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雲庵,就在京城西面的慈雲縣北面的慈雲山上,因爲庵廟很小,慈雲山又有些陡峭,所以幾乎沒有人會去那裡進香,所以,慈雲庵裡的生活是很拮据的,全靠庵裡的尼姑們接一些針線活爲生。好在慈雲庵的後面有一大塊土地,也不知道是哪一年運到這裡的,總之是土壤很肥沃,種小麥,種菜什麼的,倒也能節省下來不少錢。
陽葉盛帶着方中雪四女,驅車來到慈雲山下,汽車就失去了作用,只能徒步登山了。
下了車,望着山上隱隱可見的慈雲庵,陽葉盛的心情突然變得複雜起來,緊張,激動,高興,擔憂……
方中雪握了握陽葉盛的手,一臉關心地說道:“葉盛,放心,阿姨肯定沒事的。”
陽葉盛深吸一口氣,慢慢壓抑住複雜的心情,嘆了口氣道:“我不敢去想,畢竟他已經五年沒有媽媽的消息了,五年的時間,或許什麼都可能發生。”
鴻雁也跟着說道:“葉盛,葉書記不是說了嗎,五年前,阿姨的身體還好好的,五年後也肯定是這樣,畢竟阿姨今年還不到五十歲呢。”
陽葉盛點了點頭道:“希望如此吧,不然的話,我跟葉家的恩怨,這輩子將會無法化解了,走吧,咱們登山吧。”
方中雪三人一愣,對視一眼,心中暗想,看來葉盛還是希望能回到葉家,或許是受了葉家人熱情的感染了?
方中雪想得最多,回到葉家,意味着什麼,意味着葉盛會接受與鄒錦玉的婚事,意味着她也只能像鴻雁和花雨一樣,做一個沒有名分的情人?
本心而論,沒有一個女人願意給一個男人做情人的,畢竟那是見不得光的,方中雪也是這樣,所以,她也很在乎妻子這個身份,只是不像歐陽靜雪表現得那麼明顯罷了。因爲方中雪心裡明白,這個身份,陽葉盛可以給她,也可以從她手裡奪走,一切都要看她的作爲是否讓陽葉盛滿意。
就在方中雪忐忑不安地跟在陽葉盛身後向山上走去的時候,陽葉盛似乎也感覺到剛纔的話說得有點歧義,便突然回過頭來道:“小雪,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麼情況,你永遠是我的妻子。”
“葉盛……”方中雪大爲感動,愣愣地看着陽葉盛,眼睛一下子模糊了,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鴻雁也跟上來,拉着方中雪的手,笑着說道:“走吧,小雪,咱們看上的男人,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以後你就不用再多想這事了,只想着怎麼幫他管理好這麼龐大的後宮就行了。”
方中雪俏臉一紅,嬌聲道:“鴻雁,你又笑話我。”
花雨走過來,淡淡說道:“走吧,葉盛已經走遠了。”
方中雪和鴻雁擡頭一看,葉盛果然已經走出了十幾米遠,便不再玩笑,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山路很陡峭,根本沒有人爲的臺階,全都自然形成的一塊塊石頭的凸起,分層。又因爲來慈雲庵的人不多,並沒有踩踏出一條山路來,使得這條路很不好走,加之石頭又很光滑,每一步都得小心謹慎。
好在四人都有一身功夫在身,這對於一般人或許稱得上很難走的山路,在他們四個的眼裡,幾乎是如履平地一樣。
但是,陽葉盛一邊走,一邊暗想,這麼難走的山路,真不知道當年媽媽是怎麼走上去的,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終於,二十分鐘後,陽葉盛四人出現在了慈雲庵的庵門之前。
庵門是硃紅色的,但因爲年久失修的緣故,門上的油漆已經剝落了差不多一半。而因爲掉漆顯現出來的木頭,也因爲常年被山風侵蝕,顏色也變成了古銅色。
庵門上的兩個門環,幾乎已經成爲了黑色,隨着山風的吹拂,不住地前後搖擺着,卻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似乎想要對陽葉盛他們四個訴說着千年的故事,但又無法說出來。
千年,不錯,慈雲庵雖然只是一座小庵廟,雖然來到這裡的人很少,但卻已經有了千年的歷史,雖然其歷史價值不能與長城、故宮相比,但年代之久遠,絲毫不次於。
來到庵門前,陽葉盛只是靜靜地看着這兩扇破舊的門,腳步不再向前了,方中雪三女也能感受到陽葉盛的心情再一次複雜起來,也全都一動不動地,靜靜地感受着山風的襲體之勁。
一個小時過去了,不知從頭頂飄落了多少樹葉,天色也突然變得昏暗起來,一朵朵烏雲不知從什麼地方飄來,漸漸將他們頭頂的天空遮掩住了,一場大雨眼見就要來到。
“葉盛。”見陽葉盛還是一動不動,方中雪跟鴻雁和花雨互視一眼,上前一步,來到他身邊,輕輕拉了拉他的手,喊了一句。
陽葉盛這才驚覺過來,轉首看了一眼方中雪,問道:“咱們來了多久了?”
方中雪一愣,低頭看了看手錶,答道:“一個小時十分鐘。”
陽葉盛嘆了口氣道:“來到這裡,我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尤其是那五顆佛珠,竟然自己顫抖起來,似乎很害怕,又很尊敬,我懷疑……”
鴻雁驚叫一聲道:“莫非…莫非達摩舍利子就在……”
陽葉盛點了點頭道:“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那五顆佛珠顫抖過之後,就又變得安詳起來,我根本無法再有那種感受。”
花雨接口道:“你的意思是,你無法確定達摩舍利子的具體位置。”
“對,達摩舍利子應該就在慈雲山附近,只是我無法確定它的具體位置,除非…除非剩下的五顆佛珠也都自爆了。”
三女皆是默然了,她們都知道,每一顆佛珠的自爆,陽葉盛都會經歷一次生死劫難,還剩五顆佛珠,也就意味着五次生死劫難,這是她們都不希望看到的,畢竟只要有一次陽葉盛無法度過,她們就會真的失去這個讓她們深愛不已的男人。
“算了,先不說這個問題了,如果我跟達摩舍利子有緣,遲早都會找到的,小雪,你去敲門。”
“嗯。”方中雪應了一聲,邁步上前,一手抓起其中一個門環,用力地敲打起來。
門環雖然不是很粗,但是敲打起來的聲音很響,馬上就驚動了看門的一個老尼姑,喊了一聲:“請等一下,馬上就來。”
隨即,就有一個輕盈的腳步聲在庵門裡響了起來,方中雪也向後退了兩步,跟陽葉盛並立在一起。
“嘎吱”一聲,庵門被打開了,只打開了一個能容得下一個人的縫,一個年約六旬的老尼姑閃身出來。
老尼姑看到陽葉盛四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雙掌合十,低唸了一聲佛號,說道:“貧尼淨空見過四位施主,不知四位施主來到慈雲庵有何貴幹?”
陽葉盛微微一笑,抱了抱拳,回了一禮,說道:“師太有禮了,我們冒昧造訪,打攪了師太們的清修,還請師太見諒。師太,實不相瞞,我們此來是找一個人。”
淨空師太微微一愣,問道:“不知施主要找的人是誰?”
陽葉盛說道:“她叫溫婉玉。”
淨空師太搖了搖頭道:“對不起,施主,敝庵有規矩,但凡是在敝庵修行的,全部都要丟棄俗家姓名的,所以,還請施主告知她的法號。”
“這……”陽葉盛忘了向葉天堯問起溫婉玉的法號了,一時哪裡答得上來,於是便從兜裡掏出手機,卻發現這裡竟然沒有信號,一時鬱悶之極。
方中雪說道:“師太,雖然我們不知道她的法號,但卻知道,她是在二十三年前來到這裡的。”
“二十三年前?”淨空師太想了想,搖了搖頭道,“對不起,施主,貧尼就是二十三年前來到慈雲庵出家的,記得那一年來到這裡的人最多,一共有八個人,不知道施主要找她們七個中的哪一位呢?”
“呃……”陽葉盛聽了,差點沒有蹦起來,這麼小的一個庵廟,同一年竟然有八個人同時來到這裡出家,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方中雪還保持着清醒,繼續說道:“師太,那個人並沒有剃度出家,而是帶髮修行。”
淨空師太這才笑着說道:“原來你們說的是淨玉啊。”
陽葉盛大喜,急忙說道:“還請師太引路,替我們通傳一下。”
誰知,淨空師太搖了搖頭道:“對不起,施主,自從五年前,老主持圓寂之後,淨玉就不再見任何人,幾位施主還是請回吧。”
陽葉盛知道這一點,急忙又說道:“淨空師太,且慢,你就對她說,是…是她的親生兒子來了,她…她一定會見我的。”
“淨玉的親生兒子?”淨空師太吃了一驚,上下打量了陽葉盛一番,一臉懷疑地問道,“貧尼曾聽淨玉師妹說過,她的兒子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死了,施主是不是弄錯了,或者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野心?”
陽葉盛大急道:“淨空師太,我真的是她的兒子,我沒有死,而是被人藏了起來,躲過了仇家。我原以爲媽媽已經死了,卻纔聽說她在這裡帶髮修行,所以就急匆匆地趕過來了,還請師太慈悲,替我通傳一下,我一定感激不盡。”
或許是感覺到陽葉盛不像是壞人,或許是見他帶了三個美女,淨空師太點了點頭道:“好,你在這裡等着,我替你通傳一下,至於淨玉師妹是否相信,只能看施主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