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覺怎麼樣?”白正經拉過椅子坐下,右手食中二指輕輕落朵朵拉的右腕脈上,發現她的脈息很弱。很顯然,手術只是原因之一,卻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她體內的毒素。
“謝謝!其它的還行,就是渾身無力。有的時候,舉動手臂都困難。”朵朵拉吃力舉起右手,卻無法高舉,不到三十公分的高度就停止了。
“你的身體本就比較虛弱,中槍之後又大出血。現在十分虛弱,這是正常情況,不要胡思亂想,好好休息,一切都會過去,明天的太陽會更加明媚燦爛。”白正經轉身對門口咳了兩聲。
馬恩娜和向彩兒推着阿里山進了病房。朵朵拉和阿里山確定彼此都還活着。未語先哭。尤其是朵朵拉,一時之間,哭的淚流成河。阿里山還能適當控制自己的情緒。
母子見面,話語不多,卻字字感人,句句動人肺腑。此時此刻,阿里山完全相信白正經的猜測了。正因爲相信,所以他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仇恨。
看清阿里山的眼神,白正經知道他想報仇,對馬恩娜遞個眼色。馬恩娜和向彩兒推着阿山裡離開了朵朵拉的病房。白正經安慰了朵朵拉幾句,急忙追了出去。
以阿里山現在的情況,不需要住在重症監護室了。以阿里山的條件,也住不起重症監護病房了。白正經決定把他轉到普通病房。
白正經進了阿里山的病房。阿里山不等他開口發問,主動寫出他知道的一切。他在紙頁的最下面寫了一連串的“謝謝”。一共十二個,二十四個字。
“我是醫生,救死扶傷是我的天職,不用謝我。”白正經接過A4打印紙快速瀏覽了一遍,看着完內容,他的眉頭微緊。
在此之前,他主觀的認爲,阿里山是死亡社的王牌狙擊手,一個如此重要的角色,即使不知道社裡的核心機密,至少知道一些有關社長的事。
可是,阿里山知道的事情很少。迄今爲止,他從沒有見過社長。甚至是,他連社長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也不知道。每次任務都是通過短信或郵件下達的。
關於那隻黑手的消息,阿里山是一無所知。對於這一點,白正經大感失望。但是,這個信息提醒了他。不管是死亡社或是那隻黑手,都比他想象的強大,或者更神秘。
想到社團兩個字,白正經突然想起了高木英子兩人。嚴格的說,是想起了山口組在濱海市的分會。假設請山口組的幫忙,能否在短時間內徹底查清死亡社的背景呢?
“阿里山,你再想想,有沒有什麼事忘了,或者是忽略了?”馬恩娜從白正經手上接過A4打印紙,看完紙上的內容,眼中充滿了困惑,和白正經產生了類似的想法。
以阿里山的實力,難道在死亡社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假設是,只能說明一件事。死亡社比他們想象的龐大,恐怖。如果不是,說明死亡社管理森嚴。不是真正的核心成員,無法知道社裡的秘密。
“娜,別爲難他了。”白正經接過打印紙撕成碎片,順手放進垃圾桶裡,“直覺告訴我,死亡社不是一個簡單的社團,甚至是,它和別的社團有着某種截然的區別。”
“你……你的意思是說,死亡社的宗旨不一定是在都市江湖求生存?他們的生存之道另有途徑。”馬恩娜拉過椅子坐下,困惑看着他,沉默了近三十秒時間,卻無法完全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你出生警察世家,一定知道全球十大黑-幫之一的美猶太幫。圈裡圈外都知道,猶太幫有智囊之稱。他們的生存方式和一般的幫會不同,靠的不是打殺,生存方式,別具一格。
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覺得這個神秘的死亡社的生存方式也可能別具一格。不管是在黃石灘或是伏擊中犧牲的人,可能都是他們的外圍人員,或者說,這些人都是他們衝鋒陷陣的工具。”
白正經沉默少頃,一言帶過他讓公牛追查死亡社背景的事。可是,現在也沒有查到有價值的線索。甚至是,這個社團是不是叫死亡社也無法確定。
“寶貝,你等一下。”馬恩娜起身坐在病牀邊緣,微笑看着阿里山的雙眼,“除了黃石灘這次伏擊之外,你之前參加了多少次伏擊?每次的具體任務是什麼?最後的結局又是什麼?”
阿里山沉默了至少一分鐘時間,再次寫道:在此之前,我只參加過三次行動。我只清楚自己的任務,遠程狙擊,幫助社團的人順利完成任務。可是,他們到底執行的是什麼任務,我並不清楚。
甚至是,我連自己到底在幫助誰也不知道。只知道需要狙擊的人。到達指定的地方蹲點之後,社團的人會用無線通訊通知他,狙擊誰,什麼時候狙擊等。
“這就是說,在你沒有扣動扳機之前。你對自己的任務幾乎是一無所知。只知道要殺人。即使把人殺了,也不知道殺的人到底是誰。”馬恩娜雙頰變色,眼中的困惑之色更濃了。
“阿里山,在社團裡,你有沒有聽到一個叫金莎的女人?”白正經在紙的背面簡單勾勒金莎的五官面貌,重點是她的眼神和臉型,畫完了,順手遞給阿里山。
阿里山盯着金莎的圖像看了近一分鐘時間,輕輕搖頭,表示從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金莎這個名字。至少,在他執行過的任務之中,沒有見到金莎參加行動。
“隊長,別問了。只要死亡社的人不主動招惹我們。我們暫時不要管它。說實話,我們現在也沒有時間和心思、甚至也沒有實力和他們正面衝突。”
白正經起身走到牀邊,伸出右手落在阿里山的肩上,“你安心養病,其它的事都不用擔心。你母親體內的毒素,我會想辦法儘快處理。”
出了病房,馬恩娜挽着白正經的胳膊,滿眼困惑的看着他,“我覺得阿里山好像沒有說實話。假設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死亡社的人爲什麼還要興師動衆的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