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鍾晴和月無痕一起回到修羅教,覺森早已守候在修羅殿外。正一臉鄭重的望着翩然而來的兩抹身影。
“公子,屬下已查到凌嘯天身居何處。”
月無痕一個閃身在正首上落座,邪魅淺笑,那勾魂的模樣簡直要將人的心神都吸了去。
“哦?本座正想怎樣“報答”他的大恩呢,辦得好。”那張揚的表情中滿是不屑,一臉玩味的把玩着手中的摺扇,似乎對於即將面對的敵人並未放在眼裡。
“那……我也要去。”鍾晴上前一步,話語裡帶着不容人拒絕的堅定。
“你?”月無痕擡起眼瞼,眉眼含笑,或許是想到曾經的事,眼中帶有幾分戲謔的味道。“你就留在這裡吧,免得到時候又被抓了。”
“不,我就要去。你沒看到這個麼?”鍾晴不依不饒,指了指自己額上的火焰紋痕,將頭擡高几分,生怕月無痕看不到。
“對付他我一個人足以,”月無痕不肯讓步。
“你不知道他是個小人嗎?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凌嘯天詭計多端,況且他有幫手的。你以爲對付他就真的so easy?大錯特錯。正所謂驕兵必敗,你知道吧?古語有云……(此處省略一千字)”鍾晴滔滔不絕地講着,擺出一副頗爲內行的模樣,而對於月無痕的言辭則嗤之以鼻。
一旁的覺森早已招架不住鍾晴的攻勢,原本儒雅的臉上抽搐着,極痛苦的樣子。
月無痕則是一臉的雲淡風輕,內心早已潰不成軍,對這朵奇葩深感佩服。當下也不表態,只是悠然一笑,便凌空而起。
鍾晴一陣疑惑,“月無痕,你去哪?”鍾晴跟了上去。
“回去養精蓄銳,明日前去“報答”我的恩師”,拋下這句話顧自朝攬月軒行去,微弱的光線下,兩抹身影一藍一白在風中穿梭。
那飄逸而輕盈的身形宛若仙人,覺森儒雅一笑,腦海中想到一個詞,“神仙眷侶”。
翌日,天山派。
凌嘯天寄身在曾經的武林盟主林虎這裡養傷,上次着實被鍾晴那丫頭傷的不輕。這火印神力果然威力無窮,就連他的修羅碧血錄都不起分毫作用。不過他相信,錦鳳遲早會處理掉那個丫頭。到時候他再重出江湖一統天下,又是一代霸主。
這裡隱蔽,不易被人發覺,林虎那小子果然還算忠心。還好當初他封了他武林盟主的名號,也於無形間給自己留條後路。
這樣想着,嘴角扯出一抹嗜血的淺笑暗自得意,昏暗的光線下倍顯猙獰。只是他一定沒有想到,麻煩會來的這樣快。
凌嘯天正運足內力療傷,只聽外間傳來一陣喧譁。
“公子且慢,自從凌嘯天被這位姑娘打敗,我再也沒見過他。還望公子不要爲難在下。”天山派掌門林虎揖手道。
月無痕邪魅的地笑着,“真的?”
“當然是真的,在下怎敢欺騙公子?”
月無痕但笑不語,只將手中的摺扇飛出,倏地化作四片修羅簡。只見那凌厲的劍鋒愣是在牆上開出個洞來。
鍾晴先是一愣,驚歎於這裡別有洞天,便顧自閃了進去。只是密室裡一片漆黑,鍾晴將體內的熱氣聚攏歸於掌上,指尖一熱,倏地將火焰擲到燭臺上,屋內瞬間便呈現一片光明。
這裡佈置簡約,卻分明有人生活過得的痕跡,空氣中依稀瀰漫着血的味道。鍾晴小心的觀察周圍的動靜,想必凌嘯天的傷還未痊癒。
這密室總共三間,鍾晴走過兩間,終於在第三間看到凌嘯天的影子。鍾晴飛身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後心,只是往前一提,那人便已倒在室外的空地上。
鍾晴錯愕,凌嘯天縱然身受重傷也不至於這樣不堪一擊吧。正躊躇間,月無痕悠然一笑,便提起一口氣向後山奔去。
鍾晴趕到時,凌嘯天已經被月無痕制服。
月無痕脣角上挑着,邪魅中帶着幾分張狂。“你不是喜歡挑斷人的筋脈嗎?如今你也嘗試一番那樣的滋味可好?”雖是笑問卻哪裡有商量的餘地?
凌嘯天自知死到臨頭,當即也不再多言。
鍾晴翩然而至,在月無痕身旁站定。“月無痕,留他一命吧。只廢了他的武功就好,留他遭世人唾罵遠比殺了他更暢快淋漓。”鍾晴提議道。
月無痕臉色微變,“以往的一切我均可以不計較,只是……滅門之仇不共戴天。”那原本邪魅的俊臉上鍍上一層冰霜。
“哈哈……哈哈……”凌嘯天狂笑着,原本平整的臉上溝壑叢生。
“喂,你死到臨頭,笑什麼?”鍾晴疑惑不解。
“我笑什麼?我笑你錯把仇人當情人,難道不好笑麼?哈哈……”
那一藍一白兩道身影紛紛一怔,仇人?
“你胡說什麼?”
“虧你還是被選中的竹蘭國女皇,居然與仇人共處一室。當年你受錦鳳陷害,無奈被趕出竹蘭國。當時朱雀山莊莊主歐陽雄見你孤苦無依便將你帶回去,他怎樣也不會想到因爲你的到來會給整個山莊帶來滅頂之災。”
月無痕明顯身形一顫,臉上帶有幾分不可置信。
“你知不知道當年是誰帶人滅了整個朱雀山莊?就是他,倘若沒有他,你本可以活的瀟灑自在,哈哈……”凌嘯天臉上已經極度扭曲,許是臨死前的不安作祟,愣是要搞得整個世界都不平靜。對,就算他死,他也要他陪葬。哈哈……
“哈……”恐怖的笑聲在山谷間盪漾,然而第二聲“哈”還沒有劃出喉嚨,已經被飛來的修羅劍刺死,而那把劍的主人正是滄淼。
一旁的兩人氣已經無暇顧及滄淼的到來,滿心皆是這無法承受的事實。“你胡說,你胡說……”鍾晴歇斯底里的喊着,卻流不出半滴淚花。
幾聲驚雷劃破天際,月無痕脣角的邪魅消退,卻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無奈。那時候,他曾經暗暗發誓,朱雀山莊一事將會是他爲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可偏偏就是這最後一件事,成了她們之間永遠不可逾越的鴻溝。命運爲何如此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