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謎團!

就像是一個無底洞,女殺手從來沒有見過雷楓施展全力,每一次他都輕鬆的渡過難關,沒有任何的疑問,雖然擔憂,但是擔憂之中,帶着強大的信心。

這是雷楓身上的特質,毫無疑問,帶給身邊人安全感。

雷楓收劍而立,輕彈魚腸劍,問道:“劍道之高深,在於自然合道,與天地合一,你可聽到劍靈的聲音?”

這是一種玄而又玄的事情,與長劍對話,像是天方夜譚,但是真正的高手,能夠熟悉自己的兵器,最大化的運用。

如魚腸劍,這種採自深海玄鐵的材料,即便是雷楓都很難懂,這種玄鐵,自有其通靈之處,長期置身在大海中,不斷的吸收靈氣。

“聽到一些,可是不清楚,但是我感覺,與魚腸劍的感覺越來越親密,如此,就能夠發揮強大的實力。”女殺手疑惑道。

雷楓笑道:“你距離化勁後期,只有一步之遙,相信達到後期,加上魚腸劍,你的實力遠勝過普通化勁後期。到時候,開宗立派不是不可。”

女殺手嘆氣道:“我只是把素女門發揚光大,師父的願望是壯大素女門。雷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如果是我的三圍,我有權保持沉默,如果是關於性能力,我可以透露一下自己的持續時間。”雷楓腦袋立刻出現楊敏,在她的手中,不過是堅持一會兒,太丟臉了,都不敢去想象,出來的時候才記起,快感之前的時間,恐怖只有幾十秒。

幾十秒的時間,簡直是雷楓記錄,以他和潘曉婷的良好記錄,起碼半小時吧。

女殺手沒有像以前一樣,喊打喊殺,也沒有太多多餘的表情,反而很認真,問道:“摸真的一點都不急的師父?”

雷楓一愣,沉默下來,丁秋雨,這個名字不止一次出現在腦子裡,甚至還模糊出現了很多影子,每一次都與寒冰劍有關。

雲霧遮蔽的懸崖,無數黑衣人的圍攻,他置身在山崖上,陷入了絕境,但是這都沒有看在眼中,最令人心痛的是那一劍,身體的疼痛,遠遠的比不上心靈的受傷。

每一次回憶,不僅是腦袋劇痛,心像是被堵着,洪水衝擊不出,在身體亂撞,難受至極。

搖頭,雷楓無奈道:“抱歉,我肯定丁秋雨這個名字很重要,但是我幾乎回憶不起任何以前的事情。”

塵封的記憶,豈是容易破解的。診所老闆說過,天下間,只有寥寥幾個人能夠解開,還不包括他本身。

到底是別人封印,還是自我封印,這根關鍵,因爲一旦是自我封印,天地間就沒有人能夠解開。因爲封印的時候,不僅僅是記憶的封印,連同絕世的修爲都要化爲虛無。

“我明白了。”女殺手輕聲道,“明天是師父的生日。”

雷楓身體微震,望着天空的逐漸升起的明月,萬里的灰色雲層掩蓋,都擋不住剎那的芳華,說道:“我陪你去。”

杜詩琪在院子裡比劃着,蹦跳過來,說道:“我去準備金錢元寶還有蠟燭香。”

深夜,雷楓躺在牀上,難以入睡,腦袋不時出現混亂的記憶,像是漏風的帳篷,時不時有風進來。塵封的記憶中,有一種難以言語的絲絲的清風跑出,每一絲都看似舒服,可是打在傷口上,帶着淡淡的疼痛。

另外的房間,女殺手也追不着,翻來覆去,杜詩琪長腿叉開,很不雅觀,可是睡眠質量很好。

這就是十六歲與十八歲的區別,身爲師姐,考慮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她輾轉反側良久,無心睡眠,想要出去練劍,可是打開門,眼睛被道道劍光迷茫了眼睛。

奪目的光輝在夜空中綻放,女殺手看到了今天最美麗的劍氣,那是素女劍法施展出來的極致。

九十九條銀龍纏繞在周圍,對月仰望,吞吐天地精華,雷楓身子挺拔,飄飄欲仙,想要乘風歸去,大自然的一切都被融合在一起。

雷楓手中沒有劍,但是心中有劍,達到了素女劍法的高深境界,舞出了九十九條勁氣長龍。

丁玉落曾經說過,九是一個極致,能夠練到九十九條勁氣,那麼素女劍法就達成了,素女門的掌門位置就可以傳給他。

剎那間,女殺手熱淚盈眶,喃喃道:“師父,他可以接班了吧?”

雷楓全身心都在劍法之中,難眠時星空下練劍,不失爲消遣的好辦法,清風拂過,青葉飄飛,劍氣如龍,他渾身散發出一股除塵的氣質。

女殺手很難把面前如謫仙般的男人與平日的猥瑣齷齪聯繫在一起,其身姿奧妙,氣質高雅,狂放如竹林七賢的嵇康,不畏世俗的閒言閒語,活在自我當中,內斂恰似古代的聖賢,把所有精華都寫在書裡,令萬世崇拜。

當劍花消散,天地間獨留一股清流遊蕩,雷楓收斂勁氣,口中噴出一口白色的氣息,飄飄蕩蕩,散落在空中。

雷楓發現門口的女殺手,招招手,說道:“我剛領悟了素女劍法的另外一層境界,千樹萬樹梨花開,你過來試試看。”

女殺手提劍而來,在雷楓手把手的教導下,陷入了癡迷。此情此景,像是回到一個遙遠的年代,雷楓手把手教導着師父。

那天雨落,那時黃昏,一幕幕,一場場,雷楓腦袋裡似乎回憶起了一些,可是又很模糊,因爲夢中人咫尺天涯,陰陽永隔。

“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枝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

素女劍法的其中一段口訣,也是更高一層的境界,像是一個閨中的怨婦,登上了樓臺,看到了滿院子的春色,忽然響起了自己的丈夫。

青春已過,韶華流逝,女人的年華卻在等待中渡過,愁腸百結,抑鬱難安。少婦極爲後悔,應該讓丈夫去打仗。

劍法就像是少婦的心情,高低起伏,充滿了哀傷,劍氣纏繞,如同閨中的怨氣,難以驅散,忽然一陣驚雷而下,劍氣千絲萬縷,纏繞而上,像是春天的柳條,搖擺不定。

聽着雷楓的講解,女殺手的境界空明許多,覺得自己快要突破了,可是又卡在一道門檻上。

愁腸百結,如同師父在雨落的黃昏中,打着油紙傘,盼望情郎歸來,但是黃昏消散,餘暉不再,只有淅淅瀝瀝的小雨,打溼了褲腳。

女殺手化身他人,帶着一股幽怨,舞動着長劍,雷楓在一旁仔細的看着,微笑點頭,這就是他要說的境界。

高深難名,沒有任何言語可以描述,只能用心體會。但是女殺手的悟性很高,雷楓講解一遍,她就學會了,悟出了一股哀怨。

雷楓並不知道,其實,真正懂得的,是女殺手師父難忘的身影,矗立在黃昏的雨中,那把油紙傘,久久的迴盪在腦海中。

不可否認的,雷楓在看到女殺手舞動的身姿,恍惚看到了另外一個人,一個似乎曾經很在乎,可是想起來心中很傷痛的名字。

“忽見枝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雷楓嘆氣道,“爲何很熟悉呢?”

忽然,雷楓察覺到女殺手的變化,其周圍的陰陽,或者說靈氣變得極爲濃郁,不斷的注入其中,且體內的勁氣,幾何倍數的增加。

突破了!

雷楓嘆息道:“天賦果真不錯,這麼快就達到了化勁後期,靠着自己的摸索,居然達到了新的高度,看來,憑藉手中的魚腸劍,在罡勁高手下,可能有一絲逃命的可能。”

其實,雷楓也是化勁層次,但是半隻腳踏進了罡勁,還有半隻腳踩在化勁的地方,因爲雷楓沒有完全摸清楚自己的道路,不明白,其實真正的罡勁,在精氣神之間的轉化融合。雷楓想要真正的成爲罡勁高手,需要摸索出自己在自然中的僅屬於自己的道路。

但凡達到罡勁境界的高手,都有着自己的獨創的武功,比如童語的雪狼慈悲掌,在大草原上,忽然便是頓悟了。

如果不是世俗的牽扯,他陷入無盡的征服慾望中,武功還能夠更進一步,可惜,死在了雷楓的手中。

雷楓伸出手掌,淡淡的勁氣在掌心凝聚,發出璀璨的光芒,這纔是化勁境界的極致,纔是化勁境界的巔峰。

“接招!”女殺手叫道,長劍襲來,道道勁氣纏繞而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長劍瞬間到了眼前。

雷楓微微一笑,出動了兩根手指,穩穩的夾住劍身,笑道:“夾住了!”

靈犀一指,現在施針起來,得心應手,雷楓輕輕一彈,勁氣侵襲而去,女殺手臉色微變,急忙運轉勁氣,可是在雷楓的勁氣逼迫下,摧枯拉朽的侵入身體。

哐當!

長劍落地,女殺手鬱悶的看着雷楓,他好歹一直突破,原以爲和雷楓的差距很小,但是剛纔一動手,才知道自己的多麼可笑,完全不在同一個層次。

“不好意思,我應該收斂一點。”雷楓尷尬道。

女殺手冷哼一聲,說道:“無聊!”轉身回房,留下苦笑的雷楓,露出無奈的表情。

第二天清晨,三人準備好東西,用過早飯,便向丁雨落的墓地走去,那是一個偏遠公園的核心地方,一座老宅子,鮮有人至。

三人離開後,診所老闆看着天空,明亮的層雲中,裹着一絲絲黑色,疑惑道:“時間到了嗎?”

天空的雲層就像是一隻猛獸,張牙舞爪,但是儘管漆黑如墨,但是在老闆的頭頂,始終有一朵祥雲籠罩,它萬邪不侵,光芒將周圍的黑雲逼退。

如同在古老的王國中,一個強大的君王,號令所有,生殺大權在握。老闆身上的氣息與天空的雲層呼應,隨着呼吸,起伏不定。

老闆搖搖頭,走進診所,門關閉的剎那,黑衣把周圍完全籠罩,整個屋子蟄伏在天地間。

診所屬於黑夜,外人難以差距,遠觀會覺得診所很模糊,難以辨識,除此之外,診所周圍的一株大榕樹,枝條翻飛,像是招魂的手。

三人走在公園的小道上,夏天的早晨,陽光普照,與診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花香鳥語,草坪上,老人在打太極,在下棋,有人圍觀,看不過去,越俎代庖幫忙下了,主人原本很不高興,但是發現,棋子放在某一個位置,這盤棋忽然就活了起來。

就像是西京市的所有人,也許他們都是氣息,不過因爲一顆棋子的變化,結局充滿了未知。

杜詩琪心中低落,與平時的笨笨的可愛形象不符,女殺手提着袋子,裡面全是元寶和紙錢。

今天是丁雨落的祭日,兩女顯得鬱鬱寡歡,連同雷楓在內,越靠近墳墓,越覺得心中不安,像是出軌的丈夫。

雷楓暗自疑惑,怎麼會這樣,這絕對不是他的風格,可是心中像是有着另外一個雷楓,他屬於多愁善感的一面。

雷楓自認爲自己的是猥瑣的多愁善感的男人,可是現在表現的他完全是多愁善感的男人。武道強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有他們能夠影響周圍的環境,如果讓周圍的環境影響自己,說明此人的意志不夠堅定,在武道的路上,遇神殺神,這是雷楓的道!

所以,雷楓最後得出結論:他自己沒來由的悲傷。

他猜到了很多種可能性,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於丁雨落的逝去,那時永遠的痛苦,每一次回憶,腦袋劇痛,心中難受。

輕推開老院子,爬山虎佈滿了牆壁,在角落中,一座簡單的墳墓矗立在哪裡。

雷楓看着空蕩蕩的墓碑,忽然心中大痛,難受之極,坐在石凳上,艱難的呼吸。女殺手急忙道:“你怎麼了?”

雷楓捂着胸口,擺手道:“我沒事,身體可能太累了,需要休息片刻。”

三炷香,三張紙,搞定!

雷楓好奇道:“待了那麼多,多燒點。”

“不用,師傅交代過,她一生簡單,死後也要簡單。她唯一的心願就是葬在公園中,這裡屬於你們……她的地方,”女殺手嘆息道,“她說過曾經愛過一個男人已經足夠了,死後也要簡單。”

雷楓點頭,沒有說什麼,看着空蕩蕩的墓碑,久久不語。

杜詩琪在一旁哭的稀里嘩啦,女殺手眼眶泛紅,兩女在墳墓面前,說了很多話,都是這點時間的進展,同時還提到雷楓,說他人不錯,雖然猥瑣可恨了一點,但是是個好人。

就差沒有說讓雷楓下去陪師傅,女殺手和杜詩琪離開了院子,臨走前,把雷楓鎖在裡面,說是讓兩人單獨相處。

雷楓苦笑,重新點燃一炷香,插在地上,但是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燃香在碰到地面的時候,忽然猛烈的燃燒起來。

雷楓開始不以爲意,但是每一次點燃香,在插向地面的時候,立刻燃燒,剛開始雷楓以爲是女殺手的玩笑,但是隨着次數的增加,雷楓開始嚴肅起來。

望着墳墓,雷楓心中涌起不少的預感。

這時候,兩女進來,準備離開,雷楓道:“你們確定丁雨落真的死了?”

女殺手愣住,隨即怒道:“你喜歡拿親人開這種玩笑?“

雷楓急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覺得墳墓有古怪,你們認真回答我,丁秋雨的下葬是你們親眼看見的嗎?”

女殺手蹙眉道:“不是,我們不忍心看,所以讓別人代勞的。”

“誰?”雷楓追問道。

女殺手不悅道:“師傅已經走了,我可以肯定!”

雷楓心中的那股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似乎有一個聲音在響起:看看真相吧,真相就在裡面!

嚇了一跳,但是雷楓很快恢復平靜,沉聲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要看看墳墓……”

嗖!

一劍飛來,雷楓閃躲開來,說道:“我沒有其他意思,你們難道不想看看自己的師傅最後一面嗎?”

“如果你敢動手,我就追殺你到天涯海角!”女殺手冷生道,阻擋在墳墓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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