳欲聾,彷彿要將這一方的大地徹底踏碎,寒意茫茫的柄刀刃之上冷月映照,無數道冰冷的鋒芒照耀!
此時此刻,三十萬名西涼鐵騎齊聲暴喝:“陛下萬歲!大玄萬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