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男子繼續低下頭拔鱗片,笑道:“你若是來幫我拔的,那我得跟你說一聲,輕點,真的好疼……”
“狠……”莫南冷哼一聲,面色冷了不少,道:“你還知道疼?我看你還笑得出來,以爲你不疼呢!”
“哎哎!當然疼了,不信你拔自己的試試!”
莫南怒道:“你以爲我像你一樣瘋了嗎?莫殷,你若是認真的,我渡兩千年修爲支持你,可你特麼的是在玩兒火,小心自焚。你死了沒關係,別連累了我們鮫人一族跟你一起倒黴……”
莫殷手上的動作一頓,那拔掉一半的鱗片中有血液溢出來,順着他的尾巴往下流。
那金色的血液刺疼了莫南的眼,想再呵斥幾句,卻在看到莫殷那哀傷的眼神後停止了動作。
“呵……”莫殷轉過了頭,似笑非笑的看着莫南說:“我若說,我是認真的呢?”
莫南一怔,黑色的眸子沉了沉,死死的盯着莫殷看,似要在他那張對什麼都毫不在意的臉上看出一絲的不同來。
片刻後,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卻是冷笑道:“你覺得我會信?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和滄頡與扈祿之前的勾當?”
莫殷挑了挑眉,撿起一顆石子丟進海中,在水中躍了好幾下才掉下去。他笑了笑說:“所以……你是來阻止我拔鱗片的?”
莫南沒有回答,卻是怔怔的看着他。
莫殷無所謂的聳聳肩,說:“其實你可以這麼想,即便是謊言,它也可以美好一些!”
莫南被他氣的嘴角直抽,一雙手握緊了又鬆,鬆了又握緊。若不是看他現在身受重傷,禁不起折騰,他非抽死他不可!這種對什麼事兒都一幅無所謂的樣子,哪裡有一點兒像他?
深吸好幾口氣,莫南壓下心中的怒氣,不情不願的掏出一個瓷瓶丟到莫殷身上。
“長老讓我給你送來的,別把自己玩兒死了,你好自爲之!”
丟完瓶子,莫南頭也不回的一頭扎進了海里。
握着瓷瓶兒,莫殷驀地笑了,搖了搖頭,說:“明明就是來給我送傷藥的,還非得順帶訓我一頓,唉!修爲掉了一大節,真是什麼人都能來訓斥我一頓吶?”
又過了好一會兒,莫殷身邊放了一小籃子的鱗片,他自己則是一邊忍着疼,一邊把藥粉撒到尾巴上,直到那些藥粉全都吸收後才站起來。
尾巴變成了雙腿,莫殷除了看起來臉色有些發白之外,並看不到半天傷痕。
他端着籃子到了海邊,拿出一塊紅色的輕紗來,雙手一揚,那輕紗鋪了一海。
這就是鮫綃,紅色的鮫綃鋪在海中,把整片海域都染成了紅色。
傳說中鮫人的一生中只能織出一匹鮫綃,想來,這鮫綃就是屬於莫殷所織。
裝着鱗片的小籃子被莫殷放在了海邊上,他輕輕拿起一片,把它洗乾淨,又拿出特質的針線來仔細的將它縫織在那鮫綃之上,神情專注認真,全然沒了之前那幅對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
就好像,他手中的珍寶勝過他的生命一般,小心翼翼的仔細縫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