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一聲驚叫,姚敏其實並沒有聽清楚說的是什麼,只是覺得這個聲音太熟悉了:難道真的是自己的丈夫周少華?
姚敏停住了腳步,慢慢的把身體靠近半人來高的灌木叢,只是往裡這麼一看,一瞬間,她吃驚的大張着嘴,要不是右手反應十分迅速,捂住了嘴,一聲驚叫,早就飛了出去。
姚敏做夢也不會想到,在這個地方,在河邊上,自己只是去了一趟衛生間,竟然會聽到他的聲音,看到他跟別的女人膩在一起。
當然這個“別的女人”並不是別人,是自己再熟悉也不過的丈夫的乾姐姐於淼。
這個場面既出乎姚敏的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姚敏右手捂着自己的小嘴,不讓它發出任何聲音來,左手撫着胸口,怕自己的心臟受到了這個刺激一下子停止了跳動,就這麼呆呆的站在那裡,看着裡面的一切,此時大腦一片的空白。
同樣,周少華和於淼做夢也不會想到,就個時候,姚敏會站在半圓形的灌木叢的後面。只是兩個人太忘情、太專注了,姚敏又是站在灌木叢的後面,燈影之下,很難被發現。
“姐,你你不會是懷孕了吧?”雖然周少華對孕婦不是很瞭解,但畢竟是知識青年,大學的時候,這方面的知道沒少窺伺,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你一個大男人,什麼都知道呢,羞不羞人。”於淼並沒有否定,只是嬌羞的把腦袋往他的懷裡一靠,長長出了一口氣,彷彿一塊石落地一般,顯得十分的安心。
“我說這段時間你不讓我碰呢,原來是這樣啊。多長時間了?”周少華讓她更舒服的靠在自己的懷裡,右手攬着她的腰,左手輕輕的撫摸着她微微凸起的腹部,溫柔的問道。
“差不多二個多月了吧。你呀,真笨,要不是這樣,我能捨得不讓你嗎......”於淼親暱的伸出自己的嫩手,在他的臉上輕輕的撫摸着說道。
“哎,我哪想那麼多了。”周少華低下頭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說道。只是剛把自己的大嘴移開,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雙手一伸,把她從自己的懷裡扶正,讓她的臉離開自己的胸部,十分嚴肅的盯着她問道:
“姐,你不是說過,他不行嗎?你你怎麼能懷上呢?”
聽他這麼一問,於淼原本滿臉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可能是這個問題問得太突然了,所以,有那麼一瞬間,她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如何說了。
“姐,你跟我說實話,那個孩子是不是.......”周少華一看她這個樣子,心裡不由得一忽悠,他有有一種預感,這們孩子是自己的種。
“你說什麼呢?這種話是不能亂說的。”於淼剎那間反應過來,忙一伸手把他的嘴捂住,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然後小心的轉過頭來,左右看了看。當然,她這一看還是沒有發現站在燈影之下的姚敏。
“姐,我我......哎,你別捂我的嘴呀。你快告訴我,這個孩子是不是我的?”周少華此時是真有點急了,他把她一抱,抱回到椅子上,然後坐在她的對面,雙眼盯着她繼續問道。
“你你想得美。我我怎麼可以懷是你的孩子呢,那還了得。你別想多了,沒有的事,絕對沒有的事。”於淼急忙否認到,只是她的目光不敢跟他對接,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
“不對呀,你不是早就說過他不行嗎?”周少華看她這麼否定,可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是不行,不過,你也知道,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這種事根本不算什麼。前段時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們倆去過醫院了嗎?你呀就別瞎想了。少華,今天找你出來,就是想把這件事告訴你。現在我身體這樣,不能跟你在一起了,再說了,姚敏帶着小寶寶已經過來,我聽她的意思不想離開你,那就給她找個工作吧。我一看到她,就覺得自己象犯罪了似的,我想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是萬一讓她發現了,你說我這臉往哪放?”於淼看着他,神色明顯的一變,那種無奈的表情,不由得讓周少華心裡一沉。
“姐,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沒做錯什麼事呀,你是不是聽說什麼了?”周少華有些不解的看着她,緊張的問道。
“不是的少華,不是你的原因。我我是想正好藉着身體上的不方便,不能再傷害姚敏了。”於淼眼神裡的那種不捨,讓人看了,不由得心上一痛。
“姐,快別這樣的話。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我知道對不起姚敏,可我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呀。”周少華站起身來,走到她的面前,把她的腦袋抱到自己的懷裡說道。
姚敏站在燈影之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周少華的一句“他不行嗎”,一下子把自己從驚呆中清醒了過來。此刻雖然自己的心裡象被刀子割過一般,但一聽少華的這句話,自己的那顆正在滴血的心,一下子又懸了起來。
雖然是老師出身,不知道有課堂上給同學講過多少次“萬箭穿心”這個詞,可直到今天,姚敏才真切的體會到這句詞的真正含意。就算當年周少華拋棄自己,也沒有這樣的體會過。
姚敏幾乎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耳朵上來。
此刻的她,心裡十分的矛盾,既怕自己露過這兩個人的每一句話,露過那句最爲關鍵的話,可又怕自己聽到不想聽到的東西。要是真的象自己想象的那樣,她真不知道會不會要了自己的命。
當姚敏聽到周少華問:“這個孩子是不是我的?”時候,要不是自己提前依靠在了燈杆子上,自己絕對會暈倒在地上的。就算是靠在燈杆上,還有差一點一口氣沒上來。要不是自己的手不停的揉着胸口,可能早就暈過去了。
當聽到於淼說這個孩子不是他的時,姚敏還是一個沒站住,順着燈杆慢慢的滑坐在地下。那兩行不爭氣的眼淚也如雨般的滑落了下來。
此刻,裡面的這兩個不要臉的人還說了些什麼,姚敏一概聽不下去了,她只是坐在地上,依靠着燈杆,任由淚水盡情的流着,雙手拼力的捂着自己的嘴,很怕哭聲傳出來。
雖然此時那顆懸着的心已經放下來,但割裂的傷口並沒有停止流血。姚敏坐在那裡,一邊任由眼淚流着,一邊在心裡詛咒着這對狗男女。
她詛咒周少華,這個忘恩負意的王八蛋,竟然幹出這種事了。自己爲你苦熬苦守的這麼些年,連跟別的男人單獨吃頓飯的時候都沒有,一把屎一把尿把兒子養大,你不感激自己那也就算了,誰讓自己這麼下賤的喜歡上了你呢。可你既然接納了自己和孩子,就不應該再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來。怪不得趙美麗給你戴上那頂大個頭的綠帽子,原來你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真是活該。自己這麼年,真的是有點不值得。
那個於淼,更不是什麼好東西,看着長得人模狗樣的,可一點人事不做,滿肚子的男盜女娼,還虧你有學問呢。自己第一眼看到她時,就知道不是個什麼好東西。認少華爲乾弟弟就沒安什麼好心。少華要不是受她的勾*引和誘*惑,也不會背叛自己的。
也是自己心太軟了,要是在思華的爺爺家就把她的真面目揭穿了就沒有這些事了。你個下賤的女人,怪不得又是給車又是給錢的,原來就是爲了得到自己的男人呀。自己真的是瞎了眼,叫你這麼長時間的姐姐。我要當着大家的面,把你虛僞的面具揭下去。
姚敏想到這兒,一股怒氣從心頭涌出,她猛然停止了自己的哭泣,雙手從小嘴上撤下來,盡力不讓自己抽泣,狠狠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咬牙切齒的說道:“既然你們兩個狗男女不要臉了,好,那我也豁出去了,就給你們來一個撕破臉皮,讓大家都知道一下你們是什麼樣的人。我我......”姚敏想衝進去,衝到這兩個狗男女的面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給這兩個不要臉的人來一個猛衝猛打,讓他們的醜行暴光於天下。
只是她站了兩次,竟然都沒能站起來。
氣大傷身,看來這話說得有些不完全。現在姚敏才知道,這生氣原來還是個力氣活。此時她是雙腿發軟,就算是扶着燈杆又試了兩次,還是沒能站起來。
周少華雖然聽於淼說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但他此刻還是十分小心的把她抱着懷裡,不讓她在這個時候胡思亂想。
“姐,別想那麼多了,姚敏那邊不會有事的,我能擺平,你呀,就安心的養着身體,等孩子生下來,一定要認我爲乾爹呀,我一定要向對待思華似的對她(他)。”
“你要是能這樣,我我是最高興的了。只是苦了你了。”聽他這麼一說,於淼緊張的心,這才完全放鬆下來。她還真怕他叫起真來。
說心裡話,對少華這個弟弟,於淼已經把他視爲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她可不想傷害到他,就算自己吃多大的虧,也不想讓他受到任何委屈,只是這件事,她不想讓他知道,怕給他增添負擔。
這麼說吧,爲了他,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