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俺們可以作證,這個玉鐲子,真的是翠花留給大郎的。也是俺當初說的那個玉鐲子,俺,俺當時忙,就忘了給你們母子了。”
李能就舔了舔他乾燥的嘴脣,趕緊朝晴娘他們賠笑了一下,說道。
當初那場縱火案子,李能說他家有翠花留下的玉鐲子來着,也當着縣太爺的面,許諾說要把這個東西還給晴娘她們來着。
可是過後,李能又覺得這個東西應該值點錢,又後悔了,就千方百計的給藏下了。
說到底,沒還給晴娘她們,還是他的問題。這個問題,現在扒出來,李能還是有點不太好意思的。
有點愧對晴娘和木氏的感覺。
“爹——李叔,這些東西俺們見都沒見過,你就和這位大人說是,俺們,俺們也沒法判斷真假啊!”
木氏,這時候也回過味來,忙就老老實實的說道。
要是別人說,這個人是她家大伯哥,還有這麼個藍色玉鐲子作憑證,她可能就認下了。
可要是李家人出面,嘿嘿,那她可就得考慮一下了。
誰叫,李家人以前都對她們“太好了”呢?好得她們,差點一次次的被逼進絕路,一次次的死裡逃生。
木氏現在,對這李家人,已經不能不防備着些了。
她可怕,剛過了幾天舒心日子,又被這些李家人,給攪和亂了!
這可怎麼辦?
周應元的玉石鐲子物證,晴娘他們並不知道,也就不能證明他就是他們的大伯。
而其他的人證,他還沒有。
可就把周應元個急的啊,直跳腳。
“俺確實是你們的大伯。俺一個朝廷六品官員,總不會吃飽了撐的,來認你們這些鄉下人當親戚吧?”
聞言,晴娘卻直皺眉頭。
什麼鄉下人,不鄉下人的,說得這麼難聽!
這個周應元不會認爲,他來認親戚,就是來恩賜她們的吧?
要是別人,可能巴不得有個六品官來認她們呢,光宗耀祖呢!
可是晴娘她們——
晴孃的未來夫婿可是個小王爺!
而小王爺,是王爵,是超品級官員的存在!周應元來認親,可不是來恩賜她們,而是來高攀!
“哎呦,可不,人家是六品官嘞,能來冒認嗎?”
可是,很多村裡人卻不知道龍笑天背後隱藏的高貴身份,還以爲,周應元真是很大很大的官。當了這麼大的官,還來認晴娘她們,已經是很夠意思了。
就紛紛議論着,讓晴娘她們快別犟了,趕緊跪下認親吧。有個當官的親戚在,以後的好處多着呢。
“嗯——”周應元見狀,也捋着他的山羊黃鬍子,背了一隻手,微微一笑,很是高傲、得意的樣子。
衆人崇拜,唯我獨尊,這纔是他要的效果啊!
“晴,晴娘?”
木氏這個時候也有點猶豫着拿不定主意了,看了看周應元的威風的官威和儀仗,就轉頭去問晴娘。
受了這麼多年的苦了,她也希望有個當官的大伯哥來罩着她們一家。
“咳咳,這樣吧。你既然執意說是俺大伯,那俺就找個人證來看看?”
雖然很排斥這個倔老頭,但晴娘轉念一想,如果這人真是大伯,她不肯認,雖然對她沒什麼影響。但對急切盼望親人的木氏和小丫他們卻不公平,也對死去的大郎爹爹不好交代。
她也不好這麼自私是。
尋思了一下,便讓小東昇到內堂,去把年事已高的黃伯,給叫了出來。
今天是晴孃的大好日子,她也把周家的大功臣,黃伯給請來觀禮來了。
不過,黃伯到底歲數太大了,從州里到這裡,幾百裡水路,一路下來,也顛簸暈船,難受的要命,就一直躺在內宅,沒有出來。
現在,正好讓他出來透透氣,也順便看看,這個周大老爺,是真是假。
過了一會兒,黃伯果然在兒子黃大奎的攙扶下,顫巍巍拄着柺杖來了。
“小姐,夫人,您們叫老奴呢?”
黃伯雖然年歲大了,耳朵還是好使的。一聽主人家來叫,馬上就爬了起來,笑着出來侍候了。
“黃伯啊,你看啊,你可認識那個人?”
晴娘就過去,親自攙扶着他,指了指那個立在堂下的周應元問道。
“黃伯?你是黃伯?俺是周應元啊,周家的大少爺!”
誰知,還不等黃伯看清楚他呢,那個周應元馬上就激動的,上前自我介紹起來了。他倒是挺積極!
他離開周家的時候已經八歲了,還依稀記得老管家黃伯的。
闊別三十多年了,他可沒想到,今天還能再見到老家人。
“啊?大少爺?應元大少爺?你,你回來了?”
黃伯大驚,也很欣喜,忙就瞅向身穿官袍的周應元。上下仔細的打量着他。就想上前相認。
“黃伯,你可看清楚了,這個人你能認出來嗎?可別搞錯了。”這時候,晴娘卻謹慎的提醒他。
少了個大伯沒關係,可千萬別多出個假大伯來。
龍笑天的身份可是很敏感的,晴娘就怕有人冒認,以後對他們不利。
在現代社會呆過的晴娘,可是知道政治鬥爭的殘酷性,這古代宮廷裡,鬥爭也特別的激烈。冒認親屬,下毒等等,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哦哦。”黃伯聽懂了晴孃的意思。也忙停住腳步,開始仔細的觀察周應元。
這個人,眼睛小,卻還挺有神,有些神似當年的老太爺。
只是,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三十多年了,每個人都變化太大,他也不能一下認出,這個官員是不是周家大少爺。
“啊,你轉過來,俺要看看你的髮髻。”黃伯回想了下,又吩咐到。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大少爺的後腦勺上面,可有個大巴啦的。那是,當年大少爺調皮,爬到樹上去掏鳥窩,失腳掉了下來,磕傷的。
當時,磕得還挺深的,流了好多的血,還留下了一個大大的疤痕。
這種傷痕,雖然年頭長了,但是總還會留下一點半點痕跡的。
而且,這事,當時知道的人不多,該不會有人特意仿冒的。
“你是要看俺的傷痕啊,看吧。”
誰知,周應元倒是痛快,把官帽一摘,一扭身,就坦坦蕩蕩的,讓黃伯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