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啥...東...東裂...”
三無站在半截山嶽形成的巨大陰影下,哽了哽喉嚨,沒等他把話說完,東裂毫不留情的收回手指。
“轟隆!”
頃刻間半截山嶽帶着震耳欲聾的破空聲從天而降,三無下意識的舉起雙手,觸及山嶽的瞬間,整個人瞬間消失。
“砰!”
一聲彷彿爆炸的巨響泛起,方圓百里內蠕動地震劇烈顫抖,滾滾濃煙如同咆哮的兇獸朝周圍擴散。
良久。
灰塵散盡。
東裂望着地面上的半截山嶽,金色的眸子出現失望的神色,因爲他全然沒有看到三無的身影。
“看來族長這次錯了。”
東裂低聲一語,旋即就像將的山嶽擡起,這時他眼神一撇赫然發現文絲未動的半截山嶽竟然隱隱顫抖起來。
細看之下,東裂吃了一驚,只見幾十米高的山嶽顫顫巍巍的向上拔起,一雙腳掌暴露出來。
“這小子...”
東裂怔了怔,眼睜睜的看着半截山嶽緩緩上升,儘管這個過程極爲緩慢,緩慢到足以忽略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東裂終於看到三無的臉,本來英俊的臉此刻灰頭土臉,無比狼狽,活像個要飯的。
此刻的三無鼓緊腮幫子,清澈的雙眸彷彿蛤蟆一般睜的老大,佝僂眼中的脊背綻放陣陣霞光,豆大的汗珠簌簌而落。
“麻痹的想讓老子屈服,根本不可能。”
三無牙關緊咬死死堅持,粗壯的胳膊像是兩根不曾彎曲的鋼筋,帶着不可撼動的信念傲然筆直。
看到三無的一瞬間,東裂堅如磐石的內心微微動容,他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
作爲青鸞部落的培養下一代的導師,東裂導師認真負責無所不用其極,但他好像忘記了,三無並不是部落中的人。
他身上並沒有青鸞族與生俱來的高貴血脈,小時候肉身也沒經過淬鍊,怎麼能舉幾十萬斤中的山嶽?
是對三無成見太深?亦或者是對族長的不信任?
隔了一會兒,東裂注視着不言放棄的三無,冷聲喝道“介於這是你第一次的訓練,先前說的跑不作廢,改爲扛着它撐過一天。”
三無沒有說話,或者說無法說話。
“聽到沒有!聽清楚了告訴我一聲。”東裂似乎有意刁難三無,眼神炯炯的再次喝道。
“聽...聽清了。”三無臉色深紫銀牙緊咬,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
東裂看了眼處於隨時崩潰狀態中的三無,轉身朝森林外面走去,恍惚間消失了蹤影。
“艹你大爺的!等老子修爲比你高的時候,我特麼非得折磨死你!”
三無在心裡大聲咒罵,企圖抵消山嶽駭人的重量,逼迫自己爆發潛力撐過餘下的二十四小時。
一分鐘。
十分鐘。
一個小時。
......
十二個小時後。
三無臉上毫無血色,慘白的如同白紙一般,不曾動搖的雙臂來回晃悠,彷彿隨時都能折斷似的。
“不行我不能放棄,我要讓所有人知道,老子的厲害,大哥是天下無敵的。”
三無一直在心裡默唸,隨着時間不短流逝,體內的靈力漸漸枯竭,似乎他已經到了極限。
深夜時分,幽靜的森林中響起一連串脆響。
只見山嶽下方的三無,渾身爆出數道血霧,曾經自詡堅硬的身軀寸寸開裂,綻放着淡紫色光芒的骨頭在黑夜中尤爲耀眼。
淡金色的鮮血匯聚成河在地上彷彿九天之上的銀河緩緩流淌,濃郁的血腥味隨風蔓延。
“啊!”
突然三無仰天長嘯,不甘的吶喊響徹雲霄驚動四方。
森林某一處,東裂彷彿雕塑般一動不動,金色的眼眸盯着山嶽之下的三無,臉上沒有表情。
此刻他是矛盾了,一方面他希望三無倒下,涌來證明三無並不是青鸞族的救世主,另一方面,他希望三無撐下去,創造一個人族的奇蹟。
有句話說的好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漆黑的,三無看着火紅的兩輪朝陽冉冉升起,凹陷的臉頰浮現淡淡的笑容。
最終三無撐住了二十四小時,當然代價也極爲慘烈,渾身骨骼寸寸碎裂,精血燃燒殆盡,就連元神也遭到損害。
青鸞部落。
一件簡陋的房間內,東裂看着渾身綁着繃帶的三無,心中一片震驚。
回想剛纔他將三無身上的山嶽撤去的時候,整個人像是一堆骨頭架子散落在地上,即便那個時候,三無依舊虛弱的問題,任務是否完成。
他想不通是什麼樣的信念讓三無支撐下去的,要是換做青鸞族的人恐怕早就放棄求救了。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歷?”
東裂喃喃自語隨後離開房間,打算去找族長好好打聽一下三無的信息。
通過不計數量的丹藥幫助下,三無整整躺了三天才甦醒,他本以爲醒來之後東裂會好好讓他修養一番,沒想到這個殺千刀的z再次拖着他離開部落。
依舊是那個森林。
三無望着面前安靜矗立的半截山嶽,渾身汗毛聳立,本就蒼白的臉色毫無血色明顯是驚嚇過度。
“老規矩。”
東裂冷聲喝道。
三無聞聲,滿臉祈求的說“大哥我不就罵了你幾句嗎?你不用往死裡整我吧!我傷還沒好呢?”
東裂似乎沒聽到三無的哀求,手指微微彈起,黯淡無光的半截山嶽轟然綻放熾盛的光芒,宛如一座神山懸停在半空,直接壓在三無的身上。
“砰!”
山嶽發出一聲悶響,巨大陰影下,三無雙手扛着山嶽,白色的繃帶徹底震碎,淡金色的鮮血呲了出來。
見識了上一次三無的表現,這回東裂很放心的回到部落,似乎將三無遺忘了一般。
“我就艹了,我特麼是殺你全家了還是抱你家孩子跳井啦,至於嗎...至於嗎!”
三無發自內心的咒罵,在寂靜的森林中久久迴盪。
隔了一會兒,三無赫然看到遠處的草叢中一陣響動,他眼神一凝,暗自催動靈力技防不測。
“嘩啦!”
這時草叢徑直分開,只見東南東北兄弟倆一臉傻笑的鑽了出來,身後還跟着跟小山似的小青。
“哎呦你這是幹啥呢?”東北滿臉賤笑明知故問道。
三無故作輕鬆吹着口哨“天太熱,我乘會涼。”
“jb不服就服你。”東北滿臉嘲諷的伸出大拇指。
經過一年的薰陶,東北在嘴損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已不復當年單純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