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鐵你...你怎麼了？”
步行看着三無不斷顫抖的背影，小心翼翼的問道。
三無看着面前這具還未腐朽的屍骨，眼淚順着瞳孔無聲的落下。
死老頭。
他一生的恩師。
三無小心翼翼的抹去死老頭臉上的泥垢，露出那張瘦到皮包骨的臉。
在他的印象中，死老頭一向都很富態，用他自己的話說，紅光滿面一生大富大貴。
起初三無對此嗤之以鼻，不就是懶得減肥嗎？
如今看着死老頭這張彷彿病入膏肓的臉，他的心猶如被千萬把刀刺。
疼死了。
莫道走過來凝聲問道：“葉無極，你認識這具屍骸？”
三無沉默半天呢喃道：“這是我師傅！”
“什麼！”
莫道和步行互相對視，如同兩尊雕塑，徹底石化。
尤其是步行，他可是見過死老頭如何牛逼的。
他想不通這樣一位牛逼閃閃的大人物會死在這個地方。
莫道皺了皺眉問道：“你確定是你師傅嗎？你要知道輪迴河太過詭異，什麼不正常的事情都能發生。”
三無看着地上死老頭安靜不甘的臉，眼淚再次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師傅！”
“啊。”
三無抱着死老頭的屍體撕心裂肺的大喊，淒厲的聲音響徹雲霄，宛如驚雷炸響。
......
十多年前，青辰大陸第一神山。
三無從睡夢中剛剛醒來，迎面就看到一張猥瑣到極點的老臉。
“臭小子你終於醒了，你知道你浪費了老子多少天材地寶嗎？”
這是死老頭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曾幾何時三無不止一次的埋怨死老頭，爲毛不能對他客氣點。
誰知死老頭十分有理的說，因爲治療他的傷，他私貨的三分之二都沒有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三無的身體也在漸漸好轉。
死老頭爲了消除心中的怨氣，讓三無干着幹那，就跟一個全職保姆似的。
成天除了上山砍柴，就是上林子裡抓靈獸回來做菜。
雖說累點，但小日子過得也是美滋滋的。
直到有一天，死老頭喝多了，非要讓三無拜他爲師，還說什麼光宗耀祖，是一生的福氣之類的。
三無迫於死老頭的修爲，只能咬着牙接受。
他本以爲死老頭會傳給他一招半式的，沒想到老人家第二天全忘了。
一年之後三無下山，召集了秦無用等人組成僱傭兵小隊開始歷練。
直到那一次煉神之地的意外。
正當天神小隊的人對他下殺手的時候，死老頭宛如神仙從天而降。
就在那一刻，三無看着死老頭陰沉到極點的臉，竟然樂了出來。
因爲他頭一次感受到了別人對他的關心和心疼。
也是那一次他把死老頭當成了唯一的親人。
......
三無回憶着和死老頭有關的畫面，記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步行和莫道聽着三無的哭聲，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
失去至親的滋味，二人都親身經歷過，那是千刀萬剮，那是至今都不想觸碰的禁地。
不知過了多久，三無終於停止了哭聲，昏暗的光芒下，可以看到他雙眼如同浸滿血海。
晶瑩的淚水也化成了血淚，無聲的在臉頰滑落。
三無把死老頭的屍骸磕了三個頭然後恭敬的收進空間戒指。
他哆哆嗦嗦的點起一根菸，狠狠的抽了一口。
一根。
兩根。
三根。
足足抽了小半包，三無的心終於不再疼了，顫抖的站了起來。
“走吧。”
三無嗓音嘶啞的說道。
步行剛想勸，莫道搖了搖頭示意他什麼都別在說了。
三人再次上路。
三無看着荒涼的周圍，心裡一直都有一個疑問。
當初死老頭是和鼠爺以及秦天一起消失了。
如今死老頭不在了，那另外兩位呢？
三無不敢在想下去，萬一在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他真就不用活了。
慶幸的是除了死老頭之外，沒有發現鼠爺和秦天的影子。
多少給三無一個安慰。
穿過這片區域之後，三人站住了。
因爲前面沒路了，準確的說是走不了了。
眼前是一片廣袤無垠的黑色沙灘，沙灘無比平整，乾淨的想一塊黑色的布。
沙灘的另一頭是一汪漆黑的海洋，海洋如同靜止的一樣毫無波紋。
“別走。”
三無攔了下，步行回頭問道：“怎麼了？”
三無原地消失，彈指間再次出現在二人的面前，彼時他手中多了一具白森森的骸骨。
“這是...”
步行兩眼懵逼的看着三無，三無盯着光潔的沙灘，鬼使神差的將骸骨扔了上去。
“咔擦。”
下一秒，安靜的空間傳來聲聲巨響，完好的白骨沒等落地就化成了齏粉。
“臥槽。”
步行瞪大眼睛，一臉感激的看着三無。
要不是三無關鍵時刻制止，估計他已經涼涼了。
“你也發現了？”
莫道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三無點點頭指着面前的沙灘說道：“如果沒錯的話，剛纔看到的骸骨都是海里的。”
“海里的？”
步行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是說他們都是從海對面過來的？”
三無點點頭。
“那怎麼可能，咱們剛纔看到的屍骨有一部分還是魔族的呢？它們總不會也是從海對面過來的吧。”
“它們不是從海對面過來的，而是和海對面的發生了大戰。”
莫道認同三無的說法補充道：“自古以來，輪迴河都流傳着一種傳說。”
“傳說在輪迴河的盡頭，有一座無上仙宮，那裡的人自稱仙神，有着無上道法。”
“這個世界不會有神仙。”
令三無意外的是，步行斬釘截鐵語氣十分的肯定。
“姑且不算是神仙，但他們的實力確實凌駕於任意種族之上。”
三無盯着平整的沙灘看了半天，突然問道：“你們說聖帝是什麼人？”
“聖帝自然是......”
步行的話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三無的意思很明顯。
聖帝莫非就是仙宮的人？
這要是真的事情可就太大了。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一點，這片沙灘以及黑海蘊含了毀滅的力量。”
三無十分肯定的說道。
因爲自從他看到這片沙灘的瞬間，體內的死亡灰光無比狂躁的流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