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佳怡倒沒有爲難楊鋒,見對方如此盡職盡責,一向受人捧場的著名影星出奇的沒有發脾氣,只是要求給某人打電話,說什麼來不來接是某人的事情,他們不用承擔責任。楊鋒也確實爲難,他知道如果公司有一個人比較特殊,那麼這個人就是他們的老總,他實在是不知道這個女人和老總是什麼關係,雖然也知道老總好像並沒有什麼桃色事件,可是看到這個女人對老總的親熱勁兒,他心裡發怵。電話是打過去了,他卻更爲吃驚,那邊的老總好像也在賭氣,說什麼要上來就自己上來,讓他下來接,“沒門”!可是這個女人也不生氣,就那樣撇下了正在發愣的保安科科長徑直上了樓,竟然還有個好事的科員盡職的爲她領路!
李夢澤顯然心情不好,一個人呆坐在辦公室裡玩鋼筆,尤其是在他看到某人的時候,臉色就更加難看,好像誰欠了他幾碗大米沒有償還似的。他簡直煩透了,對客人的來訪有着一萬分的不情願,如果能夠把對方打發走,他情願把嘴皮上的工夫全部使出來,即使是向女人們拜師也情願。當然,他得先摸摸對方的底細。
“說吧,這次來B京有何貴幹,是不是又來拍片子?”李夢澤先把門反鎖上,順便看了看走廊上有沒有人注意。
“早就辭職了,不幹了,我說話可是算數的!”樑佳怡對他的明知故問也不當回事情,隨口回答道,倒是對他的小心謹慎感到有點好笑。
“那多可惜,影迷們不是要心疼得要命麼,你就這麼忍心?”李夢澤一副悲天憐人的的模樣,他是真的爲天下的影迷們着想。
“哧……你就不心疼我,不爲我擔心?”樑佳怡被他的怪摸怪樣引笑,卻又委屈的說道。
“你不是過得挺好的麼,怎麼會不順心呢?”李夢澤顧左右而言他,但是又不能毫不關心,應該有的表示還是要說的,再說了,他也認爲對方沒有什麼不順,要風得風,要雨有雨,到哪裡都有人奉承,也沒有人敢真的惹她不愉快。
“整天燈紅酒綠,醉生夢死,這就叫好麼?”樑佳怡也不在意他的迴避,可能也是心有感觸,語氣有些傷感。
“那既然厭倦了,就找個合適的男人,結婚算了,你身邊應該有不少這樣的人吧。”李夢澤繼續自己的推銷戰略,儘可能的把戰火引向其他人。他當然也知道這個女人身邊有不少追求者,而且也有許多優秀人士。不過,他沒說“好男人”,而是說“合適男人”,目的也是首先把自己排除在外。
“好男人我見得多了,但是什麼是好男人呢,誰不是圖我色,求我財,你忍心別人欺負我麼?”樑佳怡卻說出了自己的追求,是“好男人”而不是什麼“合適的男人”,也順勢加大了感情攻勢。
“好男人肯定有很多,你稍微留心就發現了,你早點嫁出去,我們也爲你高興!”李夢澤不爲所動。
“人心都是會變的,往往說的一套,做的又是一套,我可不上那個當,多少姐妹不都是財色被騙的一空,有幾個影星能夠安穩的度過一生。男人我見得多了,可是能夠讓我放心的,覺得可靠的,就只有你一個!”樑佳怡誇獎道,沒注意到對方的老臉一紅,不過聽這語氣某人只是一個候選人員。
“是麼,我有這麼好?”李夢澤被誇的有些飄飄然,不禁摸了磨臉。
“別一誇獎,你就得意忘形。你也不是最好的男人,許多人比你優秀多了,不像你這樣,既好色,又沒有事業心,沒個上進心,真不知道她們怎麼會喜歡你。不過,我也就喜歡你這一點兒,只有你不會騙我,不會貪圖我的錢,不會貪圖我的姿色,只要你接受我了,就會對我好。再說了,你即使再好色,有八個女人也該知足了,我就不信你是鐵打的金剛,不怕被掏空。”
“我早就被掏空了,這不是會苦了你麼,你又何必呢?”雙方的對話逐漸有些缺少遮攔,互不掩飾人的惡性。
“你心還真不壞,就知道你心疼我,要是別的男人,聽到我自薦枕蓆,哪還顧得了那麼多,我相信我的眼光。”樑佳怡繼續挖掘對面男人的優點,在她眼裡,這傢伙似乎絕對是託付下半生的不二人選了。
“好色的男人都是一樣的,李家並不適合你,清規戒律太多,你受不了的。”李夢澤簡直要暈過去了,缺點都被當成了優點,難不成自己真有這麼好,但是還是盡力的勸阻對方。
“只要你要我,肯定不比她們差,她們能夠做到的,我也同樣能夠做到!”
“是麼?那把你的錢都交出吧,李家的女人都沒有這麼多私房錢的,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誰怕誰,給你就給你,反正也是你幫我掙來的,你還能讓我餓着麼。”樑佳怡嚇了一跳,但是馬上鎮定下來,看來是真的打算常住李家大院了。
李夢澤也沒有要她的錢,也沒有答應她,只是把她帶去了李家大院,安排在客房裡住下。李楊二人看到她時,都不由的一愣,卻沒有說什麼,他們都發現了氣氛的異樣,一個苦瓜臉,一個眉開眼笑!於是樑佳怡就在大院裡住下來了,完全像個主人一樣,親熱的和保安們打着招呼,熟絡的和大院側樓的女人們聊天,逗弄她們的小孩子,別有用心的照顧着那些母親沒有在家的孩子們。李夢澤對她的所作所爲不予評價,只是一起吃早飯和晚飯,其它時間,他就呆在公司裡,似乎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女人們都不在家,可是春節還得過,他就打算把兩個朋友全都請來,連陸靜都被邀請來了。春節裡,大院裡的工作人員回家的比較多,除了幾個全家都在大院的之外,大都回了老家,僅僅有三個不完整的家庭,這使得這個春節比較冷清,尤其是那些主人們都大多回了老家,這就是李玉東他們來到李家大院時的情況。
李玉東他們剛剛跨進大院,就發覺了情況的不對勁,感到可能是個陷阱,但是已經晚了。李夢澤一看情勢不對,馬上對李富軍下了命令,說什麼“男的如果出去,女的就必須留下來”,每個家庭不能讓兩個大人同時離開大院,留下兩個沮喪的男人不得不高高興興的住在李家大院。陸靜也感到不適應,以往熱熱鬧鬧的大院,今年顯得格外冷清,夫人們都不在家,也意識到這個春節不好過,尤其是李家的那麼多如狼似虎的孩子。李家的14個孩子,加上大院工作人員的兩個孩子,以及他們帶來的六個孩子,天啊,22個孩子,當時她就想暈過去了,但是也知道自己即使暈過去了,也不能改變這個現實。這幾乎多達一個排的孩子,讓幾位來訪的客人心裡微微不安,“是來做苦工了”。李夢澤奸笑着,爲自己的如意算盤暗自得意,而樑佳怡又是另一番模樣,面對幾位來訪者,這位前著名影星巧笑儼語,應付得非常得體,一點也不尷尬,恰到好處的招呼幾位被“騙來”的客人,對女眷們恭維有加,對孩子們親熱的不得了,似乎她就是女主人一樣;李夢澤也不解釋,任得她在表演。這女人演戲的工夫絕對一流,讓人看不出絲毫的勉強來,把幾個來訪者唬的一愣一愣的。
女人們的信息要靈通得多,待見到了她,就有人向某人投來了詢問的目光,其中頗含威脅的成分,有點兒“老實交待的”的意思,儘管大家互相客氣。果然,當着某人的面,立即就有人向某人狂轟亂炸。
“老實交代,是不是你讓樑小姐退出影壇的,是不是要來個金屋藏嬌?”雖然已經作了母親,陳茜還是如此的忍不住氣,某人甚至在想朋友是不是能夠受得了她,都有點兒替朋友難過了,可是眼下,他得應付這無名的指責。
“好,老實交代,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行了吧!”他不知道爲什麼朋友竟然會露出怡然自得的神情,真是佩服了他了。
“看你心不誠的樣子,真是委屈了人家,好色鬼!有七個女人了還不知足!”陳茜一點不留情面,一點也不因爲他的退縮而有所保留。
“我要怎麼說,才能讓大姐您滿意?”李夢澤簡直要氣糊塗了,這個黑鍋背得還真冤枉,明明不是自己做的事情,還要一把攬過來,總不能把某人的老底都捅出去吧。
滿屋子的人卻都在看好戲的似的看着他。
“夢澤,你似乎不喜歡她?”陳茜的話變得可真夠快的。樑佳怡藉口出去看看孩子們,前腳剛一出門,後腳還留在門內呢,這位“大姐”就馬上轉變了辭鋒,其他的幾個人也都露出了繼續看好戲的神情。
“怎麼會呢,我可是喜歡的不得了,不喜歡她,能讓她住下來麼?”李夢澤拼命的否認。
“去,還騙我們,你讓阿琳說說,還能騙得了我們?”陳茜對某人的解釋不屑一顧,其他兩個男人更是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你可是從來沒有碰過她?”李琳見大家都看向自己,特別是兩個男人的那副好奇的樣子,就把自己觀察說了出來,“樑小姐好像對你有點兒那個,你是不是不喜歡她?”
“哎,我還真沒有被冤枉,真是謝謝你!李琳,你替我洗清了冤枉!”李夢澤感激的說道,“怎麼說呢,她突然告訴我說不想再演戲了,想住在大院,我當然不能同意,情越分越薄,可不能對不起阿雯她們;可是她死活要來,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那你喜不喜歡她呢?”陸靜問道,這也是大家關心的問題。
“說實在話,佳怡對我有很大的吸引力,至少我關心她吧,不想讓她受到傷害。或許,她住一陣子,心靜下來了,就會離開了;她可能也是一時衝動,我不能耽誤了她的一生。”李夢澤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這還是他首次向人吐露對樑佳怡的感情。
幾個女人想再問,但是終究沒有說出來,也察覺到他也確實爲難,爲難的原因是一方面好色,另一方面又心太軟。怪不得這傢伙的桃花運就這麼好,一些人暗暗的想,卻是誰也沒有表達出來。而就在這時候,樑佳怡又走了進來,似乎這段時間就是她專門安排好的一樣,幾個人忙又轉入了其他的話題。
雖然幾個人對李家大院的情形感到擔心,但是都相信這個春節不會這麼簡單的。李夢澤當然不是爲了照看孩子才邀請大家來的,也不是爲了熱鬧才把朋友們邀請來的。如果僅僅是爲了孩子們的問題,那其實很簡單,雖然春節期間小傢伙們可以痛痛快快地玩,但是長期形成的某種威嚴還是存在的,要不然女人們也不會全部回了老家,自然是知道他能夠照看住了。樑佳怡就發現了有趣的現象,李家的孩子們對某人有着一種天生的畏懼,期末考試成績是小心翼翼的交到父親手中的,即使是那些成績比較好的孩子,也不敢稍露喜色;雖然小傢伙們一背過臉就鬧翻了天,可是在父親面前總是老老實實,馴服的不得了。她不明白這個男人是怎麼做到的,只是發覺他很少跟孩子們說笑,只有在他主動和孩子們親熱的時候,他們纔會膽大起來。所以,李家大院裡春節期間的秩序一點兒也不亂,他完全沒有請人來照顧孩子的必要,不過,樑佳怡很快就發現了他的真正意圖。
“照雲已經走了兩年了,這兩年來,大家一直在惦記着他,”李夢澤淡淡的、好似不含任何感情的說道,而其他人都點着頭,“但是,人走茶就會涼,連我們也不能面俗。這兩年來,我去看阿靜他們的次數是越來越少,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會不會哪一天,我們把她們母子三人給忘了呢?”
李夢澤說到最後,聲音有些悲哀,還有點兒哽咽,其他兩個男人也意識到問題所在,他們也確實很久沒有去看望王照雲的未亡人了,幾個女人的眼睛已經溼潤,陸靜更是悲痛不已。這兩年來,她無時無刻不在悼念亡夫的姓名,回想着他的音容笑貌,每次看見丈夫的朋友都要強裝鎮靜。雖然這次來李家大院,她心裡對可能發生的事情已經有所準備,但是聽到了亡夫的名字,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而李夢澤悲哀的語氣,更是讓她情不自禁。
“照雲是我們的朋友,是好夥伴。這些日子裡,我一直在想,爲她報仇是一回事情,但是朋友不是僅僅報仇就行了的!”李星接着說道,“幾年前,我曾經說過,將來我們一起住在西園裡。可是由於你們一直住在T津,我也就沒太認真,現在該解決了,你們說怎麼着吧?”
“我們還是住在老家吧,也方便照看老人。”陸靜見李玉東和許鵬他們都不說話,知道是在等自己的意見,也知道李夢澤是爲了自己才提出來的,可是她對住在別墅裡不太感興趣,也就不怎麼想住過來,就拒絕了。
“你們的父母本來就是B京人,住在西園裡也能習慣!”李夢澤反駁陸靜的推辭,“你就不擔心哪一天,我會忘了對照雲的許諾。人生如浮雲,變化的太快。如果哪一天,我也沒了,豈不是真的對不住我的朋友了嗎?你們還是住進來吧,孩子們也有個伴。玉東,許鵬,你們說呢?”
“是該住進來了,當初我們就決定誰要是常住B京了,就搬進西園來,前兩年我就想住進來,照雲就出事了。我和許鵬還要常住T津,就先不搬過來了,阿靜還是住進來吧,一起有個照應。”李玉東自然是支持朋友的意見。
許鵬也同意李玉東的意見,三個男人一起勸說陸靜,兩個女人也在一邊幫腔,樑佳怡更加熱心。說是以後就多了個伴了,還竄掇另外兩個女人也住進來,這讓某個男人哭笑不得。最終,陸靜聽從了幾個人的安排,等別墅建好了就住進來。見大事終於搞定的某人,馬上取來了三份地契,讓大家來挑選,衆人才知道這傢伙原來早已做好了準備,只等着大傢伙點頭了,都有點被算計了的感覺。
馮慶鬆搞到的土地是在李家大院的兩側,西邊有一處,東邊有一處,連同原來的那份土地開發協議,三處土地都不是很大,一處1200多平方米,一處1300多平方米,最小的那份土地也有800多平方米。大家互相推辭,最後還是由李夢澤做主,把一份800多平方米的別墅宅子給了陸靜。這個宅子雖然規劃用地只有850平方米,不是很大,確切的說是最小的,但是位於其他宅子的中間,緊挨着李家大院。李星的意思很明確,就是不讓陸靜他們住在“邊緣”地帶,何況這個面積也不小了,完全夠他們一家人居住了,以後王家即使再發展,也足夠使用了。幾個人還商量好了,先把陸靜的別墅建起來,過了春節就開工,至於房型,由李玉東他們負責設計,陸靜做最後決定;至於其他兩幢別墅,則隨他們主人的意思,什麼時候建造都可以。至此,李夢澤完成了春節期間的主要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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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靜在大院裡住了兩天,就回去陪四位老人了,當然兩個孩子也都帶走了,另外兩家人卻被某人死活留在了大院,一定要讓他們過完春節才放行,使得這個春節倒也過的有聲有色。大院裡的20個孩子,每天都鬧得天翻地覆,李夢澤也任得他們去折騰,只要不把房子給拆了,他就不管,只是苦了樑佳怡,一會兒去安撫這個,一會兒去照顧那個,忙得不亦樂乎,也虧得她有不錯的精力才能堅持下來,可是每天晚上都鬧着要某人給她按摩,說什麼看在這麼辛苦的份兒上,也得有所表示。李夢澤的舉動也頗令人費解,客人們看到他不避嫌疑的按摩,兩個人似乎也挺親熱的,但是據反映,他們還是沒有那回事情。他幾乎每天都要往老家打電話,幾乎天天訴苦,孩子們也常常對着電話說半天,那個耗時間的勁兒,讓看者無不心驚肉跳。
這個春節是李夢澤過的最不舒服的春節,女人們已經離家半個多月了,而且還沒有回家的跡象,他真的開始爲老爹老媽擔心了,這些玩瘋了的女人,該把老人們折騰成什麼樣子,鄰居親族們的議論該讓他們有多爲難!他在這邊一個人夜夜煎熬,而女人們卻玩地快活無比;他天天盼着女人們快點回來,好慰藉他的相思之苦,但是直到3月份,女人們還是沒有回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