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錯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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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破的一把匕首啊……”映入喬納森眼簾的首先是牆壁上掛着的一把匕首。匕首掛在天鵝絨的藍色底面上,似乎很名貴,可喬納森取下來仔細的看,卻發現不但匕首的刀刃上有缺口,更鏽跡斑斑,實在不像值錢的樣子。

除了匕首之外,暗室裡還有幾個大箱子,喬納森抱着尋寶的心態打開其中一個,希望能找到些金銀珠寶。可他卻深深的失望了,箱子裡沒有財寶,只有滿滿一箱子的破爛鎖頭和鑰匙。

“這麼多鎖頭是用來幹嘛的,難道拉文霍德家族的領主們有收集鎖頭的癖好嗎?”喬納森翻了兩下,發現所有的鎖頭都不一樣,有的只是簡單的銅鎖,有的卻複雜許多,還有些的造型奇特無比,總之五花八門讓人眼花繚亂。

將箱子蓋上,喬納森又去打開第二個,可惜等他把所有的箱子都翻了個遍,連一個銅子也沒發現。

第三個箱子打開,更讓喬納森失望。如果說鎖頭還能賣廢鐵的話,幾副快要腐爛的皮甲有什麼用處,上面還帶着很多刀砍過的痕跡,就算想改成皮鞋都不可能。

第四個箱子裡則是一堆五顏六色的瓶瓶罐罐,每個瓶子上都貼了個小小的紙條。喬納森根本就懶得看那上面寫的什麼,直接就把箱子丟到一邊去了。

“鎖頭,生鏽的匕首,破爛的皮甲,還有一堆瓶瓶罐罐,拉文霍德家族的祖先們到底有什麼毛病,這些東西也值得收藏嗎?”喬納森累個半死,氣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惱火萬分的詛咒着那些跟他身體有血緣關係,和他靈魂完全不搭界的古人們。

“算了,還是老實的查賬吧。”喬納森休息了一會,也覺得找寶貝不太現實。最現實的辦法就是找出問題所在,有的放矢的讓家族產業恢復元氣,而第一件要做的就是查查看那些一直都在賠錢的產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郵政驛站、診所、水源站、藥店、鐵匠鋪、雜貨鋪……”大概從家族建立以來的賬簿都存放在密室裡,擺滿了一整個巨大的書櫃。喬納森找到了最近三年的賬簿,足足有四五十本,厚厚的一大摞,堆起來幾乎和他個頭一般高。

“這些東西都是壟斷企業,又是生活必須的,怎麼會賠錢,這裡面一定有問題。”喬納森抓起一本賬簿來翻看起來。

足足看了幾個小時,喬納森的頭都快爆炸了。他將賬簿丟掉,咬牙切齒的罵道:“好你個混蛋,竟然敢從老子的嘴裡搶食,不好好的教訓你,你就不知道我的厲害。”

他說着站起身來,活動着筋骨,越想越生氣,忍不住的在一旁的書櫃上踹了一腳。

“嘩啦啦……砰!”,那書櫃的年紀估計比羅賓遜還要大,怎麼經得起喬納森這一腳,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之後,整個塌了下來。

幸虧喬納森閃的快,纔沒有被如山的賬簿給活埋了。不過暗室裡塵土飛揚,不但迷了他的眼睛,還弄得他滿嘴都是灰。

“呸……呸……”喬納森使勁的啐了幾口,咳嗽着想要打開暗室的門叫羅賓遜來收拾,腳底下被什麼東西給絆住,摔了一個狗啃泥。

好在地上都是賬簿,喬納森倒是沒摔傷。他爬起來,惱火的往腳下看去,就見到一個烏黑的小箱子。

“這是什麼東西?”喬納森見箱子上寫這個一行字,不禁有點好奇。

“……凡拉文霍德家族成員,絕不得打開箱子。”上面的字跡雖然有點模糊,可還是能看清楚的。

“我又不是真的拉文霍德的成員,怕什麼。”箱子上的字引起了喬納森的興趣,不過他鼓搗了好半天也沒辦法將上鎖的箱子給打開。

“沒有鑰匙怎麼打開啊?”喬納森鬱悶的想着,他忽然想到那個裝滿了鎖頭和鑰匙的鐵箱子,忙在賬簿地下把那個箱子給翻出來。

“上百把鑰匙,難道要一個個的試驗嗎?”喬納森在箱子裡翻着,忽然看到一把黑色的鑰匙樣子很奇怪。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東西叫萬能鑰匙。”喬納森好像找到了寶貝一樣。以前他把家裡的鑰匙搞丟,曾經請過開鎖匠到家裡來開鎖,他們用的就是這樣子的鑰匙,很輕易的就把上了好幾道鎖的防盜門給鼓搗開了。

“試試看。”喬納森將那黑色的鑰匙試探着插進了小箱子的鎖孔裡,就聽到咔噠一聲,箱子開了一道縫。

“還真不賴。”喬納森興奮的將箱子打開,希望能看到什麼傳家之寶。

可惜他失望了,箱子裡只有一本書,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封皮上寫着幾個字。

“盜賊聖典——地賊星拉文霍德著”

“盜賊聖典?”喬納森將書拿起來,奇怪的讀出上面的字。

“地賊星拉文霍德又是誰,難道是拉文霍德家族的老祖宗嗎?”喬納森好奇的把書翻開,沒有前言也沒有後記,整本書只有三十頁,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記載的都是怎麼做一個出色的盜賊。

喬納森粗略的看了下,其中包括潛行術,開鎖術,下毒術,格鬥術,刺殺術五大類的技能,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地賊星,這不是水滸裡時遷對應的星宿嗎?對了,羅賓遜說過拉文霍德家族的祖上是一百零八勇士之一……”喬納森想起件事情來。

“我知道了,一定是開國之後拉文霍德家的人對以前當盜賊的事情很羞恥,所以把這本書給藏了起來,讓後代安心的當貴族不要再做盜賊了。”喬納森猜測着。

“盜賊應該是個很有趣的職業吧,爲什麼不讓後代練呢。”喬納森對拉文霍德的祖先們可沒什麼敬意,絲毫不覺得自己違犯了什麼祖宗的規矩,這本盜賊聖典他毫不客氣的據爲己有了。

當然,順手收藏起來的還有那把萬能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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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當羅賓遜見到喬納森的時候,驚訝的發現他眼眶周圍出現了黑眼圈。

“領主大人,你昨天晚上沒休息好嗎?”

“我看了一整夜的賬簿。”喬納森打個哈欠道。

“賬簿有什麼好看的,那些產業都是賠錢的買賣。要不是老爺擔心民生問題,早就關掉了。難道大人想要關掉嗎?”羅賓遜問。

“關掉?哼哼,起死回生就靠他們了。”喬納森道。

“什麼?”羅賓遜沒聽明白。

“這些產業的負責人是誰?”喬納森懶得跟羅賓遜解釋,直截了當的問關鍵問題。

“是古德曼先生,他是鎮上的首富,有一家米店,兩家酒館和一座旅館,老爺把所有的產業都交給他管理。”羅賓遜道。

“首富?媽的,還不是因爲吞了老子的錢。”喬納森咬牙切齒的道。

“大人你說什麼?”羅賓遜奇怪的問。

“我說羅賓遜,你的稱呼要改一改了。”喬納森沒有回答,卻將話題岔開。

“改?”羅賓遜不解。

“你整天大人大人的叫我,我聽着都煩了。我雖然某些部位很大,也不希望你整天掛在嘴邊,所以我決定以後你直接稱呼我名字就是了。”喬納森非常認真的道。

羅賓遜有些茫然:“那怎麼行呢,要有尊卑之分的……”他滔滔不絕的說起貴族應該遵守的禮儀來,一大套的規矩說的喬納森頭都大了。

喬納森這才知道阿爾法大陸和原本的世界不同,階級觀念根深蒂固,根本不是他能夠改變的。

他只好無奈的擺擺手道:“你是我的老管家,從小看我長大,跟別人不一樣,叫我少爺就可以了。家裡的禮儀能免則免,實在不能免的,你看着辦吧。”

“那家裡其他的人呢。”羅賓遜問。

“唔,也不好厚此薄彼。大家也都叫我少爺好了,你去通知一下。我們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喬納森想了想,在外人面前的確要保持貴族的威嚴。

既然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等級分明,他也沒必要去搞什麼貴族和平民之間平等的改革,那樣只會引起老古董們的指摘,說不定還會招惹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喬納森很清楚,做一個上位者要做到恩威並施。對自己人要有賞有罰,這樣才能讓手底下的人盡忠效命。對領地的子民們要顯示威權,也要適當的給他們甜頭,至少讓他們吃飽穿暖,這樣纔會讓他們對自己有敬畏之心。

前一晚喬納森一直都在翻看賬簿,想了不少主意。要想讓領地重新煥發生機,他深知必須經歷一場改革,而改革的第一步就要從他本身開始。

“爲了不去街上討飯,我暫且的犧牲一點。”喬納森心裡是這麼想的。

當天下午,喬納森派羅賓遜悄悄的把他在龍溪鎮上欠下的幾筆債務還清了。惡少喬納森不在乎欠錢不還的惡名,可領主喬納森卻必須保持他的威嚴。

而他也順手開除了幾個下人,這幾個人大概是克里斯的心腹,整天鬼鬼祟祟的聚在一起,看喬納森的眼神很古怪。喬納森對這樣的人絲毫不客氣,每個人發了幾個銀幣的遣散費,打發他們滾蛋了。

一天之內的軟硬兼施之,讓領地的下人們都搞不清楚喬納森到底要做什麼,而這也正是喬納森需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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