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雙餘最初同意幫冷牧調查案子,是因爲冷牧幫過他。一段時間交往下來,純粹因爲報答而幫忙的心思倒是淡了,更多的是覺得冷牧這個人值得結交,再就是查案的過程中,似乎又找到了一些在部隊中的感覺。
從骨子裡來說,陸雙餘到底還是一個軍人,軍人都有一股崇拜強者和超越強者的血氣,他來不例外。只是隨着從部隊退伍回來,沒有了戰友之間的追逐,練功反而再難寸進,似是已經到達一個瓶頸期一般。
見識過冷牧的強悍武力值之後,陸雙餘不止一次的欣羨過,他很清楚,終自己一生或許也達不到冷牧的那種程度,但是有機會奮起直追,他也願意試一試。
這是一個不善表達內心的漢子,不知道如何用語氣表達對冷牧的感激,便只好一個勁的傻笑。
“行了,我又不是燒烤店老闆娘燕姐,你對我傻笑有個屁用。”冷牧打趣道。
陸雙餘臉色一紅,甕聲甕氣地道:“我跟燕姐真是清白的,你不要開我們的玩笑。”
冷牧道:“身體清白不代表精神清白。燕姐還那麼年輕,守了這麼多年寡都不嫁,又沒個孩子,你不要說你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陸雙餘深深地嘆了口氣,使勁地揪了把頭髮,“可是我有老婆孩子。”
“那又怎樣?”冷牧問道:“你如果真的對你老婆孩子忠誠,心裡就不會惦記燕姐了。”
陸雙餘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冷牧說中了心事,臉色更紅,好半天之後才躡嚅道:“我也愛我的老婆孩子。”
冷牧道:“早就想到了。說到底,男人其實都是一路貨色,再老實的都一樣。”
“對不起啊,冷兄弟。”陸雙餘還以爲冷牧在嘲笑他,臊的更加厲害。
冷牧咧嘴笑道:“你跟我說屁的對不起,我他孃的其實跟你是一路貨色,而且比你還不如。你吧,也頂多是在心裡裝了兩個女人,對吧?”
陸雙餘瞪着眼道:“你心裡裝的還不止兩個女人?”
冷牧無奈地攤開手,“兩個或者三個四個五個,性質都是一樣的,你別以爲你只踩了兩條船就可以鄙視我。”
“不會不會。”陸雙餘壓低聲音道:“我只是想問一問,怎麼才能做到不內疚,像是你這麼坦然。”
冷牧把嘴一咧,尼瑪,什麼叫像老子這麼坦然,老子臉上刻了“混蛋”兩個字啊?
意識到自己問的話不對,陸雙餘連忙補充道:“我說錯了,冷兄弟不要見怪。其實就是想向你請教請教,怎麼處理這關係。”
冷牧的心情一下子爽了,雖然這種事有些混蛋,但被人崇拜的感覺真的很爽咧。
高人的嘴臉立刻露了出來,“這個嘛,見仁見智了。這就要看你到底有多愛這兩個女人,最好是一半一半,誰也不偏袒,你心裡自然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陸雙餘一副受教的模樣,又問道:“那怎麼處理她們兩個的關係呢?”
這個問題就難住冷牧了,他要是知道怎麼處理那些女人的關係,還用得着跟安寧偷偷摸摸的嗎?
不懂不要緊,高人的架勢不能弱了。
“這個嘛,就得看你是不是能把爺們兒的氣場拿出來了,女人嘛,跟養馬一個道理,性子再烈,把她調教溫順了,她就絕對不敢再給你尥蹶子。”
“這樣啊。燕姐倒還好,性子挺溫順的,我家那口子就有些麻煩了,也是退伍軍人,有些烈。”陸雙餘當真信了冷牧的話,眉頭揪成一團呢喃道。
一聽陸雙餘的妻子也是退伍軍人,冷牧就有些心虛了,這爛點子出的,莫不要把人家的家庭攪黃了。
不過話既然已經說出口,再收回去太艱難,索性就再補一刀吧。
“兩強相遇勇者勝,你媳婦烈,你要比她更烈,首先在氣勢上就不能輸。反正都是軍人,不服,那就手上見真章,總不能讓個娘們兒把你拿住了吧?”
“打女人啊,這不好吧?”陸雙餘驚得嘴巴張開半天都沒有合上。
冷牧訕訕地摸了一把臉,教唆一個大老爺們兒打婆娘,是陰損了點哈……不過這是爲了兄弟的人生幸福,好像也值得拼一把哦。
不過臉面還是要的。
“誰讓你打女人了,切磋,懂不懂,你們部隊上不都還有武術演習一說嘛。”
陸雙餘終於覺得冷牧的主意有些不靠譜了,他將信將疑地點點頭,也不知道究竟會不會實施冷牧給他出的主意。
這個問題有點撓心,兩個人都不準備繼續探討下去,注意力又轉到了磨盤上的凹槽。
“冷兄弟,你砸出來的這個凹槽和本身這個凹槽形狀倒是相差不多,但是大了一些,也不如之前的那個光滑。”
冷牧指着原來的凹槽道:“這是女人的拳頭砸出來的,所以要小上一些。至於光滑程度,一是風雨侵蝕,二是這個凹槽是經過無數拳砸出來的。”
陸雙餘微微皺起了眉頭,好半天才問道:“你是不是推測出什麼了?”
“基本可以確定,焦顏就是李貞英的小女兒李巧麗。”冷牧道。
之所以如此肯定,李素娟和焦顏的聯繫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磨盤上的這個凹槽。
他砸出這個凹槽使用的是《鬼門經》的陰寒真氣,也只有這種至陰的寒氣才能在瞬間將石屑凍成粉末,然後被砸出拳風掃出去。
只是讓冷牧不解的是,從磨盤上的凹槽痕跡來看,確實是十幾年前留下來的。不管這個凹槽是李貞英砸出來的,還是李素娟李巧麗姐妹砸出來的,至少證明她們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修煉《鬼門經》了。
那時候她們都還沒有認識蘇淳養,那她們的功法又是誰教的呢?
陸雙餘知道冷牧說的如此肯定,一定有確鑿的證據,只是看冷牧陷入了沉思,他也不方便多問。
兩人在竹林裡呆了半個小時才離開,索性沒有其他的事,都隨着段迎澤一起去了趟段老八的家裡。
已經確定焦顏就是李貞英的女兒,段迎澤又跟着,冷牧只是隨意問了段老八幾句,倒也沒有再爲難他,扔下兩千塊錢就折回了段家老宅。
給段明珠複查之後,又重新開了一張食療方子,冷牧和陸雙餘便駕車離開了段家莊。
……
段老八好吃懶做的毛病一輩子都沒
有改得了,老父親在的時候,日子倒還過得滋潤,老父親走了,他的生活便潦倒起來。
捱了一腳,得了兩千塊錢,這筆生意對他來說做的很值得,讓他每天捱上一腳都願意。
只是今天的段老八顯然有些異於往常,沒有像往常一樣眉開眼笑地數錢玩,反而將一沓子大紅鈔|票扔在了一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手裡的電話,眉頭揪得很緊,就好像便秘一樣。
這樣的姿勢持續了十多分鐘,他終於將牙一咬,快速撥了一個號碼。
“喂,巧妹子?”電話通了,他立刻諂媚地叫道,就好像對面站着人似的,又是點頭又是哈腰。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妖媚酥骨的聲音,“喲,八叔,這麼叫我你就不怕別人聽了罵你亂輩分?”
段老八的眼睛裡冒出幾縷金光,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個白花花的身子來,“呵呵,巧妹子這話說的,八叔以前是你的八叔,和你睡了以後,那還不得變成大哥啊?”
“夠了!”電話那頭那個妖媚的聲音忽然變冷,透出一股森然的殺氣,“段老八,老孃這一生睡了無數的男人,最想殺的卻只有你。你不要以爲老孃再找到你是念舊情,說不定哪天我就會親手砍掉你的腦袋,你信不信?”
段老八的身體猛地一抖,暗恨自己鬼迷心竅,這個女人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可以隨便欺負的小丫頭,自從她親手殺掉她的母親開始,她就變成了一個惡魔。
想着當初李貞英被砍得血肉模糊的樣子,段老八心裡就冒出一股股森冷的寒氣,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舊沒有想明白,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爲什麼會擁有那麼狠毒的心腸。
當初被小丫頭脅迫着幫忙處理屍體的時候,他一個壯年男人都被嚇得暈倒了好幾次,那之後的大半年看到肉都想吐,愣是吃了大半年的清水白菜。
但是那個十一歲的小女孩,卻是自始至終都沒有露出一點恐懼,就那麼一刀一刀的將生她養她的母親剁成了碎塊,然後用大鍋將肉煮熟餵了豬。
那頭豬都還是他賣的,那也是爲數不多的一次,他將賣豬得來的幾百塊錢全部扔了,一分錢也沒有敢花,拿着拿錢他就能看到李貞英被剁成一塊一塊的肉。
後來那小女孩就和姐姐一起消失不見了,原以爲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哪曾想四年前的一個夜晚,她忽然就出現在了自己的房間裡,然後交代自己幫她隨時注意老房子的動態。
“巧巧,當年是八叔鬼迷了心竅,看在八叔也沒幾年好活的份上,您就原諒我吧!”段老八渾身都被冷汗打溼了,舌頭似都打了結。
電話那頭不是別人,正是古潔集團東亞地區的執行總裁焦顏,也就是曾經的李巧麗,她冷冷地哼道:“原不原諒你那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多嘴。說吧,打電話來有什麼事情?”
段老闆連忙道:“有人進了老房子,段家請來的醫生,叫做冷牧。您當初不是吩咐我幫您注意着嗎,我想着這事肯定對您有幫助,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就斷了,他茫然地抱着電話聽了好長時間的忙音,這纔像回魂似的,趕緊將電話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