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鎮略略一笑,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舅舅,朕準備暫時把錦衣衛交給你,你看如何?”
孫繼宗不由得一呆,不過很快他就清醒了過來。“陛下有命,老臣雖然魯鈍,卻也不敢辭之,願爲陛下效命。”
“呵呵,好,不愧是朕的舅舅,知道迎難而上。”朱祁鎮點了點頭,拍了拍那孫繼宗的肩頭。說實話,在如今,主掌那錦衣衛的人選,還真沒有誰能比孫繼宗更適合的。
因爲孫繼宗在朱祁鎮前期當政時,就是錦衣衛指揮使,主掌着這於只直接向皇帝負責,併爲皇帝侍衛的軍事機構。而這兩年,盧忠上臺之後,雖然絞盡腦汁,想法設法地想要從錦衣衛裡將孫繼宗的勢力完全清除,可惜,孫太后終究還是大明的太皇太后,有她在,莫說是盧忠不敢在明面上難爲孫繼宗,便是朱祁鈺也不敢對太皇太后的親人太過份。
所以,雖然經過了兩年多的暗鬥,孫繼宗喪失掉了錦衣衛內的不少勢力,但是,卻也保存住了不少的嫡系。所以,孫繼宗重掌錦衣衛,可以說是絲毫不會費力,畢竟裡邊的人脈可都還在,至於那些已經投效向了盧忠的人,他們這時候,怕是正在懊悔莫及吧……?? 極品明君312
“舅舅你先好好的替朕把那錦衣衛給清掃乾淨,務必要把錦衣衛重新掌握在手中,嗯,朕的親軍之中,也有一些頗有才幹者,交給你。安『插』在錦衣衛之內,朕要是的一隻只遵從朕的旨意和意志的錦衣衛,明白嗎?”朱祁鎮停下了腳步,轉過了頭來。看着那孫繼宗,鄭重地叮囑道。
“陛下放心,老臣知道該怎麼去做了。”孫繼宗心頭一凜,趕緊向着朱祁鎮恭身爲禮,凜然聽命。
“另外,錦衣衛過去不少的齷齪。朕就不追究了。以後,錦衣衛『性』質的可能會有一些變化,但是錦衣衛權責,怕是比如今還要重上數分。所以,其他人朕不放心,你是朕的舅舅,朕才放心地把錦衣衛交給你……”朱祁鎮說到了這。頓了一頓。“舅舅這幾日也太過勞頓了,可是現如今乃非常之時,舅舅今日,就先辛苦一趟,去錦衣衛衙門,先把緊要之事給辦了。”
“老臣遵旨,陛下放心,老臣雖然如今年紀大了些。可是這把骨頭還硬實着,老臣這就去辦。定不會叫陛下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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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孫繼宗領旨之後,朱祁鎮吩咐那錢鍾率領那些挑出來的侍衛隨同那孫繼宗同往。處置完了這一樁大事,朱祁鎮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感覺一股子倦意襲了上來,趕緊擡起了手用力地搓了搓有些發木的臉頰,這才感覺精神了些。“袁卿,現在掌宮禁的是何人?”
袁彬趕緊俯身答道:“回稟陛下,現如今主掌宮禁的乃是騰驤左衛指揮使王勇,以及御馬監提督太監曹吉祥。還有錢寧錢大人。另外,親軍有五千佈置於大內和皇城,其中,仁壽宮以及乾清宮等緊要之所,各安置了近一千親軍守備。”
朱祁鎮點了點頭:“宮禁不能『亂』。也『亂』不得,這是最要緊的。另外,郕王府那邊可有什麼情況?”
“回稟陛下,郕王府一切安泰,並沒有什麼異常,郕王府我們已經安排好了足夠的人手,不會出差池。”
“那就好,另外,傳朕的旨意,着令京中各個衙門,今日起,照常辦公,不得延誤,除了已經被拘押的官員之外,其餘的官員……告訴他們,朕既往不咎。”朱祁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重重地道。
“陛下。”袁彬心頭一凜,恭敬地答道。“陛下仁慈,只是若是那些官員,若是賊心不死,還有妄念……”
“呵呵,郕王當政之時,朕正落難,那時朕尚且不怕,何況今日?”朱祁鎮不禁笑着言道,話語裡邊透出的果決還有強大的自信,讓身周諸人都不由得眼中流『露』出了深深地敬畏與折服。從草原到宣府,再到草原,至京師,朱祁鎮的膽氣和英武,早已經深入他們的心中,這樣的帝王,如何不值得他們的追隨與甘願效死?
“另外記住了,着人保護好那幾位老大人,切萬不要出任何差池,另外告訴王珂,那些已經被拘押的官員,都給朕看好了,別在監牢裡邊出事,不然,朕可饒不了他王珂。”
“陛下放心,臣這就去佈置。”
“對了,江淮的傷勢如何?”朱祁鎮在那仁壽宮的後花園裡尋了間小石亭坐了下來,打量了一下週圍,已是秋末那些金黃『色』的落葉遍地皆是,而遠處,時不時能見到一小隊一小隊全副武裝的親軍士卒巡視而過。
“陛下放心,照您的吩咐,已經安排了太醫給江淮療傷,據太醫所言,箭雖透肩而出,幸運的是未傷其筋,只要好好養傷,當可完好如初。”袁彬笑着答道。
“嗯,那就好,當日,是朕太過大意了,幸好只是受了傷,若是江淮有個萬一,那朕可就……”朱祁鎮不禁長出了一口氣,心裡邊也輕鬆了許多。
“陛下不必如此,其實,陛下能親身犯險,說服城中諸軍,大開城門,不動一兵一卒,不使我大明邊軍與京軍刀兵相向,已然做到了極至,可是,這樣的大事,犧牲終究是在所難免,還望陛下莫要想太多了纔是。”
“朕當然知道,可是朕,呵呵……”朱祁鎮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解釋,但凡是身邊親近的,或者是熟悉的人,朱祁鎮都希望他們能夠活着,至少,不會這樣,死在自己人的手中,雖然說,在戰場之上,自己看到血腥之時,也能冷酷無情,可是,戰爭之後,看到了那些倒下的明軍將士,自己的心裡邊還是很不好受。?? 極品明君312
看到朱祁鎮如此,袁彬乾脆就岔開了話題。“陛下,昨日晚些時候,微臣已經遵照您的旨意,把您回到京師,重掌皇權的喜訊,通報於駐紮在滿套兒一帶的邊鎮諸軍,以及宣府等各處邊鎮。”
“也通知了羅巡撫,想來,過不了多久,諸位娘娘,就應該會往京師來與陛下團聚了。”
聽到了這個消息,朱祁鎮的臉『色』不禁好些了些,表情也變得溫柔了起來。“朕記得,朕離開宣府一個月的時候,皇后,就已經生產了對吧?”
“正是,皇后娘娘生下了一位皇子。到現今,差不多快有半歲了。”
“呵呵,半歲了,可惜朕當時不能陪在她的身邊。也不知道娜仁那丫頭現今如何了,生的是男是女……”朱祁鎮倚着那石亭的柱子,喃喃地細語着,不知不覺間,已然合攏了雙眼,就在這石亭之中,倚着柱子,酣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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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一名侍衛看到了朱祁鎮如此,不由得湊上了前去低聲的輕喚,卻被那袁彬擡手阻止了。“讓陛下多休息一會吧,陛下已經連續的趕了兩天的路,到了京師之後,也一直沒有休息過,要是吵醒了他,怕是又休息不成了。你們去拿些『毛』毯來,快去!”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因爲睡姿下正確而被硌醒的朱祁鎮總算是醒了過來,睜開眼之後,看到了披蓋在身上的『毛』毯,再看到袁彬等人投來的關切目光,不禁笑了笑,緩緩地站起了身來活動了下痠疼的身體。“呵呵,真沒有想到,居然能在這樣的地方睡着了,朕睡了多久了?”
“過了大半個時辰,陛下,您這些日子,一都沒都有合過眼,您還是應該先好好的休息休息纔是正理。”袁彬步入了石亭之內將那些『毛』毯丟給了旁邊的侍衛,又給朱祁鎮撣了撣背後的灰,一面勸道。
“朕也想休息,可是現今不是時候,還有多少事情需要處理,讓他們給朕拿些熱『毛』巾來,多擦擦就好。”朱祁鎮『揉』了把臉,朝着那石亭之外行去,雖然只休息了大半個時辰,可終究是比之前腦子要輕鬆活泛了許多。
現在,可還不是自己能夠安穩休息的時候,至少,在整個京師還沒有恢復正規,完全的平靜下來之前,自己必須把該處置的事情都給處置了。
不得不說,朱祁鎮所採取的這種溫和,或者說迅雷不及掩耳的奪位方式,的的確確是許多人始料未及的,而除了當日禁宮之內所發生的戰事之外,在京師之內,皇城之外,除了幾個衛所和兵營內出現了小規模的『騷』擾之外,就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血腥出現。
當第二天清晨,老百姓們都從那睡夢之中清醒過來之後,看到了滿大街小巷都貼滿了安民告示,宣佈京師的門禁已然解除。至於宮禁之內的那一場大戰,自然用春秋筆法帶來,沒有必要給京師內的老百姓帶來惶恐和不安。
老百姓們對於這些東西並沒有太多的計較,既然城門開了,這自然是好事,能做生意的繼續做生意,該幹嘛幹嘛,總之北京城裡邊就恢復過昔日的喧鬧與繁華。
而知道真相的那些官員們,都在惶恐不安中,遵照朱祁鎮的旨意,重新走上了各自的工作崗位。因爲他們知道,朱祁鎮回到了京師,朱祁鈺已經被軟禁於那郕王府之後,大明的江山,已然重新回到了朱祁鎮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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