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謝才的語氣,賈儒彷彿想起了當天晚上在醫院門口那驚險的一幕,倘若不是他及時出現,謝才恐怕早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假藥事件將會變得死無對證,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出現轉機。
“我救你不是因爲你的命值錢,而是我想搞清楚究竟是誰在我背後搞鬼,敢把假藥賣到義診堂裡面的,你還是第一個。”賈儒冷冷的說道。
“無論如何,你還是救了我的命。”謝才絲毫不介意的說道。
盯着謝才的眼睛,賈儒彷彿能把面前這個男人給看透一樣,最終他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移開了自己的目光:“浪子回頭金不換,走吧。”
說完賈儒毫無拖泥帶水的站起身來,拿起賬單就到了一樓的櫃檯上面結賬。兩人並沒有開車,而是在咖啡館的前面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謝才流利的報出了一個地址,沒想到司機卻是拒載了,兩人又攔下了另外一輛,司機同樣露出了爲難的神色:“那個地方不好去。”
“這麼多車費夠麼?”賈儒不動聲色的掏出了十張紅澄澄的毛爺爺。
司機吞了一口口水,在心中衡量了一陣之後,最終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十張毛爺爺,已經頂得上自己兩天的營業額了,這一趟值得。
上了環城路,出租車一路朝着遠離市區的方向駛去,轉眼便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了,可是連目的地的位置都沒有見到。
“你說的是什麼地方?”賈儒的心中又提起了一點警覺,倒不是因爲他不相信謝才,而是東郭青的招數實在是太厲害了,即便是謝才也很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他利用。
荒山野嶺的,連手機信號都不見得好,到時候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賈儒可不想被東郭青給暗算了,然後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謝才的臉色卻是相當的平靜,臉上甚至還有一些激動的神色,看上去並不像是那種陰謀得逞的笑容,而是戰鬥即將得勝的喜悅:“不用擔心,很快就要到了。”
事到如今,賈儒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了,只能暗自祈禱東郭青並不知道謝才心中打得如意算盤,忽然賈儒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是不是有個師傅?”
謝才皺了皺眉頭:“你怎麼知道?”
賈儒淡淡的問道:“你的師傅叫做霍坤對吧,一個怪老頭。”
霍坤從出現到現在的舉動確實相當的奇怪,幾次都殺了賈儒一個措手不及,而且從功力上來說,這老怪物的手腳絲毫不輸給賈儒,如果兩人長久糾纏下去還不知道誰勝誰負,對於賈儒而言確實是一個相當大的威脅。
因此趁着謝纔在身邊,賈儒一定要問個究竟。
“你的師傅已經來找過我兩次了,和以前的你一樣也是一個暴脾氣,一言不合就動手,換做是武功弱一點的人恐怕早就被他打死了。”
謝纔有些吃驚,他沒有想到師傅竟然會親自來找賈儒,更加沒有想到賈儒竟然能和師傅過招上幾個回合。要知道師傅的實力是何等的可怖,他暗自慶幸自己沒有繼續和賈儒作對,不然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於是謝才緩緩的給賈儒講述了以前的事情:“在年輕的時候我不愛念書,初中都還沒有讀完就出來做混混了,那時候身體都還沒有發育好,在一次打鬥中被打了個半死,如果不是師傅救了我,恐怕也沒有我的今天......”
聽着謝才的故事,出租車不知不覺之中已經下了國道,來到了一個丁字路口,舉目望去都是一片荒蕪,除了偶爾的幾間廠房之外其餘地方就只能見到魚塘和雜草,有點人跡都沒有。
謝才忽然從講述故事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指着路邊說道:“師傅,在這裡停就可以了。”
“好咧!”
伴隨着一陣剎車聲,出租車穩穩的在路邊停了下來,賈儒按照一開始的約定給司機付了整整一千塊的車費,讓司機笑的都見不到眼睛了。
下了車之後,一陣狂風迎面襲來,讓賈儒不由得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這裡已經算是京城的遠郊了,舉目望去都是農村的樣子,甚至比農村還要荒涼。看着一大片荒蕪的地塊,賈儒一時間失去了方向感。
“往哪裡走?”賈儒疑惑的問道。
“跟着我走就行。”謝纔信心十足的說道,彷彿對這片區域很是熟悉。
即便是這樣,賈儒還是沒有放鬆心中的警惕,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切事情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倘若出了什麼問題還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不至於淪爲一隻待宰的羔羊。
兩人走了一段路之後,竟然脫離了土路走進了一片及腰高的草叢裡面,賈儒慶幸今天出來穿着的都是長袖長褲,即便如此,袖子還是被那些雜草劃出了一道道的淺痕,甚至帶出了線頭。顧不上心疼衣服,兩人又走進了一片苞米地裡面,真是一個奇怪的地方,明明四周一個人煙都沒有,裡頭卻是種着苞米,也不知道是野生的還是誰家的。
入秋之後天黑的很早,擡頭一看月亮已經露出了一個依稀的輪廓,星星也天出頭來,在朦朧的夜空中一閃一閃的,賈儒已經很久沒有在市區見過如此清晰的星光了,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舒暢,原本的緊張感也減弱了不少。
“快要到了。”謝才小聲說道,聲音傳出幾米之後便在夜風中隨風飄逝,賈儒緊緊的跟在謝才的後面,貓着身子,生怕被人發現或者走丟了。
出了苞米地之後兩人的面前時一座小山丘,小山丘不大,看上去也不是天然的,像是一個人工堆起來的小土臺,只不過已經有了一些年頭了,上面的植被和其他地方的混爲一體,已經看不出任何人工的痕跡。
登上了小土臺之後,兩人趴在上面眺望着不遠處的景色,下面是一片低窪的平原地區,出乎意料的是其中竟然有幾棟方方正正的現代化廠房,應該就是謝才口中的倉庫。
“就是這些?”賈儒有些驚奇的問道,東郭青還真是懂得選址啊,把假藥倉庫建築這種地方,雖然距離市區遠了一些卻是能保證絕對的隱秘,一旦發生了什麼事情即便是選擇一把火把倉庫燒了也不會引起多大的震動。
謝才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賈儒的話,於是兩人又貓着腰,小心翼翼的繞到了廠房的側翼,從近距離觀察這幾棟廠房。
“東郭青的人手不是很多,像是這種偏遠地區的建築物雖然很重要,但一般也只是派幾個手下來看守,那幾個手下還經常偷懶,這樣一來就和沒有人差不多了。”
聽了謝才的話,讓賈儒又想起來煉油廠的事情,確實,即便是關押夜鶯的地方也就區區幾個安保力量,還不夠自己練手的,賈儒悄悄的在戲心中記了下來,人手不足,這是東郭青的一個弱點。
繞到了廠房的正面之後,兩人失望的發現那幾個手下今晚倒是盡職盡責,正不斷的在廠房的正門處巡邏。
“要不要幹掉他們?”賈儒徵求謝才的意見。
謝才顯得有些緊張:“你有這個能力?”
“看我的。”
賈儒沒有多言,解決面前這五個幾乎沒有什麼戰鬥力的中年男子幾乎沒有什麼問題,於是他後腳跟輕輕一蹬,整個人便像是鬼魅一般朝着廠房的正門衝了過去。
看到憑空出現的賈儒,五個保安嚇了個半死,膽小一些的已經連連後退了幾步,就差點報警了。膽大一些的則是呆立在了原地,怔怔的看着面前這個只有二十出頭的不速之客。
賈儒的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到了保安們面前故意放慢了腳步,等待他們接近自己。
“什麼人?”一個三十歲出頭的保安厲聲問道,看上去他是這裡的小頭頭。
賈儒的臉上依然是帶着淡淡的笑容,他不緊不慢的說道:“給你們一個離開的機會,等一下後悔都來不及。”
聽到賈儒囂張的話語,保安們一下子就被激怒了,他們面面相覷,然後不約而同的朝着賈儒衝了過來,其中一人還伸出手,想要抓住賈儒的肩膀。
而賈儒腰肢靈巧的一扭,在瞬間就躲過了對方的襲擊,然後他手腕一抖,輕而易舉的抓住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兩人,剛好一手一個,然後手臂猛然發力,那兩個一百四十來斤的保安頓時就像是輕飄飄的紙片一樣被賈儒舉起來,毫不費勁的扔向了剩下的三人。
五個人還沒有弄清楚究竟是什麼回事就被賈儒放倒在了地上,緊接着賈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化掌爲刀,把地上的保安們都給擊暈了過去。
把這一切辦妥也僅僅是三分鐘不到的樣子,賈儒朝着謝才揮了揮手示意他跟過來,但謝才已經是完全驚呆了,過了一會之後才反應過來,兩人大搖大擺的朝着廠房的正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