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九章 什麼更重要

“對,顧宏還活着,不過受的刺激太大,現在癡癡呆呆的,您回京之後可以問問他當時的形式。王爺並不是像鯤兒說的那樣疼我。他要殺我,只不過沒能得手罷了。”郭鵬其實並不好騙,他好歹也是做了一年多皇帝的人,他雖說不想做皇帝,可是不代表他樂意被人殺,誰對他好,誰對他有惡意,他是分辨得很清楚的。他纔不會因爲辛鯤的幾句話而改變看法。

“皇上!”辛鯤覺得這真是孩子了,您不能念王爺一點好?只當是安慰王妃也成啊。

“我們最後一戰之前,我們說好了五場比試,他派我從未見過的影衛來刺殺我。不然,我們也不會有最後一戰,他逼我在戰場上與他對峙。就算這樣,我也沒把他怎麼樣,他的兵我解散了,他的心腹,我給他們封官,讓他們去北境重新建功立業;而他,就算他最後殺了六大金剛,我還是準備把他押解進京,把他還給你。是他自己不要活了,你讓我怎麼辦?”郭鵬氣憤的錘着桌子,桌上的奏摺,茶杯都跳了起來。

辛鯤握緊了他的左手,他的左手緊握成拳,辛鯤都覺得郭鵬會不會傷到他自己的掌心。

“那是你的父親!”王妃眩然若泣。

“我的父親現在葬在裕陵裡了。”郭鵬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皇上!”王妃現在不幹了,坐直了身子,這是什麼話,他現在已經不再承認,他是他們的孩子了嗎?

“您也叫了,我是皇帝了,是他扶我上的皇帝位,我已經是文宗皇帝之嗣子,王妃,您擅越了。”郭鵬抿起了嘴,輕輕的說道。

“是你嗎?是你一手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先借手殺了王爺,現在,又讓他與我離心,從此,他只聽你一個人的嗎?”王妃也不怕郭鵬,她就從來沒覺得兒子不再是自己的過。所以直接一拍桌子,對準了辛鯤。

辛鯤又想叫一聲好了,這位腦子真好。也是,首輔之女,身長在貴族之家,該懂的事,這位還真的一點都不缺,嫁給仁親王,爲了躲避新皇的追殺,這位政治智慧一點也不差。現在她不能對着郭鵬去,那麼,她轉向自己,郭鵬幫自己,就是做實了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己才發生的,所以趁機仁親王身上反叛的罪名都可以被洗清。

果然,郭鵬想要說什麼,但是辛鯤按住了他,對他搖搖頭。

“你怎麼,在皇上面前裝可憐嗎?”王妃更氣了,“你還會什麼?除了示弱,你是不是啥也不會了。”

“王妃,您覺得除了皇上,現在誰能保護您?”辛鯤再對怒火中燒的郭鵬搖搖頭,轉向了王妃,“縱您是正牌的太后,您一切尊榮也不過是出自皇上對您的孝順。更何況,您現在是安國夫人了。郭深因爲反叛,被除去了宗籍,他不再是皇室中人了。”

“鵬兒,她威脅我!她當着你的面都敢威脅我?”王妃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問題,她很清楚,自己要不要太后的尊榮,其實一點意義也沒有。她現在最痛恨的就是辛鯤了,有時真是這樣,她不能恨自己的兒子,那麼只能恨兒子愛的那個人,因爲她要把自己痛苦轉嫁出去。

“郭深因爲叛亂,已經被除去了宗籍,已經發了明旨,邸報也刊行天下了。至於您,因爲是我的生母,已經被封爲安國夫人,仁親王府會改爲安國夫人府。”郭鵬把自己下發的邸報遞給了母親。

“你這是什麼意思?讓天下人都知道,你就是一個殺父逼母的畜牲嗎?”新任的安國夫人瞪着兒子,這是她惟一的兒子啊。

“是啊,現在我已經被您兩位變成了殺父逼母的暴君了。現在沒人想得起我打回了北境千里之地,他們只想到,我把自己生父逼死了,現在,您一身孝服的跪迎他的棺槨,您不是就在告訴天下人,是我殺了自己的生父,而您正在爲我的罪行而哭泣?”

郭鵬也不管了,瞪着安國夫人,他此時的眼睛也是一片血紅,他現在也看出來了,在父母心裡,自己算什麼?啥也不算。父親心裡皇權高於一切,而在母親的心裡,自己重要嗎?不,她從上車起,她哭的,想的,怒罵的,都不是自己。

“這是朝臣對皇上彈劾,一些御史已經要求皇上下罪已詔了。明明皇上出京是爲了京城不受蠻族的侵擾,而我在朝鮮百般的阻止蠻族進犯中原,這些對這些文官們來說,啥也比不上,仁親王的自盡。他們不聽仁親王是自盡而亡的,他們只想相信,這一切都是皇上的所爲,然後呢,從此,皇上在史書的上名聲不會是爲大盛打下千里之地,而是殺父逼母。是大盛朝的第一暴君。”辛鯤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拿了彈劾郭鵬的那個摺子輕輕的放到了安國夫人的面前,然後輕輕的撫摸着郭鵬的拳頭,現在想想,郭鵬其實也是挺冤枉的,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郭鵬不願讓母親看他軟弱的一面,只是扭了頭,但是看到辛鯤,他的心就更痛了。自己千里奔向北境,就是知道,這世上除了辛鯤,沒有人會在北境利用朝鮮人來拖住蠻族的腳步。辛鯤離開了,都還想着要替他努力,而他的親生父母,他們做了什麼?

人其實是不能想的,現在郭鵬又想到了自己的小時候,自己在蔡家受了欺負,父母卻並沒有站在他的身後,後來他長大了,父親把他扔進了軍營,還是從小兵做起,跟他說,那是他人生悠長的假期。正如辛鯤說的,真的想要培養他,不是應該讓他去更能學到東西的地方嗎?而後來,他一直跟辛鯤住在辛家巷,父母竟然也沒說什麼,這是正常的父母嗎?

現在郭鵬想的都是父母對他的忽視,想想看,父母對自己的孩子,真沒有客氣的,而特別是中國的父母,就算明知道子女白天受了驚嚇,他們想的不是安慰,他們只會覺得你反正回來了,就表示你沒事。那麼就該問問他們覺得有用的。可是對子女來說,我要的,就是一句,‘你沒事吧?’

第五三零 無處不在的坑

京城迎接聖駕的規制還不錯,禮部可不會觸這個眉頭,自然按着規矩,進城時奏什麼樂,進中軸大街又奏什麼樂……

反正鬧騰了一路,郭鵬都沒出御輦,原則上,他是該出去的,因爲每年他能給百姓看的機會不多,按着辛鯤的想法,郭鵬就該更加親民一點,讓老百姓看到這麼個英俊、靦腆的小哥哥,一定可以把百姓的觀感給扭轉過來。

但是等仁親王妃上了車之後,她就提都沒提這茬了,這是仁親王妃的行動打破了郭鵬對父母所有的幻想。現在她若是還勸他出去跟老百姓打招呼,郭鵬一定會覺得自己心裡,皇權也重於他了。

辛鯤此時也覺得自己有當奸妃的潛質了,不教郭鵬做對的事,而是更加關注郭鵬對自己的看法。

車慢慢的行在中軸大街上,他們能聽到百姓的呼聲,當然,還有歡快的海晏河清曲。辛鯤皺了一下眉頭。

“皇上,讓他們別奏樂了,太鬧騰了。”辛鯤雖說不能讓郭鵬出去,但是現在他們的車後拖着長長的一串棺槨,還有兩輛囚車,這樣的隊伍,吹奏凱旋的海晏河清曲,的確會讓人詬病。

郭鵬擡頭,似乎這才聽到這些曲子,但還是搖搖頭。

“現在不能說,等着到宮門口。”郭鵬此時還是有一點帝王風範的,剛剛進城的時候沒說換曲子,現在行到一半,突然讓人別奏樂了,反而更容易引人歧義。

辛鯤點頭,她輕輕對郭鵬笑了一下:“好像進京就更冷了。”

“都沒安好心。”郭鵬冷笑了一下。

“你們會怎麼做?”仁王妃自是知道辛鯤爲什麼會說冷了,現在她才注意到樂曲不對,皇上出征凱旋而歸,這麼奏樂也不爲錯,但是仗現在沒打完,只要奏皇帝丹陛大樂即可。這是大型朝會要演奏的樂曲;或者用中和韶樂也成。現在外頭奏的是海晏河清曲!

可是細想想,別的不說,就算平叛成功,用這個曲子也不爲錯,可是他們也不想想死的那個是仁親王,你們當着滿城百姓的面奏這個,再一次提示所有人,皇上殺了自己的父親,因爲仁親王死了,於是大盛海晏河清了?

王妃又想起了他們剛剛說的話,把她心裡的那些憤怒全部打碎,她深知,兒子將面臨什麼樣的困境,而這種困境就是他們夫婦帶給他的。

但是她高傲了一輩子,仁親王在政事上不會聽她的,但是這二十多年,他對她也是如珠如寶,她的性子其實也是沒長大的,現在讓她怎麼會向辛鯤低頭。

“王妃,請相信皇上。”辛鯤怔了一下,她沒想到王妃會問自己這個,但是想了一下,這個還真的不是能當着王妃說的。再說了,她也不樂意讓包括王妃在內的人覺得郭鵬沒腦子。

郭鵬不想說話,安排接駕的是禮部,而接駕的儀程是要經過中樞的,明明自己已經把中樞換了一圈了,這些人,竟然還是不忘記給自己下點套,以爲沒了郭深,自己就得巴結他們了,不然,自己沒法掌握朝政嗎?

御輦停了,門外傳來太監的稟報:“皇上,滿朝文武親迎您回宮了!”

辛鯤知道,這是到了神武門,文武百官已經就位了。百姓可以不搭理,但是這些百官們,總得讓他們看一眼。

郭鵬站起,鑽出了御輦。此時他還是一身黑色盔甲,一襲黑色的披風,連頭上的瓔子都是純黑的,這一身是辛鯤給他挑的,當時他並不樂意,他心裡再悲傷,可是他也不樂意當着這些朝臣們的面,顯得自己哀悼父親。

辛鯤當時只是笑,說他不是穿給別人看的,這是他自己的事,讓自己心安。郭鵬想想也是,不管如何,郭深死了,身爲人子,不爲了別人,爲了自己也得這麼做,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郭鵬站在御輦外面扶着攔杆,看着下面的跪迎的百官。好一會兒:“北境戰事未平,這些喜慶的樂曲,就不要再奏了。”

樂團那邊看到停止的旗語,立即停了下來,一齊趴在了地上,但離得太遠,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下面的跪在近處的中樞們,一下子覺得涼風襲到了自己的後腦。

宮門前的廣場上一下子安靜下來了,郭鵬擡頭看看高高的宮城,從小他就在這兒玩鬧過,然後這麼多年之後,他成了這裡的主人,可是上回進來,他失去了辛鯤;而這次,他找回了辛鯤,但失去了父親。

“行了,都回去吧!”郭鵬不想說話,揮了一下手,準備的發言,這會兒,他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冷冷的看看下面近處的幾個人,若是正常的,他會招這幾位進宮,以示恩寵,但是,現在,他懶得做這個戲了。

辛鯤等他進來,也不說話,只是給了他一杯溫水,然後掰開他一直握緊的拳頭,用自己的手,輕輕的摩挲着他的手心,現在最痛苦的人就是他了。

“過會你要回辛家巷?”郭鵬則看着辛鯤,若不是仁親王妃鬧這麼一出的話,辛鯤原本該在城外換車的。現在,她也就只能等着過會兒,在宮內換車出去了。

“爺爺他們過幾天才能回來,我等他們回來,再出去。”辛鯤笑盈盈的說道,她不能在府河停留,於是只能派小何他們過去,請老爺子他們回京。

“只怕你看不到辛瑤了,她只怕都在做月子了。”郭鵬也知道,辛鯤只是想陪陪自己罷了,她不樂意在她進宮這件事上,有半點的瑕疵,但是自己現在太孤獨了,他真的不願辛鯤離開自己。

“沒事,總能見到的。”辛鯤不在意的說道,然後輕嘆了一聲,“您得守九個月制,就算他已經不是您的父親。”

九個月是按着仁親王二叔的身份。其實,按着皇室的規矩,怎麼可能讓皇帝爲二叔守制。但這裡頭,又有個生父的原由在裡頭,就算仁親王反叛,這個也得做給天下人看。當然,她這也是提示,萬一有人說不用守,就可以讓郭鵬來開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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