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裕的屋前被大大小小的簸箕佔滿了,上面晾曬着各種各樣的草藥。
來到奉裕房間,見他正在搗鼓着瓶瓶罐罐。
“奉前輩,毒姬前輩她……”楚泠風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奉裕打斷。
“風兒,你中的是噬心散,吶,這草藥拿去煮,待水熬製成深灰色,喝下即可。”奉裕莊嚴地說出這幾句話,轉頭看向鍾晴。“寧兒,這些藥理爲師教過你,怎麼還跑到這麻煩起我來?”
“奉師父,寧兒不是來麻煩你,而是來給你送燒雞的,喏!”鍾晴將一個竹籃放下。她本來是給自己準備的,現在要無條件獻出來,怎麼想都覺得虧。
愛徒這麼有心,奉裕當然心中是一陣欣慰。
“師父,這裡還有一罈好酒,寧兒先走了……”說着拉起楚泠風離開了。
奉裕望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中盪漾着一股暖意。這孩子長大了,真是越發的討人喜歡。
幾日後……
荷塘邊的亭子裡,一個鬚髮花白的老者正襟危坐,端着一杯酸梅湯,細細品着。這年代怎麼會有酸梅湯?不用問,必然是鍾晴的傑作。
楚泠風緩緩走來,帶着一股強有力的勁風。
“伏魔化石掌練得怎麼樣了?”
“風兒已經可以運用自如了。”楚泠風坐到石凳上隨手拿起果盤裡的橘子剝起來。“師父,您老人家倒是整天快活自在,勝似神仙。羨煞徒兒啊!”
“你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羨慕爲師作甚,你生性聰明好學,如今學有所成,我也算無愧於你的父親了。”
“師父謬讚了,這多虧了師父您耐心教導不是。”楚泠風識趣的塞了一個橘瓣給木禪,他便很配合的吃起來。
“來,這是寧兒熬的酸梅湯,你也嚐嚐。”木禪的臉上滿是欣慰。
“師父,你不覺得寧兒回來以後性情有些變化麼?”楚泠風可是早就發現了,苦於無人傾訴。
“怎麼,你也發現了?”木禪眼中閃過一絲瞭然。聽師父這樣問,楚泠風底氣足了三分。
“其實徒兒前些天就發現了。”楚泠風心中竊喜,哼,你這丫頭終於在師父面前露出本性了吧,看你再裝!
“是啊,這孩子自從回來以後,變得越發的細心周到。這不,我才說這兩天胃口不好,她就給我送來了這個酸梅湯,真是個好姑娘啊!”木禪臉上勾起了慧心的微笑。
額……楚泠風滿臉黑線,心裡不以爲然,居然把師父和兩位前輩收買了,他倒是小看這丫頭了。
……
是日,天朗氣清。鍾晴端了一盤自制的糕點給木禪,可木禪卻不在房內。左轉轉右轉轉,始終覺得沒什麼意思,索性來到木禪鍾愛的荷塘賞賞風景。
這個小池塘並非人爲,乃是集天地之精華自然形成。雖是一潭死水,卻常年清澈明淨,池壁光潔,魚兒在荷葉間穿梭,煞是可愛。池裡的荷花一株株搖曳生姿,娉娉婷婷惹人憐愛。
可惜她鍾晴並不懂得欣賞。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念出這首好詩,她心潮澎湃。
找了一隻小船,向池中心劃去,不說廢話,直奔主題,將她的魔爪伸向開的正豔的那朵荷花,連根拔起,毫不留情。
她再接再厲,又連採了數朵荷花,小船所到之處,那些挺拔的荷花皆被她蹂躪成“殘花敗柳”。等她玩夠了,移步岸上,看着自己的“戰利品”坐在池邊咧着嘴笑。
“師妹,你惹禍了。”一個聲音飄進耳畔,她只覺得分外掃興。
“怎麼了?大驚小怪的!”
“這池塘是師父最鍾愛的地方,你摘他荷花,毀他池塘,他必定要遷怒於你的。”楚泠風神色悠然,一副等待看好戲的模樣。
鍾晴見一個身影朝池邊走來,頓時計上心頭,報仇的機會來了。“師兄,這荷花你幫我拿一下。”
見鍾晴一副天真無害的樣子,楚泠風欣然幫忙了。
“誰毀了我的荷塘?說!”一個來勢洶洶的老者滿面怒意,正是木禪。見楚泠風手拿一捧荷花,怒意有增無減。
“風兒,你怎麼這般頑劣?你明知這荷塘……你還……”木禪氣的語塞。
“師父,泠風自然知道這荷塘是師父的珍寶,哪有膽子去毀壞?”楚泠風狡黠的向鍾晴望去,意思再明瞭不過了:寧兒纔是真兇。
哼,丫頭你死定了。
楚泠風哪裡知道,鍾晴的心裡早就想好了對策。
哪知鍾晴低下了頭,眼中的淚花打着轉,那柔柔弱弱的模樣,煞是惹人憐。
想想這些日子寧兒如此的乖巧懂事,木禪連忙庇護。“風兒,你以前可是從不撒謊的。不是你難道是寧兒不成?她向來喜靜,哪有心思去打荷塘的主意!”楚泠風心裡直喊冤枉,他怎麼就成了替罪羊呢!
“木師父,一切都是寧兒的錯,你不要怪師兄。”聽到這,楚泠風一陣釋然,算你小丫頭還有點良心,還知道自己認錯。
“是寧兒說池塘裡的荷花漂亮,師兄這纔打定主意摘來送給我,木師父要怪就怪寧兒好了,”說着兩滴眼淚奪眶而出。看的木禪一陣心疼……
楚泠風瞪大了眼睛,這丫頭滿口胡言,莫不是成精了不成?楚泠風氣的氣血逆流,就師妹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煞有其事的樣子,他都差點以爲真是自己所爲。眼見鍾晴拋給自己一個挑釁的眼神:小子,你死定了。楚泠風在心裡默默給了自己一巴掌,隨即恢復了神智。
一束光線探照燈似的射向鍾晴,若是眼神能殺人,估計鍾晴的後背上早就燙出n個窟窿了。兩道目光交匯……
——小野貓,你快給我閉嘴。
——丫叫誰小野貓?偏說。
“師父,真的不是泠風所爲,您老人家不能這樣武斷呀……”楚泠風迫切的解釋着。
“既然犯了錯就要受過。狡辯罪責,罪加一等。”
鍾晴掩面嗤笑起來,身子由於憋着笑顫抖着。楚泠風熱血沸騰,額頭上青筋爆出,臉上的神色凝重的怕人。鍾晴趕忙收起了笑意,又展現出那楚楚可憐的模樣。
“木師父,既然如此,你連寧兒一起罰好了……”說着還不忘跪下來拉了拉木禪的衣襬。
——少在這惺惺作態。
——怎麼着?看你有什麼辦法。
“寧兒,你起來。他栽贓給你你還替他求情,真是個傻孩子……”木禪忙扶起了鍾晴,還寵溺的拍了拍她的腦袋。
“也罷,既然寧兒給你求情,今日之事就算了,好生照料這池塘,三日之內給我恢復原貌。”木禪甩下這句話離開了。
“喂,師父,您老人家這是冤枉好人。”
楚泠風當場石化,鍾晴露出了狼外婆的嘴臉。
“師兄,荷花還給我吧。”沒等楚泠風同意,鍾晴上去抓起自己的荷花美滋滋的走了,還不忘回頭向師兄展開了個蒙娜麗莎式的微笑。
“你……”楚泠風真想暴揍這丫頭一頓,以解心頭之恨。可心頭卻又不禁一陣好笑,這丫頭,該不會真是是小野貓轉世吧。
最近一直被人打擊,綠茵沒有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