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點頭想了下，瞧着她好似有幾分動容了，但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麼，她突地臉色一緊，擡頭看向楊柳：“以前是以前，現在就是不成。”
完了，她又揚聲問小葉：“小葉，我問你，你是不是下決心一定要和永柱在一起”
小葉點點，一臉堅決：“是，這輩子非他不嫁。”
曹氏氣的猛喘了好幾口氣，才接着道：“好，那我今兒也把話放這裡，你若是真要嫁給永柱，以後就別叫我娘，你跟着那人走吧，愛去哪去哪裡，我以後權當沒生過你這個閨女。”
“娘”楊柳想出聲勸曹氏，但話沒說完，就被小葉按住了。
小葉的眸子迎上曹氏，神色淺淡：“娘，我方纔只是想着跟你商量一下，你若是實在不同意，我也不逼你，但勞煩你以後不要再給我相親啥的，我決定一輩子不嫁，就在家裡給大姐打理店鋪，我說得出做的到。”
“你這是在威脅我”曹氏一愣，沒想到小葉的態度竟然這樣強硬，她也火了，指着小葉道：“你不嫁就不嫁，在家裡做老姑娘更好，省的出去給我丟人。”
楊柳翻了個白眼，無奈的看着曹氏：“娘，其實你想過沒有，若是家中有個老姑娘的閨女，你丟人丟的更大，而且很可能到時不只是小葉一個，還有我也會到那一步。”
“還有我，若是大姐和二姐都不嫁，我也不嫁了，到時候我們三姐妹可以作伴。”小草說着，還哈哈大笑了起來。覺得這是件多光榮的事情一般。
氣的曹氏空控制不住大聲衝她幾姐妹吼起來：“這是要全傢伙湊一起跟我造反麼”
哎
楊柳淺淺的嘆了口氣，試圖跟曹氏講道理:“娘，別這樣固執，其實你自己想想，就永柱那個小夥子，除開他是下人的身份，你覺着他哪裡不好了”
不等曹氏說話。她又接着道：“再說如今咱們家裡條件也算不錯了。不需要再靠着別人家去讓你家閨女有好日子過，那留小葉在家又有啥不好呢。”
“若是你不願意招贅，覺得上門女婿丟人。你給永柱定個目標，讓他自己掙錢在鎮上買屋子，掙家產，到時候有了家產。再將小葉嫁過去，和普通家人沒什麼兩樣啊。”
曹氏聞言。稍稍有些動容，但嘴上卻還是十分強硬：“永柱那小子要真是有那個本事，還能被人買進門來做下人麼”
楊柳微微一笑，道：“娘。這事情可不是這樣說的，我聽說永柱人家裡也是清清白白的，只不過爲了家中弟妹。他才自願賣身出來，希望家裡人的日子能好過些。”
“哼。”曹氏略帶懷疑的看了楊留一眼。眼神裡盡是不信。
楊柳道：“你以爲我還會騙你麼，我去買人的時候，自然要先查清楚他的家中，不然我哪裡敢買。”
“如此說來，永柱這小子倒是難得。”曹氏沒說話，倒是楊滿倉接着楊柳的話道：“柳兒娘，我覺着永柱這樣的，讓小葉跟着他沒得差。”
“娘，賣身的下人並不等於就不如別人，依着我看，好些人不賣身的不一定比得過永柱。”小葉也接了句。
曹氏原本都有幾分鬆動了，聽了小葉如此維護永珠的話，她又變卦了：“不行，你咋都不能嫁給一個下人，明兒讓人把永柱給賣了，等出了正月，我就立馬給你去尋媒婆。”
小葉見曹氏還是這般強硬，咬了咬牙，放出狠招：“娘，你要是不關心我的死活，你就去吧，我說了，要麼不嫁，要嫁嫁給永柱，你自己考慮。”
“你”
見曹氏架勢又要開鬧，小葉突然提前開了口：“好了，娘，我沒逼着你同意我的事情，這大過年的，我也不想惹到一家子不高興，我對這事的決心不改，你自己看着辦。”
小葉說完這番話，便回了自己屋裡，留下楊家一家子呆若木雞的站在院裡，任誰都沒想到一向老實巴交的小葉竟然有如此魄力，敢直接跟曹氏叫板，而且還逼得曹氏無話可說。
曹氏氣的說不出話，回過神來後，也不知道衝誰撒氣的好。
自然，縱觀楊家，只有楊滿倉是她能撒氣的對象，她當即便衝着楊滿倉吼了一嗓子：“愣着做啥呢，今兒大年三十，這年還要不要過。”
楊滿倉絕大多數情形對着曹氏是唯唯諾諾的，被曹氏吼的也沒說話，當着一家老小的面，他尷尬的咳了聲，沒說話。
倒是一直在院裡坐着的黃氏看不下去了，她冷冷的掃了在曹氏一眼，道：“過，咋就不過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就你在家裡鬧鬧桑桑，鬧的一家子不得安寧。”
曹氏正在氣頭上，也沒顧上跟她說話的是黃氏，轉身便衝黃氏吼了聲：“你說這話啥意思。”
黃氏眉頭微蹙，凌厲的眸子劃過曹氏的臉，聲音微冷：“我同意柳兒和滿倉說的，小葉嫁給永柱沒得差，小葉性子老實，要真嫁去你說的村口貨郎家裡，依着那家人吃人不吐骨頭的性子，你覺着小姐去了那家有好日子過嗎”
頓了下，黃氏的聲音比方纔又冷了幾分，看着曹氏道：“我方纔一直沒說你，是想給你留幾分面子，你如今倒是衝我拉起了臉子，我看你這個兒媳婦做的太清閒了，想在家裡翻天了。”
“我自己的閨女我做啥還不都是爲了她好，你這樣倒是像我會害我自己閨女一般。”曹氏心裡也知道自己方纔對黃氏吼那一嗓子是過分了些，但卻也是個死要面子的，怎麼都不肯認錯。
“你是爲她好，還是爲你你面子上好過，你自己心裡知道。”黃氏看着曹氏，語帶嘲諷：“要是換了真的心疼女兒的娘，早就答應了，咱們家也就是今年纔好了些，以前和賣兒賣女又有什麼區別呢，你如此看不起永柱是賣身的，賣身的人真就那麼低賤嗎”
“我”曹氏的心思被黃氏說中了幾分，當即便有些惱羞成怒起來：“我這個做孃的，我只是希望小葉嫁給好人家，你當初還不是沒同意四妮和黑蛋的事情，硬要把她嫁給家世好的大力”
曹氏話沒說完，臉上便捱了一巴掌:“你給我住嘴，誰讓你提這件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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