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雅婷說要打扮很久,夜星辰一開始還以爲是因爲女孩子愛美,所以要好好的打扮一番,然而等莊雅馨和莊雅婷打扮完,再次亮相的時候,夜星辰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因爲整個寨子都屬於苗族人,所以像是參加婚宴之類的喜事,大家都會穿着傳統的苗族服飾。
苗族服飾的特點是繁複華麗,特別是盛裝,從上到下十分設計的十分繁雜,光是這一身的衣服,想要穿戴整齊怕是都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而除了衣服,頭飾也是非常複雜的,特別是女子的頭飾,挽高髻於頂,別上銀針、銀簪及插上銀梳、塑料梳、木梳等梳子,不僅種類和款式繁多,整體帶上去也比較沉重。
似乎因爲離家多年的原因,換上了這麼一套盛裝,莊雅馨明顯顯得有些行動不便,遠不如莊雅婷看上去自在。
但是也沒有辦法,今天是族長大人家的大喜之日,像是夜星辰這種外來的賓客到是無所謂,可寨子裡面的人都是要盛裝出席的。
“一會要走山路,姐夫你可得跟緊我們。”出發前,莊雅婷似乎有些不太放心夜星辰,囑咐了好幾句。
上路後夜星辰才知道,原來族長家並不住在寨子裡面,而是在山頂,而從寨子出發到山頂有一段路特別崎嶇難走。他們寨子裡的人平日裡來回走動已經都習以爲常了,可對於外來人,這條山路是比較危險的。
不過這種崎嶇的山路對夜星辰來說是小意思,一路下來很順利。
“雅婷,等等,我有話和你說。”行至半路,遇到了李家人,李壯追上了莊雅婷,將她來了攔下。
“還有什麼好說的。”莊雅婷瞧了李壯一眼,眸光有些發暗。
昨天晚上,她一宿都沒睡,想到了她和李壯之間的種種,心中不停的問自己,她到底愛不愛李壯。
這個問題在此之前莊雅婷從來都沒有想過。
她和李壯可以說是從小在一起長大的,但她並沒有想過會和李壯結婚,只是到了某一天,父母告訴她,丫頭,你年歲不小,應該結婚了。
跟着便是李家人上門提親。
兩家人直接將婚事定了下來。
父母之言,媒妁之約。
一切似乎都是理所當然的。
莊雅婷曾經覺得她是愛李壯的,而且愛的很深,不然她爲什麼不想離婚?即便李家人如此對她,即便李壯甚至拳腳相加。
而莊雅馨的一個疑問,卻讓莊雅婷得到了答案。
莊雅馨問她,如果當初父母要讓她嫁的人不是李壯而是別人,她會同意嗎?
這個問題讓莊雅婷沉思了好久。她覺得她會同意,因爲就像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會嫁給李壯一樣。她也同樣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自己愛與不愛,只是覺得自己年歲到了,就應該嫁人。不管那個人是李壯也好,別的其他人也好,父母選的,理所應當要接受,因爲寨子裡面的人都是這樣過的。
不想離婚並不是愛,而是逃避。
比起受屈,她更怕受人非議,更怕父母傷心,所以她纔會選擇隱忍。
而想通了這一切,莊雅婷突然發現她對李壯的感情裡面有過友情,有過親情,但似乎並沒有愛情。
“雅婷,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所以纔會說出那些混蛋的話,你別生氣了好嗎?”相比較莊雅婷的冷淡,李壯今天顯得十分熱情,他很誠懇的跟莊雅婷道歉,乞求原諒。
如果換做平時,莊雅婷肯定就原諒他了,但是昨晚想通了那些事之後,莊雅婷只是恬然的瞧着李壯:“酒後吐真言不是嗎?”
“不是的,雅婷,我真的是喝多了混亂講話。”李壯道:“你就原諒我吧,我保證,以後都不賭博了,和你在一起,好好過日子。”
“這句話,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莊雅婷看着李壯,從他第一次賭博輸光家裡了十萬塊積蓄的時候,李壯就曾經發過誓不再賭博。可結果卻一次又一次的讓莊雅婷失望。時至今日,莊雅婷並沒有等到浪子回頭,反而越來越變本加厲,甚至拳腳相加。
“這次是真的,你相信我,如果我再賭,你就把我的手切下來。”李壯發誓道。
“即便我相信你,也願意和你繼續在一起,可你父母呢?”莊雅婷瞧了一眼不遠處,李壯的父母,一切盡在不言中。
李壯聞言,趕忙說道:“孩子的事情,我都跟他們商量好了。只要你肯原諒我,跟我好好過日子,他們不會再幹預我們,就算你不能生孩子也沒關係的。”
“說的真好聽,到底是誰的問題現在還不知道呢,你憑什麼說是我的問題?!”如果昨天不叫夜星辰診脈,莊雅婷還真就會以爲原因在她的身上。
聽到莊雅婷這麼說,李壯微微有些不悅道:“雅婷,你這話說的,我的能力怎麼樣,你不知道嗎?哪一次不是你先繳械投降的?怎麼可能是我有問題!”
“懶得跟你講。”這種問題,莊雅婷身爲女生,自然不會再公開場合和李壯辯論,她冷淡的說道:“想讓我原諒你可以,一會婚宴,你當着當家的面,當衆給我爹磕頭認錯,給我娘和我姐陪個不是。”
“你瘋了!”聽到莊雅婷竟然讓他當中給莊子煒磕頭認錯,李壯頓時皺起了眉頭。
“怎麼?你昨天說了那麼混賬的話,今天讓你給我爸磕頭認錯很過分嗎?”莊子煒是李壯的岳父,別說是犯錯了,就算沒錯,女婿給岳父磕頭也是正常的。至於當着大家的面,也只是讓李壯顯得有誠意罷了。
可是李壯明顯是不願意的。
“莊雅婷,你可要想好了。我現在低三下四的求你原諒,你若肯原諒我,咱們回去好好過日子,皆大歡喜。否則待會到了族長大人那,請巫大夫診斷,到時候讓全族上下都知道你是個不能下蛋的母雞,我看你們莊家的臉要往哪擱?!”
“那就走着瞧!”原本莊雅婷多少是有些動心原諒李壯的,雖然她已經確定了自己不愛李壯。可畢竟兩人已經做過好幾年的夫妻了,沒有愛情,也還是存在一些親情的,如果李壯真心悔悟,真誠懺悔,原諒他,和他好好過日子也不是沒可能的。
可眼下,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已經明顯的能夠看出來李壯不是誠心的,莊雅婷也不想再跟他多說什麼了。
“哼,莊雅婷,你一定會後悔的!”見莊雅婷如此的態度,李壯冷哼了一聲,眸光中帶着滿滿的自信,就好像他已經確定了問題是出在莊雅婷的身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