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嚯嚯，顧倩和程璐，終於是走到一塊兒了。?）
我捉住她的拳頭，捂到自己的胸口裡，問她，“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東西，便利店應該還開着的。”
“不用了，你陪着我就好了。”顧倩蹭蹭腦袋，擠到我的懷裡，輕悠悠的說道。
於是我也就穩穩的坐着，雙手搭着她的肩膀給她一點倚靠，目光盯着那一袋藥水，看着它一滴一滴的掉下來。
顧倩的髮絲裡，有一股清香，而漸漸恢復白皙的臉蛋，也變得越來越好看。
如今正值季節交換，感冒發燒的不少，大半夜的還有不少人在掛鹽水，而他們看我們的眼神，必定是以爲我和顧倩是互相照顧的男女戀人。
顧倩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靠在我懷裡不說話。
“倩，你覺得程璐這個人怎麼樣？”我想了一會兒，問她。此時的顧倩，體力逐漸迴轉，不想之前那般病怏怏的。
她想了幾秒，回答我，“她……挺爽直的。”接着，她忽然又問，“她應該也喜歡你吧？”
我笑笑，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下巴，“你要是在北京沒有什麼朋友，就去南方找程璐吧。程璐這個人，表面刻薄一點，其實待人很不錯的。”
顧倩回過頭。略微疑惑地看着我。
“70%地版權業務。程璐一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地。我看你和程璐志趣相投。水平也不相伯仲。不如不要做對手。做夥伴豈不更好？”我望着她碧波如洗地眼眸。說道。
“你是……要我去華東出版集團幫程璐？”顧倩想了想。問我。
“也不算是幫。就算是加盟吧。嗯。我也就是隨口提一句。程璐呢。看上去兇巴巴地。其實是一個能做事地人。”我輕緩地說道。
我知道程璐和顧倩曾經在我們市場部地辦公室裡吵過一架。但這種小誤會。經過她們北京這趟地融合。肯定已經消除了。而且我也看地出來。程璐特別打電話過來關心顧倩地情況。也讓顧倩十分感動地。
“嗯……我會考慮一下地。北京這裡。並不是沒有朋友。只是生病這種事情。不想驚擾他們。
”顧倩輕輕的說道。
我心裡的石頭，又落下幾寸。如果能把顧倩拉攏到華東出版集團，也算是我臨走之前，再給程璐做一件好事吧。
並且我也能夠想象，擁有顧倩和程璐這兩位“女將軍”的華東出版集團，前途不可限量，尤其是由“安墨出版公司”改制而成的“版權中心”，更是無比輝煌，也算是我還盡吳總一個人情吧。
“至於住地地方，我自己租的那套公寓，是半年的期限，我走了之後，你去平海市可以隨便住，以後你如果真的到平海市發展，你續租也問題大，是我朋友的朋友的房子，他出國去了，這房子本來也是空着地。”
其實我還想到顧倩可以住到蘇蘇的公寓，但是再想想，這公寓不是程璐一個人的，顧倩要想長期住進去，還需要經過曉凝等人的同意，於是也就壓下不提。
“哎，你真的決心要走？”顧倩不捨地看着我，眼神是滿是哀怨。只是眼淚，她今天已經流過很多，此刻已經流不出來了。
“嗯，答應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坦白說，程思薇對我，確實是有情有義，我自己也覺得認識她是命中註定的。我呢，就是一個壞蛋。你不用掛念我。”
“怎麼能不掛念。”顧倩抓着我地手掌，輕輕的揉捏。
我無聲地感受着顧倩的氣息，這一段時間地糾結，早已將我煉成鐵石心腸。像是一絲絲的柔情，劃過石頭，卻搬不動它的位置。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如今讓我真正放不下的事情，只有一件。我取出皮夾，悄悄看一眼上面的大頭貼，再放回口袋。
兩大袋的醫用鹽水，終於滴滴答答的掛完。
我攙扶着顧倩走出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
大城市裡見不到星光，但是這漆黑的夜空，倒是也有一種深邃的寂靜。
叫來一輛出租車，我陪着顧倩回到公寓。
顧倩服下幾粒藥片，需要好好休息，我也就不打擾她，替她脫了外套長褲，再把她抱進被窩裡。
見我對她如此溫柔，顧倩心裡的那片柔軟地帶又被觸動，眼皮忽閃忽閃的，幾乎又要落淚。而每次看她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的心裡都是酸酸的，說不出的滋味。
“一個人住，確實很無聊，你要是求熱鬧，就去程璐那邊吧。”我再次勸她說道。
“等我把北京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再去平海市跑一趟。”顧倩深吸一口氣，強忍淚水，說道。
如今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團拿到沃爾特斯克魯維爾的30%的版權項目，雖然不是全部，但也是一筆不小的業務，顧倩如果選擇這個時候突然跳槽去華東出版集團，就顯得太不道義了。她再怎麼樣，也要等北京這邊的業務運轉穩定了，再去平海市探探門路。
她在我的監督裡，服下一杯溫水三粒藥片，在藥物附帶的嗜睡的作用以及熬了大半夜的疲倦裡，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而我呢，忍着睏意，抓着她的被角，守在她的牀邊。
月色透過窗簾，灑進來一小半的清涼。銀色的光華里，沉睡的顧倩，漂亮的就好似仙子一般。
如果沒有程思薇，沒有程璐……也許我和她，會走向圓滿。
這樣的念頭，已經在我心頭繞過好幾百遍。
時間靜悄悄的流逝，月色漸漸的褪去，換來的是朦朧的白晝之光。
我擡頭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五點。
顧倩帶着輕微的喘息，還沉浸在夢境之中。她臉龐上異樣的紅色已經消退，看起來發燒的症狀已經好轉不少，只要再吃幾天藥片，就會完全康復。
我知道她心裡肯定是希望我留下來繼續陪她，哪怕只是生病的藉口也好。
我攥緊拳頭，想了一會兒，解開我身上的這件大學時代的黑色風衣放在她的牀邊，再穿起那件已經晾乾的差不多的西裝外套，拉起自己的行李箱，靜悄悄的走向門外。
本想給她一個臨別的親吻，又怕驚醒她。
凌晨的街道，涼颼颼的，正好，還有一輛空閒的出租車飛馳而來。
“師傅，麻煩去機場。”我坐進車子裡，從車窗裡看看顧倩公寓所在的樓層。
車子踏着晨輝，疾馳而去。
忽然間，我明白顧倩當時離開我的公寓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