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促的剎車,在安靜的夜裡就顯得格外的刺耳。但是卻也將陷入沉思中的林清雪給拉了出來,看了看窗外陌生又熟悉的景象,林清雪知道,自己到家了。
默默無言地付過車費之後,拖着行李箱,林清雪往自己家走去。夜裡的涼風依舊是透心涼,吹着她的白裙,飄飄起舞的樣子很美。自從那一次在蘇林的面前穿了白裙之後,林清雪就再也捨不得脫下來了,以往的那些職業裝都被她鎖在了櫃子裡。只有裙子,纔是一個女人應該穿的嘛!
林清雪覺得自己穿着白裙很美,美得連自己都心動了。可是現在,漆黑的夜裡,根本沒有人欣賞。往樓梯走去,一步一步,林清雪想起了那個叫做蘇林的男人,是他說的,林老師穿白裙真美,所以林清雪也是這麼覺得的。是的,只要他說美了,那就一定是美的。
可是現在,林清雪想起正在家裡等着自己的父母,她一路而來都在想着,要如何和自己的父母解釋了。
拿出鑰匙,打開門,開燈,林清雪已經儘量輕手輕腳進門了,可是還是將已經睡着的父母給吵醒了。
“清雪,怎麼這麼晚回來也不給你爸打個電話,讓你爸去接你呀!媽還以爲你要明天才回來的呢!”
穿着睡衣的林母吳巧英披着一件外衣,從臥室裡面出來,看到自己的女兒林清雪一臉疲憊的樣子,又十分心疼,本來準備好的一肚子質問的話,這個時候又全部化作一聲哀嘆。
“媽,對不起……我……我聯合蘇林騙了你。蘇林其實……不是我的男朋友,只是我的學生,我讓他來幫我演戲的。”
林清雪也是一樣,肚子裡面準備的一些理由和藉口,但是看到了自己的母親以後。又什麼謊話都說不出來了,眼淚嘩嘩的,剛剛一路而來憋在心裡面的感受,這一下真的是再也憋不住了,丟下行李就朝着自己母親的懷裡撲了過去:“媽!我……我是真的不想騙你的,當時是迫不得已的。可是……可是現在……我發現……發現我自己真的喜歡上了蘇林。媽……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辦啊?”
“哎……傻孩子,其實媽早就看出來你對蘇林的情義了。從小到大,你哪裡有用那種眼光去看過一個男生的?其實從媽見到蘇林第一眼開始,從你看他的眼神,媽就知道,你的心裡面有他的影子了。你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小夥子。只是媽沒有想到,蘇林竟然是你班上的學生。”
林母現在是一點責怪自己女兒的心思都沒有了,她又哀嘆了一聲,“女兒啊!你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喜歡的人,居然是你自己班級上的學生。”
“媽!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辦?蘇林他……他馬上就要去上大學了。我可能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
終究,林清雪本來以爲自己可以欣然接受蘇林的離開。卻發現,自己終究還是放不下。
“乖……清雪,咱不想他了行不行?你們兩個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忘了他,這段時間你就在福榕市,媽給你好好找找上進的後生,多相親幾次,肯定能夠找到讓你心儀的。”
雖然心疼自己的女兒,可是林母還是知道的,蘇林和林清雪之間的鴻溝太大了。之前林清雪謊稱蘇林只是她的大學學弟就已經快讓林母受不了啦!如今,又怎麼會接受蘇林這麼一個才高考完的高中生呢?
“媽,你也不贊成我和蘇林在一起麼?”
擡起頭,淚眼嘩嘩的,林清雪本來以爲。母親多少會給她一點鼓勵和安慰。可是現在,母親卻如此斬釘截鐵的讓自己忘記蘇林。
“清雪,媽知道你喜歡上一個人不容易。而且,拋去蘇林是你學生的原因,單單蘇林能夠拿出一百萬來,還有這個小夥子的性格品行,媽覺得還是不錯的。可是,清雪,你自己也應該知道的,你們之間一個是老師,一個是學生。而且,蘇林不是還要去上大學麼?大學至少要四年,咱們家等不起了,你今年過了年可就二十五歲了。”
雖然心裡面可憐自己的女兒,但是林母還是要爲了自己女兒的未來做打算的。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女人的青春一共就那麼幾年了,到了二十七八歲就應該着急了。
自己家女兒長得這麼漂亮,工作也好,要是不趁着這兩年還是青春韶華的時候將婚事定下來,找一戶好人家。等再過兩年的話,怕是就比較困難了。
“過了年,我就……我就二十五歲了?”
聽到自己母親的顧慮,林清雪也是一愣。是啊!自己都已經二十五歲了,好不容易活了二十五年,才遇上這麼一個讓自己喜歡的人。這可是自己喜歡的人呀!不是路口隨時都有可能再來一趟的出租車,自己真的要這麼錯過麼?也許,錯過了這一次,自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再也不會遇到讓自己有這樣心跳節奏的人了。
“死了這條心吧!清雪,你爸都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你也知道他這個老古董,今天白天還說等你回來要好好說你一頓的。哎……不早了,你坐了這麼早的火車來,趕緊去洗洗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媽去給你放洗澡水,先洗個澡……”
看到女兒林清雪愣愣的樣子,林母就知道,林清雪心裡面還沒有完全放下。搖了搖頭,就到衛生間去給林清雪放洗澡水。
放下行李,林清雪拿了換洗的衣服,脫下一襲白裙,在衛生間裡面,看着鏡子裡面自己光潔的身子,是那麼的碧玉無瑕,伸起玉足,輕輕地踏入浴缸裡面,水溫剛剛好。溫溫的,讓林清雪感覺到一股很舒適的安寧。
躺在浴缸內,將沐浴泡泡弄得到處都是,林清雪輕輕揉着自己的身體,腦子裡卻想起了和蘇林一起睡的那幾次夜晚。被蘇林抱着的感覺,就好像是躺在這溫暖的浴缸當中。可是,蘇林的抱是那麼地緊,好像真的是怕自己會突然消失掉一樣。
“蘇林,你……對老師……又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雖然那一天,林清雪也感受到了蘇林對於自己的喜歡。可是。林清雪很不甘,蘇林對自己的目光,卻不是獨一無二的。他的這種眼神,對秦嫣然有過,對他那個竹姐姐也有過。
蘇林!是一個大壞蛋,一個大色狼!一個花心大蘿蔔!
真的是奇怪了。林清雪自己一向最討厭那些花心多情的男人。在大學的時候,看到那些追過好幾個女孩的男生來追求自己,林清雪都覺得噁心得要命,考慮都不考慮一下就拒絕了,不管他多麼地優秀,一點機會也不會給。
可是現在,林清雪明明知道蘇林和好幾個女孩都有曖昧的關係。卻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在心裡面厭惡蘇林。
“蘇林,爲什麼?爲什麼我討厭不起來你?我要是能夠恨你,該多好啊!這樣,你就不會每天躲在我的心裡,躲在我的腦子裡,時不時閃現在我的眼前,可是我一定睛,卻又消失不見了。”
浴室的水汽朦朧了起來,林清雪的眼前也漸漸朦朧了起來。她半閉着眼睛,又胡思亂想了,眼前模糊,漸漸地又勾勒了出了那個身影,是蘇林。他揹着一個書包,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很急的樣子,看到自己卻好像老鼠見了貓一樣,最後實在繞不過去,才一臉不好意思地摸着後腦勺走到自己面前,舉起自己的手發誓道:“林老師,我保證下一次,再也不遲到了。”
這樣的鏡頭,三年來,林清雪不知道已經經歷過多少次了。但是現在,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蘇林,已經不是那個害怕遲到被自己逮住的差等生了。
吹一口氣,眼前蘇林那模糊的身影卻又消失了。林清雪急忙從水裡將自己的手臂伸了出來,想要留住它,可是卻更是一下將幻象攪亂了。眨了眨眼,林清雪知道這是自己的幻覺和臆想,蘇林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呢?也許,蘇林現在根本就沒有在想自己吧!
洗澡水已經開始慢慢變涼了,就好像是喜歡上一個人的心。一開始都是狂熱的,但是後面卻會慢慢地變得冷淡了。林清雪摸着自己的胸口,她在問自己,到底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蘇林,到底自己是不是真的非蘇林不可?到底蘇林在自己的心裡面有多重的地位呢?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放棄了,我不能就這麼任他離開。從小到大,我對任何事物和人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就算是小時候最喜歡的布娃娃,我也沒有這樣強烈想要爭奪的慾望。爲什麼一直是我在退讓,爲什麼我就不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呢?就好像來的時候,那幾輛出租車一樣,就算我一直不去爭,將它們讓給其他人,又能夠怎麼樣呢?除了證明了自己的軟弱,其他的呢?大學的時候,她們就說我的性格不好,不懂得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樣以後會很吃虧,還開玩笑的問我以後碰到喜歡的男人了怎麼辦?是搶還是不搶?當時我只是當做笑談,可是現在呢?蘇林,老師決定了。不管怎麼樣,我要……把你……搶到手!”
目光如此執着和肯定,心裡面做了決定之後,林清雪的眼睛一瞬間就恢復了神采。她的眼神當中充滿着一股子鬥志,從浴缸中一下子站了起來,又走到了浴室的鏡子面前,擦了擦被水霧弄模糊的鏡面,林清雪看着鏡子裡面自己美好的身體,上面還有水滴不住地從身體上滑落。
白皙的皮膚,飽滿的胸脯,長長的秀髮及腰,林清雪愛憐着摸了摸自己的臉,又託了託自己的胸,她就不相信,自己會輸給別的女人。
擦乾身體,穿上睡衣,林清雪已經心無雜念,她做好了決定。現在身體已經很累了,躺到自己久別的牀上,一股疲倦立馬襲來,她太需要睡眠了。她的心,實在太累了。她太需要睡眠了,她要爲了接下來的計劃和爭奪做好準備。
夢很長!夢很香!
在夢裡,林清雪回到了建安一中,回到了三年之前,回到了那個剛剛見到蘇林的第一面。
“蘇林,老師一定會,把你搶到手的。”睡夢裡,林清雪輕聲地嘟囔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