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蘭國地處東籬以北,楚陵西南。民風淳樸,物資豐饒。千百年來信奉太陽神,是一個女子爲尊的國度。
相傳只有巫師才能通曉太陽神的旨意,並傳達給歷代女皇,只要遵照太陽神的旨意便可以永享太平。
當今的女皇六年前繼位,當時竹蘭國無人主持大局,錦鳳便挺身而出。經大國師鑑定,錦鳳便是被太陽神選中的新一任女皇。多少年來,她爲國爲民,是百姓信仰的女神。
……
紅綢的帳子裡一個妖嬈的女人倚手側臥,姿態婀娜,仿若靈蛇一般柔軟無骨。
聽得外面一陣腳步聲,卻是侍衛長,一襲黑衣,神情恭敬。
女人擡起美眸,一種無與倫比的美盡顯風華,引人遐思。“什麼事?”那聲音清幽,仿若空靈的山谷響起的鳥鳴,悠揚婉轉。
“啓稟陛下,大巫師在山下遭到楚陵和東籬兩國設下埋伏,已經返回朝堂。實則……”侍衛長猶豫了片刻。
帳子裡的女人狠狠地勾了勾脣角,“是嗎?傳言她已經死了,殊不知大婚當晚她逃婚而去,一切都只爲了那個修羅教主----月無痕。那個尉遲宥真會有這麼大度,一世英名盡毀她手,卻還不計前嫌幫着她?”
鮮紅的紗帳裡,一身明黃色衣衫的映襯下,那女子顯得倍加莊嚴神聖。華麗的鳳袍上用金線勾勒着一隻精美絕倫的火鳳,那栩栩如生的圖騰仿若要振翅飛翔一般。嬌嫩的肌膚勝似白雪吹彈可破,尖俏的下巴輪廓分明。手中還把玩着一顆水晶球,額頭上隱隱可以看到燃燒的三束火焰,那般熾熱仿若想要從額間迸裂一般。透過薄薄的紅紗帳看去,那種朦朧的美髮揮到極致,奪人心魄。
侍衛長聽得女皇語氣不善,隱隱一陣心虛,言辭也越發的微弱,“稟陛下,原以爲是東籬和楚陵救兵到了,一經打探才發現中了那妖女的計。其實……根本就沒有人埋伏在山上,更沒有楚陵國大軍援助。”
“哼,”那女人嘴角上揚着,像一朵綻放的玫瑰,莊嚴而妖豔。“好一個不戰而屈人之兵,就算她能逃過這一劫又怎樣?她尚不能完全執掌火印神力,與我作對,她還差得遠呢。”憤恨的從齒間擠出這句話。
漆黑的眸子裡泛着陰狠,隱約可見黑瞳中燃燒着怒火。“告訴大巫師暫時留守楚陵,先探聽風聲,待時機成熟便結果了那妖女。”一抹狡詐的笑意爬滿了原本冷豔的臉,竟顯得有些猙獰。
“屬下明白,”侍衛長揖手道。“還有一事……那個……”
“有什麼事就快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雖然看不真切,可她已經明顯感受到女皇語氣中的煩躁,當即不敢有絲毫溫吞。“陛下,屬下已經打探到小公主下落,據大巫師回報,雙方對壘時曾經在修羅教附近遇到她。公主殿下非但不協助捉拿妖女,反而試圖幫那個妖女脫身。”
“豈有此理,她已經大病痊癒,爲何還遲遲留在楚陵國。傳朕旨意,全力追查錦黎下落,必要時綁她回來。”那聲音明顯十分惱火。
“是,屬下這就去辦。”侍衛長不敢多做停留,生怕受了牽連,惶恐着退了出去。
……
日頭漸漸退去耀眼的光輝,紅澄澄掛在山巔。像極了屋檐下朦朧的大燈籠,又分明很像掛在枝頭的紅柿子。尉遲宥只與鍾晴相聚片刻,晌午時分接到加急密報,早早的便離開了。
鍾晴倚在軟榻上,美眸微閉,那悠閒的模樣倒是有幾分月無痕曾經的樣子。正沉思間,見一匹白綢子在眼前盪漾開來,像一層層漣漪不斷的擴散。那白色綢子足有三米高,與修羅殿等寬,輕易地便將殿外的一切阻斷開來。
一行教衆正覺得莫名其妙,眼見一個男子颯颯落定。原本想要誅殺突然而至的刺客,卻全數被粘住一般,無人上前。雪色的白絹上映出一個身影,修長俊美,引人遐思。
鍾晴美眸流轉,嘴角上揚起醉人的弧度。見教衆神色間透着絲詭異,心中難免疑惑不已。
“什麼人,來都來了爲何藏頭露尾?”鍾晴冷聲道,神色間看不出絲毫情緒。
白色的綢子在清風的吹動下簌簌作響,來人依舊沒有動靜,只是輕笑一聲,便足以迷惑了人的心靈。
鍾晴嘴角上挑,倏地擲出摺扇,霎那間化爲四片利刃,朝那白緞飛去。然而心中所想的錦緞碎裂聲並未如約而至。
只見那四片扇葉瞬間恢復成一把摺扇,竟然落入白緞後面的人影手中。
鍾晴心中陡然一顫,能夠如此嫺熟的使用修羅扇的人,除了他……
正暗忖着,只見那匹白絹倏地撕裂開來,逐漸向兩側落下。隨着那白緞的墜落,一抹邪魅的背影落入眼中,更沉沉的砸在她的心底。鍾晴愣愣的站起身,美眸鍍上一層氤氳。
想必那一晚並非做夢吧?死月無痕,既然沒有事,爲什麼那時候不肯現身。
那一幕仿若夢境一般,那樣不真實。
眼前的人着一席藍衣,負手而立,挺拔的身材仿若經過細心雕琢。雖是背對着她,可那周身的邪魅已經暴露無遺。
那人緩緩回過身,他自己一直在期待這一刻。可當真的來到她面前,他竟然有些亂了心跳。當即扯出一抹邪魅淺笑,那狂放不羈的神采間隱約透着一絲欣喜。
絕美的容顏仿若謫仙一般,魅惑的眼神透着一股邪氣,妖嬈悠然,風華絕代。更似綻放的千山雪蓮,讓人看上一眼,便捨不得移開視線。一樣的妖媚,一樣的勾魂,不一樣的是那顆懸空已久的心終於找到了歸宿。
“屬下參見公子。”一行教衆齊刷刷跪下身去。
鍾晴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你們放肆,別忘了修羅教現在誰是教主。”鍾晴冷豔的眸子裡滿是冰霜,使得一行教衆不知所措。
月無痕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擴散的更爲燦爛。“怎麼?你就這麼想做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