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聽言,微微一笑,轉頭看向微皺的湖面,道:“你爲什麼站在這裡,聽下人說,你好像很喜歡站在這裡看着。”
“因爲這個,你看。”柳洢見蘇錦轉移話題,也沒有繼續,順着蘇錦的話說道,“在這裡,我可以看見自己的影子,但是也是在沒有風的時候,我纔可以看見自己,在有風的時候,我甚至都看不清自己的影子,所以我覺得,這個世界上,在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可能,就已經不是你了。”
柳洢的聲音低沉,帶着別樣的滄桑,迴響在蘇錦的耳邊。
蘇錦幾乎是瞬間回頭,看着柳洢:“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了?”
“什麼?”聽見蘇錦的話,柳洢微微歪了一下腦袋,道,“我有忘記什麼事情嗎?我覺得izji好像是一切正常的,要是真的有忘記什麼事情的話,我一定會有感覺的,而且,,我還記得你們所有人。”
柳洢對自己的判斷似乎很有信心,但是說着說着,不知道爲什麼他的眼中就流下了淚水:“是真的吧,我真的沒有丟失任何東西吧,可是祁凌和我說過我丟失的東西非常的不好,我也覺得不好,不然爲什麼我一想到就會哭,小錦,我現在是不是和以前有很大的差別,你送我的書籤我也找不到了,我好像記得我放在哪一本書中,但是最後那本書好像也一起不見了……”
因爲蘇錦的一句話,不知道爲什麼,竟然瞬間就開始碎碎念,什麼話都說,好像要將自己的猜測完全說出來一樣。
“你沒事吧?”
站在一邊的蘇錦,一直聽着柳洢說着一切的一切,看着他的眼中淚水不住地流淌,那種濃濃的悲傷,站在邊上都能感覺得到,非常的深刻。
這樣的柳洢,蘇錦還真的從來沒有見過。
“沒事,我知道我沒事,每次這個時候就喜歡流眼淚,我的身子是不是病了,小錦,不知道爲什麼我現在就算強迫自己去想林傾姑娘都做不到,我的思想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一樣。”
林傾有些無奈的對着蘇錦說道。
“沒事,要是實在不習慣的話,剛纔的話,我可以當你沒有說過。”看着柳洢的模樣,蘇錦真的是十分的不忍,不管怎麼說,她知道柳洢喜歡的人不是林傾。
柳洢看了蘇錦一眼,突然笑道:“我柳洢不管做什麼事情,最重要的就是一個誠信,只要我答應了,我自然就會做到的。”
看着柳洢一邊流淚,一邊說出這句話的樣子,蘇錦不知道爲何,突然覺得心中痠疼的難受,忍不住扭頭就跑了。
看着蘇錦離開的背影,柳洢微微眨了一下眼睛,瞬間好像恢復到了曾經的模樣,一雙眼睛悠遠的看着天邊的浮雲,身子像是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站在不遠處偷偷的看了一眼柳洢的模樣,蘇錦微微愣了一下,隨後才轉身離開,路上遇見了幾個丫頭,不解的問道:“你們公子,最近都是這個樣子嗎?”
“我們公子一直都是這樣的啊。”下人看了蘇錦一眼,有些慌張的低下了腦袋,“從我進來這裡開始,公子就一直是這樣的,大家也沒有說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難道姑娘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嗎?”
蘇錦微微搖頭,囑咐他們好好照看柳洢之後,直接離開。
現在的柳洢,在不做生時候要是一直這樣的話,簡直就像是瘋了一樣,難道是因爲還記得楚歆?
一想到這個,蘇錦的腳步驟然一頓,想要去問問,但是現在的柳洢,蘇錦還真的是沒有勇氣去面對,真的是渾身上下都冒着悲傷的氣質。
“姑娘。”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之前蘇錦做的事情被丫頭們傳出去了,現在這些丫頭小廝看見蘇錦真的是恭敬了很多,鞠躬的時候幾乎都不敢看蘇錦的臉色。
蘇錦同樣沒有心情看他們的臉色,腳步如風,瞬間就離開了柳府。
“祁府,扇莊……”
這個時候,最瞭解柳洢的事情的,就是祁凌,可是祁凌應該是去了扇莊,之前去祁府的時候也沒有看見,而扇莊在什麼地方,蘇錦也不知道……
“喲,這不是青城的治玉師嗎?怎麼這麼個表情呢,是不是現在沒有什麼事情可有做啊,不要擔心,只要你開口,我們家還是可以收下你的。”
就在蘇錦站在街上一臉陰沉的時候,方家的人一臉笑意的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蘇錦一眼,嘲諷一般的說道。
蘇錦像是沒有看見他一樣,饒過他打算離開,但是他似乎不想這麼簡單的放過蘇錦,再次拉住了蘇錦的去路:“怎麼了治玉師,你以前可是很厲害的,怎麼現在和我說一句話都這麼小氣啊,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還是現在,已經沒有辦法治玉了?”
聽見這話,邊上看熱鬧的人哈哈一笑,方家的人笑得更是誇張,幾乎每個人眼中都笑出了幾分的淚水。
蘇錦聽言眉頭一皺,隨後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把刻刀,直接放在了他的脖子上,一臉淡然道:“你難道不知道治玉師有一項絕活,那就是在人體上治玉,你信不信,我這刻刀可以將你的皮膚割開,然後治玉?”
蘇錦說話的聲音極度的冰冷,聽起來就好像是九幽傳出來的聲音一樣。
方家的人聽見這話,驟然愣了一下,一臉驚慌道:“你想要做什麼?”
“什麼做什麼?”
蘇錦說話的時候微微晃動了一下刻刀,隨後微微笑了一下,道:“我治玉可能是真的不痛的,但是看起來會很恐怖,你是不是想要試一下?”
“你說什麼?”
方家的人嚇得臉色再次一顫,隨後淡聲道:“你要是敢動手的話,我們就立馬帶你去見官!”
“官?”
蘇錦一笑,道:“你們難道不知道我進牢房是經常的事情嗎?但是你看看我,那一次不是完好無損的走出來,你認爲,官對我來說有用嗎?”
“你,你和官府有勾結,這種事情竟然敢這樣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
方家的人看着蘇錦眼中露出了一絲恐懼的神色,一個小小的丫頭,但是不管他們說什麼,好像都不會害怕。
“我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自然是可以的,但是你確定你可以嗎?”蘇錦微微一笑,隨後臉上的神色驟然突變,“給我滾開!”
聽見蘇錦的話,方家的人急忙的走開,這回,就算是蘇錦消失在他們的眼前,也沒有以一個人敢伸手將蘇錦攔下來。
直到蘇錦離開了之後,方家的人人才一臉恨意的吐了一口唾沫在蘇錦離開的方向,冷哼一聲道:“這丫頭片子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竟然敢這樣威脅恐嚇我們。”
“而且還有用了,這是怎麼回事啊?她難道真的敢殺人?在這麼多雙眼睛下面,要是動手,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一個方府的人冷哼一聲說道。
“既然這樣的話,剛纔你怎麼不衝上去啊,說不定瞬間就可以將這臭丫頭繩之以法了。”
剛纔攔住蘇錦的人一臉冷意的說道。
“說笑了吧,誰都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可以完成,萬一這丫頭殺了人之後真的不需要償命呢?”剛說說話的人瞬間就慫了,其他人聽見這話也是無奈的嘖了一下嘴,最後卻是沒有一點的辦法。
“跟了我這麼久了還不出來?”
在前面走的蘇錦突然轉頭,對着身後說道。
在蘇錦的身後,空無一人,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蘇錦就是覺得自己的身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