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我身體比她想象裡沉重的多,她不但沒有踢動我,反而弄得她自己的腳踝有點發痛,微微皺起眉頭。?
看她的傻樣,我憋着笑,說道,“牀這麼大,一人一半。”?
程璐琢磨着想想,“也行,不過你要先去洗澡。”?
“爲何你不洗?”我問道。?
“我每天早上出門都有洗澡的習慣,所以身體不髒。”程璐說道。?
我故作驚訝的看着她,“這麼巧,我也是啊。那咱倆不用洗了,直接抱着睡吧。”?
就程璐這麼一點智商,我還會不知道她的小心思?這個副臥室沒有附帶衛生間,她想騙我去外面客廳裡的洗手間沖澡,趁機把門反鎖。因爲此時她爸媽已經入房休息,她料定我不會厚着臉皮去敲門告狀。?
程璐見到此計行不通,歪着腦袋,鼓搗着另外的壞主意。?
“你省省吧,我今晚上是不會離開這張牀了。”我朝她說道,“你要實在不想和我睡,就睡地板吧,或者外面的沙發也行。”?
“做夢,我纔不會把牀讓給你。”程璐倔強的脾氣被我吊起來,牢牢的佔據着一半牀,想了一想,咬咬牙,“算了,反正你是基佬。諒你也不敢對我怎麼樣。”?
她狠狠的瞥我一眼,脫掉外套,再脫掉黑裙,只剩一套白色的棉質內衣,向下鑽到被窩裡。?
這張六尺寬的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程璐鑽到被子裡,卻也能夠和我保持一段距離。?
她的體溫蔓延在被窩裡,一種淡淡的香味,鑽入我的鼻樑。?
看她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我也三下五除二的脫掉外套,朝下窩到被子裡。再怎麼樣,我可是不吃虧的。?
我故意麪對着她,雙眼和雙眼相距不到20釐米。她輕哼一聲,立刻轉身過去。?
她細嫩的脖子嶄露在我的面前,柔順的如同瀑布的頭髮,飄灑到枕頭上,閃出絲綢般的質感。?
“看不出來,你這種人,還會穿草莓圖案的內褲啊。”我在她背後說道。?
譁!?
她忽然轉過來,怒視着我。?
我從未如此近距離的觀看她生氣的模樣,一點不害怕,反而趁機欣賞起來。猶如月牙般的細眉之下是一雙瞪的大大的眼睛,而高挺的鼻樑之下,則是從紅脣裡露出一小排的緊緊咬着的整齊貝齒。?
想來她在大學裡,也是校花級的人物吧。我心想。?
看到我對她的怒容居然完全免疫,程璐大概自己也覺得瞪眼睛瞪的酸了,再次輕哼一聲,漸漸收起目光,不過還是不怎麼友好的看着我。?
這個世界真是奇妙,明明是不共戴天的死敵,卻偏偏睡在一張牀上。?
“樑珉,你有過女朋友麼?”她忽然問我。?
“有,曾經有很多個。”我回道。?
“我是說真正的女朋友。”她說道。?
我不禁心中有氣,補充說,“我女朋友,每一個都比你漂亮。”?
程璐撇撇嘴,“你不是基佬麼,哪來的女朋友?”?
“基佬就不能有女朋友?”我脫口而出,突然又覺得有點不對。?
“噯,”程璐用胳膊撞了撞我,“我說的真正的女朋友,是指那個……”?
我看着她,這才知道她的用意。原來她是懷疑我以前找的女朋友,都是爲了僞裝身份,而並沒有和女性有過身體接觸。?
“某些大齡什麼什麼女,對這種事情很好奇麼?”我回敬着說道。?
聽到我這樣說,程璐想要發作,卻又立刻強忍下來,用不屑的眼神瞄瞄我,“要我說,你肯定是那方面的能力不行。”?
“你……”我看着她,一下子卻不知該說什麼。?
“以前的戴維是心理上的問題,我看你,多半是生理上的問題。”程璐打量着我,繼續說道。?
我忍住怒火,“我看某些人是生理加心理吧,到現在都找不到男朋友。真可悲啊,二十多年,連男人的身體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我說呢,這個修女,今天怎麼大反常態,偏要賴在我的牀上。”?
“你……”這回,輪到程璐氣的說不出話來。?
“你也不用憋着了,想摸摸就摸摸吧。”我故意在被窩裡湊近她幾釐米,說道。?
“噁心!滾開!”程璐使勁把手推向我的胸口。?
她的嫩手推在我的胸膛,柔柔軟軟的,倒也給我一種舒服的感覺。我抓住她的手臂,順勢把她拉到懷裡。?
程璐的身體打一個激靈,猛地用力,從我懷裡掙脫。?
“你再亂來,我對你不客氣了!”程璐盯着我,看的出來,是真的有點動怒了。?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基佬,早把你劈成兩半了。”她接着說道。?
我無奈的笑笑,閉目養神。程璐就是一朵帶刺的玫瑰,美麗,但是不能靠近。?
“沒有男人的生活,是不是很單調啊?”我忽然又睜開眼睛,問她。?
程璐閉起眼睛,不回答。?
其實我知道答案,程璐這個人,就是眼光太高。又或者,她眼光並不高,只是她太優秀,一般的男人不敢輕易接近她。?
外面的雨聲,還在嘩嘩的環繞着。副臥室裡亮着橘黃色的溫馨的燈光,我深吸一口氣,拿起牀邊的咖啡慢慢的品起來。?
程璐媽媽泡的咖啡,果然香醇宜人。只是,恐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喝了。說到底,我不過就是程璐拉來應景的男朋友而已。?
聽着外面嘩嘩的頗有節奏的雨聲,望着幽暗而典雅的天花板,我想着一些自己的事情。?
也不知過多久,手裡的咖啡都冷掉了,我回頭看程璐,看到她弓着身子,居然已經睡着了。她修長的睫毛微微彎曲着,雙臂枕在她的臉邊,這番恬靜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白天凶神惡煞的程璐。?
還真的能睡着,看來還真不怎麼防備我。我心想。?
沒有一個女人會真正不依賴男人的。程璐也不例外,她只是放不下臉面而已。?
我這這樣想着,程璐卻迷迷糊糊的翻身,一直手掌擱到我的肚皮上。?
死女人,還想試探我。我抓起她的手腕,放到嘴裡咬了咬。?
誰知程璐並沒有醒過來,只是稍稍的皺起眉頭,像是在夢中感覺到手指被針扎到一樣。?
看來真是睡着了,否則我把她的手放到嘴裡,她還不跳起來殺了我?一定是今天緊張了一天,晚上鬆懈下來,就完全抵抗不住身體的疲憊了。?
“嗯嗯……”程璐迷迷糊糊的不知說些什麼,貼向我的身體,雙臂環抱住我的腰部。?
我的身體漸漸有一些反應,以前在廚房裡被靈萱貼着還好,如今在這充滿曖昧氣氛的臥室裡,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異性相吸,這是自然界的規律。不過,此時在沉睡裡迷迷糊糊的程璐,一定意識不到在她身邊的是我樑珉。?
也許,任何人如果有機會能夠睡在她身邊,她都會這樣不知不覺的抱住他。?
想到這裡,我就覺得索然無味。?
死女人,今天就放過你。偷佔你的便宜,顯不出我樑珉的水平。自古採花賊還有高低之分,低級的偷身不偷心還要惹來滿江湖的追殺,高級的偷心再偷身,江湖美譽:風流倜儻。?
凝視着程璐的睡姿整整幾秒,我悄悄的爬下牀,抽出一條毯子,在地板上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