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們栽了,捱打要站穩,個矮要承認,這些錢我不能要。”李大山將錢推給葉歡,道:“你的仇,我記下了。該算賬算賬,該報仇報仇,我不能讓你打了我的臉,再拿你的錢。”
看着推在自己面前的旅行包,葉歡再看看錶情堅定,但手仍然捨不得放開揹包帶的李大山。
看來把錢送過來,李大山也是下了很大決心。不過他這種行爲,也是完全出乎葉歡的預料。
葉歡也不和對方假客氣了,把包一推,道:“李老大,你有你的規矩,我也有我的規矩。本大少送出去的錢,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姓葉的,你不用看不起我,我李老大做的是殺頭的生意,命都可以不要,錢又算的了什麼!”
二人你推我讓,竟然誰都不肯收這桌上的錢。實話說,李老大也不是那種視錢財如糞土的人物,只是被架到這個份上,二桿子精神大爆發,是死活不要錢。
葉歡也不是不心疼,佐佐木在一旁牙花子都快咧出來了。但是葉歡也是被架了起來,自己堂堂葉大少,還能不如一個地頭蛇。
推到最後,二人心裡是都想要,卻是都不好開這個口。
最後,葉歡把錢往旁邊一推:“咱們先不聊這個,說點別的事。我看李老大在這裡很有身份吶。”
“那是!”李老大把嘴一撇,開口道:“我在這裡七八年了,那個不知道我李老大,我說一,向來是”
說到這裡,李老大又想扯兩句,向來我說的算的事情。但想起剛剛在葉歡手裡吃了癟,似乎,自己已經不好在葉歡面前逞威風了。
他點了一顆煙,把這話題扯了過去,繼續和葉歡聊些有的沒的。
二人一起在屋子裡抽菸,煙霧瀰漫了整個房間。佐佐木和胡天齊已經有些受不了。葉歡揮揮手,讓二人先出去了。
這李老大倒是一個直性子的漢子,葉歡卻也頗爲欣賞。
而在這個地界,就是這樣:葉歡真若一開始慫了,這李老大能照死裡欺負葉歡。但別看葉歡一個個把他們打成重傷。這李老大對葉歡還真有幾分畏懼。
敬畏,敬畏,有了畏懼,就有了敬。今天走進房間,李老大還是提心吊膽的。
不過一看葉歡,倒也是好說話,讓李老大心情倒是輕鬆起來,似乎頗有意和葉歡結交。
葉歡想要摸清楚此地的情況,就多口與這李老大聊了幾句,想要從李老大口中套一些話出來。
最後,葉歡搞明白,李老大是做走私的,有時候,也把一些人送出邊境。李老大手裡,大概也就十來個人,今天的主要戰鬥力,被葉歡都弄倒下了。
其他,葉歡倒是沒有弄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反正,最後他算是知道,這桃源村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就沒有一個乾淨的,每一個都是罪該萬死。
包括這客棧的老闆娘,也就是紅娘子。
關於紅娘子,葉歡多問了幾句,李大山也多說了幾句,葉歡瞭解到了一些其他信息。
這紅娘子,原先是此地大佬的一個女人。原先的姓名,來歷不詳,反正就在某年某月某日,大佬帶着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回來,這個女人就是紅娘子,她在此地,成爲了一名大佬的女人。
後來,原先的大佬在槍戰中死亡,留給紅娘子的,只有這一家客棧,紅娘子成了客棧的老闆娘。
在大佬掛掉的時候,覬覦紅娘子美色的人不計其數。這紅娘子來的也真是彪悍,據說擺出潑婦架勢,拿槍滅了幾個打自己注意的人,直接將人腦袋碎了。
一來二去,紅娘子也有了自己的名號,時至今日,仍然有不少人打紅娘子注意,但是,紅娘子成了桃源村一座高峰,無人可越。
葉歡和李大山抽着煙,聊起女人,兩個大男人都興奮起來。
在李大山口中,這紅娘子風騷入骨,和當地許多人都保持着不正當關係。從他口中,流露出各種八卦:誰又和紅娘子一起過夜了,誰又成了紅娘子的入幕之賓
當說這些的時候,李大山眼中流露出羨慕嫉妒恨的人。看他這意思,是並沒有在紅娘子身上佔過便宜。
這也正常,男人對於自己沒有得手的女人,總是願意把對方想的低賤些。
聊起女人,兩個大男人都激動興奮起來,在一聊二聊的過程,二人也互感關係親密了些。
李大山夾着煙道:“葉少,咱們是不打不成交,發生的事情就算抹過去了,我是恨得沒有多認識你兩年吶。”
“我也是恨我沒有早來桃源村吶,要不早就認識你吶。”
說到此處,李大山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桌上裝滿鈔票的旅行包,等着葉歡的下文,如果葉歡再把錢推過來,自己就把大臉一抹,說一聲:那兄弟我便不客氣了。
可是,葉歡還一直滿面春風的與李大山客套着,眼睛掃都沒有掃桌上的錢。
李大山心道:他這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難道這人真是視錢財如糞土,眼裡根本沒有把桌上的錢當回事。
如此氣魄,倒顯得自己小氣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亂哄哄的吵鬧聲,隱隱約約,裡面像是有佐佐木的聲音。
“什麼情況,出什麼事了?”
“走,我們出去看看,在這個地方,敢惹兄弟你,就是惹兄弟我!”
二人捻滅了手上的煙,邁步往房門外走,臨別之前,李大山戀戀不捨的看了桌上的旅行包一眼,那一眼,就像是在看着自己即將分別的情人一般。
葉歡住在二樓,但走出房門後,看到事情發生在一樓通往二樓的樓梯上。
佐佐木立馬橫刀,站在樓梯中央,在她對面是陳同蒲。
陳同蒲臉上是委屈憤怒的表情,一隻手捂着腮幫子,一隻手指着佐佐木:“你竟然敢打我,你這個小雜”
“小胡,動手!”葉歡把臉沉下來,口中道出一句話。
幾乎不用葉歡吩咐,胡天齊已經開始行動。陳同蒲罵人的話還沒有從口中說出,胡天齊一個耳光就打在他下巴上,把他張開的嘴打合上了。
陳同蒲險些咬到舌頭,血從嘴裡流了出來,胡天齊緊跟着一腳,踹在對方的小腹上,陳同蒲噼裡啪啦的滾了下去。
順着樓梯往下滾,滾到一個人的腳邊停住了。這個人不是旁個,正是陳二郎。
陳二郎順着樓梯擡起頭來,葉歡正好也往下看,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葉兄!”陳二郎抱起拳頭。
“陳兄。”葉歡大笑着往下走,路過佐佐木時,二人微微一點頭,互相明白。
“葉兄是如何來了此處,不是說在龍城享清福嘛?”
“出這麼大事,我如何能不來。聽說陳兄這次把魔教趕到了山裡,我這次特意過來,要見證陳兄將魔教一網打盡的偉事。二百年了,我們與魔教的糾葛要了解在陳兄手中。陳兄這次做事,令人佩服吶。”
陳二郎乾笑兩聲,嘴上與葉歡虛僞的客套着。心中卻是想到:這人笑裡藏刀,不是好人!可是爲何,他竟然會突然過來!是想要和我搶功,還是奔着魔教的寶藏來的。
這個時候,陳同蒲從地上站起來,嘴角咧着,淌着血水,哇呀一聲吐出一顆碎牙。
“二哥他們欺負人!”陳同蒲委委屈屈道,險些哭出聲來,模樣看上去像是受了欺負,求助老師的幼兒園學生一般。
陳二郎一見他這模樣,心中便有些厭惡,這人太給自己跌份了。
“葉兄,你看這”
葉歡臉上的春風笑容收斂起來,變成一聲冷笑,他開口道:“陳二郎,好好說說這件事,我家佐佐木的脾性你們是瞭解的,最是心地善良,與人爲善,今天是什麼事,讓她受了這麼大委屈。”
擡眼看向佐佐木,佐佐木抱着胳膊,小臉都沒往這裡擱,只是看上去氣得不輕。
陳二郎一皺眉:“同蒲,究竟是怎麼會事?”
“二哥,是她二話不說,就打我一個耳光,我也不知道怎麼會事?”
葉歡臉色低沉起來,神色已經十分不耐。陳二郎發覺葉歡的臉色,立刻開口道:“同蒲,你還不趕緊給佐佐木小姐道歉!”
“我,道歉!”
陳同蒲站在風中,裂口的嘴角流出血水。風吹過臉頰,傷口的疼是從心底翻出來的。他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爲什麼明明自己沒有做錯事,卻還要低下頭與人道歉。
“你還不道歉!”
陳二郎臉色沉下來,手伸過去,摁住了陳同蒲的脖子,用力往下壓去。
陳同蒲感覺到了脖子上往下壓的力量,這力氣並不大,自己只要輕而易舉就可以掙脫。
可是自己卻不敢掙脫,因爲這種力量不單單來自陳二郎的力氣,更來自陳二郎的身份。
同樣是陳家的人,但是自己只有低頭的份,甚至捱了耳光,連一個替自己說話的人都沒有,自己還要低下頭,向對方道歉。
“我道歉”脖子上沉重的力量,讓陳同蒲高昂的腦袋,緩緩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