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你要給點力啊!”
自從大花找到傘把菇之後,黃曉英就將希望寄託在了它身上,大花在前面叫上幾聲,她就要跟着去看個究竟。
可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傘把菇並不是那麼好找的,轉了個把小時啥也沒找到,不但黃曉英開始變得焦躁起來,興致全無步履緩慢,三個小孩子也是一樣的表情。
只有時不時出現的覆盆子最能調動大家的積極性,往往就是一夥人一擁而上,很快就瓜分完畢。
就方信和沈箮兩人像是出來散心旅遊的,落在最後的兩人說說笑笑間,還能時不時地撿些木耳,挖些野菜。山裡的資源豐富,野香蔥馬齒覓之類也不少,方信揹簍裡的重量也加重不少。
雖然有野果吃,但大家的消耗也快,一人吃了一個大水蜜桃也沒頂多久,黃曉英就嚷嚷着生火造飯。
方信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便帶着衆人拾了些柴火去山澗的溪水邊。在山裡,柴火是最不缺的,方富民又像個猴子一樣,樹上的乾柴也能被他弄下來。如果防火才最重要,所以方信選擇在溪水邊生火,這條山溪不大,但溪水沒有受到污染顯得非常清洌,幾個沿着溪水而下,在旁邊選了一處比較平坦的空地,安營紮寨下來。
方富民活潑好動,就帶着大花去小溪裡捉魚捉螃蟹,其他人都想要真能捉到也能增添一道美味,也就任他去。只有方信出言,叫他往溪水下方去,別把水給攪渾了,方富民應聲而去。
幾個女孩子就洗菜洗蘑菇淘米,不過手頭器具有限,方信就帶了個大鋁杯子出來,也就夠淘米的。洗了蘑菇都不知道放什麼地方,黃曉英問起方信時,他就讓她開動腦筋,發揮主觀能動性,他自己則拿着柴刀和手鋸砍竹子去。
黃曉英只得把竹籃子清洗乾淨,用來裝洗好的傘把菇,沒菜刀就用手撕着對付。她隨即又想到該如何盛菜盛飯的問題,總不能讓她們用手抓吧,她把這問題對沈箮一講。
沈箮卻笑了起來,說是想要筷子還不簡單,讓方信用竹子削幾雙就是。至於盛飯裝菜,不是還有竹葉和斑竹筍殼嗎?他們來的時候就撿了不少筍殼,還都是那種比較新鮮的那種。
於是,兩人又把筍殼清洗乾淨,洗好的野菜也香蔥就放在斑竹筍殼上,還真別說,帶着竹筍清香的筍殼聞起來特別有味道。
“我怎麼感覺像是小時候扮家家酒啊!”黃曉英還頗有感觸地說。
“我看也差不多,這不是最好嗎?要真把鍋碗瓢盆那一套用具帶出來,估計得你背才行!”
黃曉英笑道,“喲,這就心疼他啦!”
“叫你亂講!”沈箮伸手去撓她,這是黃曉英最大的弱點。
黃曉英忙笑着躲開,還嚷着說,“真霸道啊,還不許人說了?”
兩個女孩子笑鬧間,方信也把竹子砍好拖了過來,並開始忙活起來。
他選的是去年新生的黃竹,含水分比較多,適合燒竹筒飯,砍鋸起來也輕鬆。然後把竹子鋸成小段的竹筒,每個竹筒都留着兩個竹節,他還特意在一邊留了竹片當把手,以便翻滾着燒飯。
方信再把有把手那邊的竹節,用柴刀敲着削尖的橡樹枝,把竹節戳穿,這樣就可以放米下去,還能方便地將竹節的洞堵起來。
每做好一個竹筒,幾個女孩子就拿過去洗乾淨,方信也讓她們洗上一些竹葉,好塞住竹節。
方信還把剩下的竹子都鋸成只有一個竹節的竹筒,讓她們一併拿過去洗乾淨,這些竹筒可以用來裝湯盛菜,也可以當碗吃飯。他又用柴刀削了幾雙筷子和一個鍋鏟,這些東西方信懶得背都沒帶出來。
等她們把竹筒洗乾淨後,方信便讓她們把泡好的糯米裝入竹筒中,黃曉英還特意放了一些傘把菇進去,還回頭問方信,“該放多少水啊?”
“自己估摸着放吧,對了,再放點豬油和鹽,要不然不好吃。”
方信回答她的同時,開始搭竈,也就是用石頭泥巴壘。小時候他們在外面野炊的時候,更喜歡用鈱子鍬在土坎邊挖泥竈,還做得有模有樣的,有竈臺煙囪下面還有漏火的地方。那樣更有感覺,做工精緻,也能享受到更多的野炊樂趣。但那樣的竈使用起來很不方便,光添火就不方便,弄得不好飯都煮不熟。
像這樣在空地上用石頭泥巴壘起來的竈燒起來更方便,也不會輕易熄滅。
他搭好一個竈臺後,幾個女孩子已經麻利地將糯米裝入洗乾淨的竹筒中,然後加入適量的溪水,並用竹葉緊緊封好口,女孩子做事細心尤其沈箮,方信倒是非常放心。
活潑的方雪還指着竹筒對方信說,“這個小竹筒是我的,這個大的就歸你啦!”
方信家很多時候都在火壟燒飯,方雪家也差不多,幾個女孩子對此都比較熟悉,很容易就把火生了起來。方雪兩姐妹也是其中的好手,負責添柴燒火,黃曉英則自告奮勇地負責翻竹筒,她的任務也是最悠閒的,也就不時翻動一下竹筒,使其均勻受熱。
方信先讓方雪生大火煮上一刻鐘,再用中火小火慢慢煨,方雪欣然領命,她也知道,煮糯米飯的時候講究比較多一點。
看人力資源嚴重浪費,方信很快又壘出一個竈臺來,勤快的方梅過來把火生上,這個竈臺就準備用來炒菜。
方信把從自家地裡摘的青辣椒用竹籤穿上,還把不小的茄子拿出來,先讓方梅放在火邊烤上。
沈箮也準備一顯身手,她就負責炒菜,還讓方信去看方富民那小猴子,免得他走丟了。
方信沿溪而下,很快就找到了方富民,這傢伙,已經捉了一串的螃蟹,全部裝在細網袋裡。掰開溪水裡的大石頭,基本都能抓到螃蟹,方信也下去捉了幾隻,然後就和他一起去回營地。
黃曉英的工作比較清閒,除了翻翻竹筒外,她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照相,還說要發到網上去。
方信沒去管她,和方富民洗螃蟹,把內臟什麼的清理乾淨。
沈箮那邊用不着他操心,沈箮的廚藝不錯,現在條件雖然簡陋了些,也沒什麼調料,但她炒傘把菇的香味已經飄散開來,直接撲入衆人的鼻子,引得一衆人暗自流口水。
“幺公,辣椒和茄子煨好了!”方梅最辛苦,生火讓沈箮炒菜的同時,還得照看旁邊煨着的辣椒茄子。
黃曉英卻像受到啓發一樣,興奮地說,“我們剛剛不是還捉了筍子蟲嗎?拿來烤着吃。”
“先把你那邊的飯燒好再說吧!”方信對她頭腦發熱習以爲常。
黃曉英自我調節能力倒是非常不錯的,“嘿嘿,烤筍子蟲當最後的壓軸戲其實也不錯!”
方信便過去處理烤好的茄子和辣椒,他先把辣椒的灰拍乾淨,然後放在洗乾淨的竹筒裡,用削好的竹筷子將辣椒弄碎。再把烤熟茄子外面的皮剝了,然後撕成一條條的,放進裝着細碎辣椒的竹筒裡,再放上鹽,把茄子和辣椒拌在一起,這道菜就好啦!
農村這邊也沒啥報紙,方信就把帶來的乾淨尼龍口袋鋪在地上,把裝着辣椒拌茄子的竹筒放在上面。
他這邊剛弄好,沈箮也將傘把菇炒好了,大鋁杯子畢竟不像鐵鍋那般好使,但沈箮在這簡陋的環境裡,炒出來的傘把菇味道卻非常不錯,光這香味就足以讓人垂涎三尺。
沈箮再接再厲,炒了木耳野菜,又把方富民洗好的螃蟹炸成黃金般的顏色,黃曉英想偷嘴還被她拿眼睛給瞪住了。把傘把菇湯燒好後,這邊竹筒飯已經燒好,方信還拿到將竹筒剖開來。
“可以開飯啦!”方雪小肚子早就在造反了,這會也歡呼出來,可惜她現在的樣子實在不太雅觀。方梅也不例外,負責生火的兩個雙胞胎小蘿莉臉上都變成了小花貓。就連最清閒的黃曉英臉上也沾上了黑色的菸灰。
一衆人指着別人哈哈笑了起來,然後一起去溪水裡洗乾淨手臉之後,這纔過來開飯。
這頓午飯非常豐盛,竹筒飯燒得相當不錯,黃曉英翻動得比較勤快,並在方信的強烈要求下多燒了會。不但最全部都煮熟了,聞起來更是清香襲人,既有糯米的香味,也有竹筒和傘把菇的清香,就算沒有其他菜也能被衆人迅速消滅掉。
何況還有沈箮烹調出來的美味蘑菇野菜木耳更讓人食指大動,吃起來就停不下。
方信弄出來的燒辣椒茄子也很受歡迎,清新簡單,味道也別具一格。
雖然沒有葷菜,但黃曉英卻非常滿意,“吃這傘把菇跟吃雞肉一樣帶勁,這黑木耳的味道更不錯,虧得你們還能找到這麼多木耳。”
方富民一邊把金黃色的炸螃蟹往嘴裡送,一邊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沒勺子也不要緊,每人拿個專屬竹筒喝湯就是。
一衆人把燒出來的所有飯菜都吃得乾乾淨淨,還有些意猶未盡,黃曉英就說烤筍子蟲來吃。她說幹就幹,把筍子蟲的腿腳腦袋翅膀去掉後,放在火上烤着吃,筍子蟲是吸引竹筍汁液長大的,身體內蛋白質含量極其豐富,吃起來也是格外香甜。
連膽子最小的方梅也吃了兩隻,當然,美食美味也有後遺症,結果就是所有人肚子都漲得不行,沒人願意動彈。
PS:成績慘淡童鞋們也要給點力才行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