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金嬌嬌手指着朱寶寶:“她必須留下!”
“金家敢留我的人?”葉歡冷笑,看向金老二:“金老二,我來問你,她現在能代表金家說話了?”
“這……”
金老二猶豫不決,金嬌嬌立刻開口打斷:“我的話,就是金家的話,你可以走,她必須留下!”
“好大的膽!”葉歡冷喝:“你且給我個理由,憑什麼留我的人!”
金嬌嬌手指地上的鮮血,剛纔被朱寶寶打傷的人還倒在地上,小腿,胳膊,肩頭……都受了槍傷,血在地上留了一片。
“打傷了我金家的人,說走便走,豈當我金家是什麼地方!”
葉歡握緊朱寶寶的手,冷笑道:“你可知她是什麼人,連我都怕她三分,憑你也敢留她!何來如此大膽,今日莫說傷你幾個人,便是大開殺戒,我且看看有那個敢傷她一根頭髮!”
金嬌嬌咬着下脣,她也知葉歡勢大,但此時此刻,卻也是怒火攻心。金嬌嬌在怒火驅使下,爆喝道:“金家人何在,攔住他們!”
譁哩嘩啦,金家人涌出數十個,前後左右,將葉歡幾人圍成一團。
胡天齊立刻祭出破軍雙刀,李青夢手擎着下弦月,她也沒有想到,好好一對親家,轉眼成了大打出手的仇敵。但她腳跟站在葉歡一方,真要打起來,也是無可奈何。
龍溟手摁住身旁寶劍,孟喜身後的崩山裂也蓄勢待發,李夢婷,姜紫藍也是隱隱有所行動。
真要是打起來,他們幾個也無法袖手旁觀。
反倒是天樂幾人以及張白鳳沒有任何行動。
葉歡冷笑一聲,握住韓聽香與朱寶寶的手,開口道:“我這便要走,我且看看,那個敢攔我半步!”
嘩啦啦的兵器響,金家的人也時蓄勢待發,但卻不知該攔不攔。
“嬌嬌,不能動手,不能動手!”金老二着急的滿頭冷汗。
金嬌嬌心中也知,這一戰萬萬不可打起來,她睜大雙眼,眼睜睜看着葉歡一步步遠離。
“葉歡,你站住!”金嬌嬌大聲道。
葉歡頭也不回:“金姑娘,你還有什麼話說,卻是還想留哪一個!”
金嬌嬌咬緊牙關,身體氣得不停顫抖,她愣了半晌,最後纔開口道:“好好好,你隱龍寺勢大,你葉歡勢大,我金家招惹不起。可你既無心,何苦來招惹我,今時今日,你一走了之,讓我如何是好!”
葉歡心中一怔,金家真是以力相逼,葉歡是半點不懼。但奈何今天的事情,說是葉歡半點錯沒有,但畢竟也是因他而起。
“忠臣不侍二主,好女不嫁二夫!”金嬌嬌道:“今日江湖各門各派的人都在,衆目睽睽之下,都已知家裡將我許了你葉歡。我再請諸位做個見證,今日我金嬌嬌斷髮守節,此生不嫁!”
聲音落地,金嬌嬌手中多了一柄鋒利的短刀,抓住頭上粗厚的馬尾辮,舉刀割去。
“不要!”
“住手!”
“不可!”
連續幾聲爆喝響起,葉歡心知真若是讓金嬌嬌將頭髮割斷,以她的烈性,真有可能一輩子不嫁。
這有逼迫葉歡的意思,但奈何,將頭髮割斷,這事情就是這樣板上釘釘了。
事情越來越糟糕了,從天樂出現後,事情就變得不可控了。如一匹脫繮野馬,向一個無法轉折的懸崖,一頭扎去!
葉歡邁步向前,金老二急忙去攔,天樂身子平地躍起,張白鳳腳踏七星……
衆人都知道頭髮割斷,大錯便鑄成,所以急忙去攔,但奈何,衆人距離都遠,當趕到時,金屬刀刃已經割斷長髮,將金嬌嬌頭上的長辨一刀兩斷。
葉歡手僵固在空中,驚愕的擡起頭,見金嬌嬌臉若寒冰,身後本來粗重的長辨,緩緩垂落,跌入塵埃。
……
車行緩緩,葉歡的黑車駛出金家,行駛在空曠的馬路上。
一共兩輛車,佐佐木開着朱寶寶的車在後面跟着,李青夢開車,載着葉歡與朱寶寶和韓聽香。
葉歡坐在後座上,左邊坐着韓聽香,右邊坐着朱寶寶,二女此刻也不知還生不生氣,只是不發一眼,扭頭看着窗外。
葉歡感覺自己的頭很疼,事情如何便變成了這般模樣。若真自己是沾花惹草,被二女抓了現行,卻也是自作自受。但對金嬌嬌,他確實一點心思沒有,卻白惹得二女不開心。
這也便罷了,沒想到又平白惹上金嬌嬌。這金嬌嬌怎麼如此烈性,她如果真一輩子不嫁,自己該如何辦。只盼着她說說而已,千萬莫可當真。
目前的大事,還是先安撫身邊的二女再說。
葉歡手抓住韓聽香的手:“聽香,你如何來了,卻也不與我說一聲!”
韓聽香冷哼一聲,不去睬他。
葉歡又轉向朱寶寶:“寶寶,看你臉色不好,剛纔可是嚇着了?”
“滾!”
葉歡手握住朱寶寶的手,朱寶寶急忙扯開:“不許碰我,找你的金嬌嬌去!”
葉歡手又握住韓聽香的手,韓聽香掙扎兩下,見扯不動他,也只得任她握着。
朱寶寶看見了這一幕,也趕忙把自己的手掌塞進葉歡手心裡,半點不輸。
黑車開在路上,葉歡就如此一左一右的握着二女的手,二女看着他,心裡同時嘆道:“他雖然貪心可惡,但對我們卻是極好的!”
想到此處,卻是心中一軟,兩女同時將腦袋擱在葉歡肩頭、
“哎呦!”葉歡疼的吱呀咧嘴:“胳膊,胳膊有傷,你們別碰我胳膊!”
“你受傷了!”二女趕忙坐正身子,關切的詢問。
韓聽香是醫生,忙扯開葉歡的襯衫,道:“怎麼受的傷,嚴不嚴重,打開繃帶讓我看看!”
李青夢在前面開着車,忽然響起張白鳳的話。張白鳳曾言:便是親爹親媽,也不許打開葉歡身上的紗布。
李青夢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她心裡對張白鳳還是有些怕的,主要是那一顆黑珍珠起到作用。
眼見韓聽香去解葉歡身上的紗布,李青夢咬咬牙:“三師孃說了,不許……”
轟!
如同泰山崩塌,在轟隆過後,整個車廂內彌散着一種沉重得讓人喘不過來氣的氛圍。
“哪裡來的三師孃!”朱寶寶咬着銀牙道。
黑車開在路上,不時傳來哎喲哎呦的慘叫,很久不歇,卻也不知爲何。
汽車正開會了酒店,幾人收拾一下東西,準備連夜離開關中,返回龍城。
恰在這個時候,門直接開了,天樂滿臉笑意的站在門口。
葉歡手裡正拎着一個水杯,兜頭向他臉上砸去。
天樂臉上帶着笑,趕忙躲避,在狹窄的房間裡東躲西藏。
打了半晌,葉歡也累了,道:“說說吧,這次搞什麼鬼,爲什麼死乞白賴的要我娶金嬌嬌!”
天樂捂着腮幫子,衝葉歡招招手:“你過來,我與你說了你便明白了。”
葉歡將耳朵附過去,天樂在其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葉歡聽罷之後,睜大眼睛,吶吶自語道:“如果真有這層關係在,這次我做事,可是有些忒過分些!”
天樂撇撇嘴:“你明白便好,反正這件事跟我沒關係,你自己做的壞事,你自己擔着!”
天樂剛走,朱寶寶韓聽香就都湊了過來,口中問道:“他與你說了什麼?”
“不可說,不可說吶!”葉歡搖搖頭,長嘆了一聲。
二女見葉歡死活不說,也拿他沒有辦法,大家一起收拾東西,最後又到朱寶寶與韓聽香在龍城入住的酒店,取了她們的東西,準備一起返回龍城。
過程中,葉歡忽然驚起一頭冷汗。這些日子,江湖子弟,齊聚關中城。所謂江湖人,爲非作歹者居多,好險是朱寶寶和韓聽香沒有出現意外。真如果有半點差池,葉歡真也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衆人開了兩輛車。佐佐木開車載着胡天齊,李青夢開車載着葉歡,韓聽香和朱寶寶,大家一起返回龍城。
出了市區,接近高速路口,兩輛車正準備上高速,卻見前方高速路口停着一輛黑車。見葉歡開車駛過來,黑車打了打閃光燈。
李青夢一楞,道:“是金家的人,難道他們想要對付我們。”
“不會的。”葉歡擺擺手:“把車停在路邊。”
車幾乎是剛剛停穩,車窗外響起輕輕的敲窗聲,葉歡搖下車窗,見一個美婦人站在車窗外。
這婦人生得膚白貌美,着了一件暗黑質地的長裙,頭髮挽在腦後,身上有一股冷豔嫵媚的氣質。
見葉歡搖下車窗,這婦人開口道:“葉先生,我家先生請您過去,他有話與您談。”
“你家先生是?”葉歡道。
美婦人道:“先生的名字葉先生大概不知道,江湖人都稱他金老大。”
葉歡擡起頭,看到大概五十米外,站着一個黑色人影,一明一滅,是口中夾着一根香菸。伴隨着的,是他時不時的咳嗽聲,如同破碎的風箱一般。
金老大要見自己爲何,難道是爲女兒出頭的?葉歡搖搖頭,開口大:“你且等一等,我馬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