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看到老人的反應,雙瞳一縮,猛的盯着範淑珍手中的銀針,就在肖天不明白範淑珍怎麼做到的時候,突然一道道熱氣襲進老人的心底深處的感官神經,猶如之體被放進了火焰之上燻烤一樣,甚至下肢慢慢溢出了不少的汗水,頓時讓肖天恍然大悟起來。
“過山針!”肖天心裡終於想到了範淑珍所使用的針法,過山針,這是傳說中的一種針法,自己的針法不是靠的這種針技,而是靠的九字真經裡面的能量,所謂的九字針法就是在辨證的基礎上,按照針法前的陰陽,表裡,補泄,定向和用心來運針,整個過程完全靠的是九字針法來支撐。
而過山針就不同了,過山針是一種針技,這種針技可以讓銀針在自己手中對行鍼的人產生不同的感受,最常用的就是寒熱療法,剛纔老人打寒顫和下肢溢出汗水,就是證明。
認出過山針之後,肖天仔細打量着這個漂亮的小姑娘,他沒有想到自己會遇到一個會過山針的人,想到爺爺對自己說過的話,中醫博大精深,我們雖然出身中醫世家,可是中醫世家又豈是自己一家獨大。
爺爺曾經告訴自己,過山針就是一箇中醫世家的絕技,可是到底是哪家,自己就不清楚了,現在看來應該是範家了。
小丫頭範淑珍沒有因爲老人的這種寒熱反應,停止自己的針技施展,依舊認真的進行着運針。
足三裡穴,三陰交穴,豐隆穴,一個個的穴位都被範淑珍一一紮過,當範淑珍對太溪穴進行刺入的時候,肖天發現小女孩範淑珍竟然進行了大膽的透針手法施展。
整根銀針全部沒入穴位之中,從太溪穴進針,從對面的崑崙穴出現,所謂的太溪透崑崙就是這樣的行鍼刺針手法。
肖天雖然也曾經施展過,也知道這種方法的效果不錯,可是沒有掌握過山針絕技的肖天,自然不明白這種刺針絕技的真髓,效果也沒有預想的效果。
肖天突然靈機一動,此事不取經,要等待何時呢?
想通之後,肖天可不是迂腐的人,纔不會管那些偷學別人東西的可恥,所謂技不壓身,多學習些東西,也是爲了造福患者,造福人類。
肖天動用了今天第二次的讀心術,瞬間體內的意念衝出,開始讀取小丫頭範淑珍的識海深處。
正在專心行鍼的範淑珍,突然感覺有一絲異樣,雙眼猛的凝視這手中的銀針,快速的捻轉,同時關閉自己的識海,關閉自己的六識,甚至快速的起出正在捻轉的銀針。
肖天臉色慢慢變化,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讀心術,竟然也有吃癟的一天,自從讀心術被自己研究出來之後,百試不爽,還沒有失敗過,可是今天卻失敗了,敗在了這個小丫頭手裡,這讓肖天難以接受。
肖天知道自己肯定是被發現了,一臉尷尬之色看着範淑珍,範淑珍用雙眼幽怨的看了肖天一眼,肖天突然感覺全身有些燥熱,他也盯着範淑珍,雖然不過十六七歲的丫頭,可是卻給自己深深的震撼,一種沒有過的高貴、誘惑讓肖天看的有些入迷。
只見範淑珍那一頭紫褐色的長髮高貴的盤了起來,端莊而又典雅,如玉般的臉頰鑲嵌着兩顆宛如星辰的,閃閃發亮的雙眼,有若出水芙蓉一般清麗脫俗,也許不應該稱之爲女子,應該稱作女孩,女孩只有十六、七歲的模樣,無雙容顏上那靈動的雙眼,長長的睫毛,挺直的秀鼻,紅潤的小嘴,使她看起來美的像天女下凡,聖潔無比。
“大爺,你現在的下肢已經完全康復,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了,你下牀走幾步試試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老頭被肖天行鍼之後,右手能夠恢復到三級的肌力,已經讓老人激動的不行了,如今聽到這個小姑娘竟然說自己下肢完全康復了,頓時一股希望之光在體內燃燒起來。
“阿海,將爸爸扶起來,我要試試看。”
老人的話一出,小丫頭老大不高興道:“大爺,你難道沒有聽懂我說的話麼?你的下肢已經完全恢復,不需要你兒子扶着了,你自己起來試試看。”
老人多日的偏癱,已經讓他習慣了,即使說自己恢復了,也沒有那個勇氣起身來試驗,所以纔會讓兒子扶着自己,沒有想到反而遭來了小丫頭範淑珍的不滿。
老頭連連道歉,一邊慢慢將身上的被褥打開,慢慢的起身,雙腿放在地上之後,肖天,老頭的兒子,還有範淑珍都一臉緊張的看着老人,老人更是一陣緊張。
肖天和範淑珍給了他站起來的希望,可是他依舊怕這個希望給破滅了,老人終於鼓起了勇氣,猛的站了起來,猶如一杆標槍一樣,站的很直,頓時讓房間裡面的三人都是一臉的震驚。
肖天早就知道過山針的厲害,今天算是佩服了,當然也很佩服這個小小年紀的範淑珍,竟然能夠感應到自己的讀心術意念入侵,能夠適時地關閉自己的六識,讓自己的意念讀心術吃了個閉門羹。
老頭和老頭的兒子,更加高興的合不攏嘴,原本這是範淑珍的功勞,範淑珍應該更高興纔對,哪知道範淑珍卻開口埋怨道:
“大爺,我說你的下肢已經恢復,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兩樣,你怎麼就是不相信呢?你不用那麼緊張,像個老軍人一樣站的直挺挺的,你可以彎腰,可以轉身,可以走路,可以做正常人做的一切事情。”
老人聽到範淑珍的埋怨,連忙向前走了幾步,發現沒有什麼異常之後,又彎了彎腰,然後重新走到範淑珍身邊跪下道:“謝謝姑娘,謝謝肖天醫生。”
範淑珍沒有想到老人會這麼感謝自己,連忙將老人扶起道:“好了,我也不是有心救你的,這是咱們的緣分,就這樣吧,我和肖天醫生還有些別的事情。”
說完之後,範淑珍就要和肖天離開三號病房,哪知道剛走到三號病房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老人問道:“我想跳繩,不知道可以不,姑娘。”
老人的話傳入肖天和範淑珍耳朵裡面,肖天用力憋住,讓自己不會笑出來,而範淑珍更是額頭爬滿了黑線,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答老人的話,這種鍼灸之後是禁止非常劇烈的活動的,可是剛纔自己一再提醒老人的下肢已經完全恢復。
看到肖天在旁邊偷笑的表情,範淑珍再次幽怨的看了一眼肖天,然後轉身對老人道:
“大爺,你的下肢已經沒有問題了,包括跳繩在內,可是你的上肢恢復的還不行,如果你強行運動的話,對你的上肢恢復不利,說不好,你的上肢就恢復不了了,所以,我想你還是好好的適度運動,這樣對你的整個身體纔會更好。”
範淑珍這話結束之後,讓肖天有些鬱悶了,好男不跟女鬥,肖天是這麼說服自己的,在老人和老人兒子的感激聲中,肖天和範淑珍離開了三號病房。
一出病房,肖天就聽道範淑珍那質問的聲音道:“你真的會讀心術,而且還是通過意念入侵的讀心術,真不要臉,竟然還想進入我的識海讀取我的意念?”
肖天一臉尷尬道:“所謂技不壓身,咱們今天鍼灸大比拼,我窺探你的過山針絕技,也是無可厚非的呀,醫學院校每年畢業那麼多學生,哪一個不是跟着老師慢慢的偷偷取經呢?”
“肖天,你也說了,那是偷偷取經,如果你現在拜我爲師,我也不介意你跟着我偷偷學習過山針,甚至傳授你過山針都是可以的。”
範淑珍說這樣的話,也是在賭,她既然知道肖天發現自己過山針的秘密,而且看到肖天的刺針技術也是極強,自己剛纔使出渾身解數,其實也不過和肖天平手,雖然自己讓老人的下肢肌力恢復了四級到五級的程度,可是肢體恢復的難易程度是有很大區別的,偏癱病人的肢體恢復一般都是下肢比較難,上肢比較容易,所以範淑珍知道,兩人不過平平之局。
身爲一名醫生,尤其是有些真材實料的醫生,都是自尊心極端強的,也就是醫療界的通病,互不服氣,範淑珍在賭這個肖天也是一個自傲的人,他怎麼可能願意拜自己這樣的小姑娘爲師呢?
“嘭!”的一聲,肖天跪在了地上,跪在了範淑珍的面前,在範淑珍震驚當場的時候,肖天開口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弟肖天一拜。”
範淑珍傻眼了,她沒有想到這個肖天竟然這麼沒有自尊,竟然在醫院當場就對自己下跪,他就不怕被別人看到。
“你!你!你!”
範淑珍接連說了三個你字,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可心裡清楚,肖天跪的是過山針,拜的也是過山針,可是家族有令,過山針絕技,一定不能外傳,自己該怎麼辦呢?
“你先起來吧,這麼大的男人,對着我一個小姑娘下跪,真不像樣子。”
“達者爲師,我肖天今個對範淑珍師父心服口服,特在這裡拜師,懇請師父收下。”